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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晓春:为什么人们瞧不起中国的社会科学?
2022/10/7 12:33:42 | 浏览:1704 | 评论:1

乔晓春:为什么人们瞧不起中国的社会科学?

无论是国家层面还是大众层面,对社会科学都有一种轻视,人们认为社会科学不是什么学问,从而导致与自然科学相比,两者在社会上的地位不同。这是社会科学本身的问题还是人们的偏见?

尽管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都称为科学,但是人们会发现两者差异却十分巨大,在社会上的地位也完全不同。国家非常重视自然科学,也非常器重自然科学家,国家每年都召开科学技术奖励大会,国家领导人要为做出突出贡献的自然科学家颁奖,老百姓也非常尊重这些专家。

然而,社会科学家却很少有这样的礼遇,甚至有些社会科学家经常会在网络上遭到百姓的谩骂和讽刺。与“高大上”的自然科学家相比,社会科学家更像是好出头露面、喜欢“耍嘴皮子”的“小混混”。

人们认为社会科学家没有什么学问,从而导致与自然科学家相比,他们在社会上的地位不同,所获得的待遇也不同。

在国家层面,经常把科学和技术放在一起,比如1978年提出“科学技术是生产力”,并从1978年开始多次以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名义召开“全国科学大会(1978)”“全国科学技术大会(1995,2006)”或“全国科技创新大会(1999,2012)”。

很明显,这里的“科学”指的是自然科学,并不包括社会科学。在国家层面从来没有召开过“全国社会科学大会”,在改革开放以后召开的“全国科学大会”上也从来没有涵盖社会科学。

1999年5月23日国务院颁布的《国家科学技术奖励条例》以及从2000年开始的每年一度的国家科学技术奖励中也没有社会科学的位置。在《奖励条例》中明确规定,其奖项分为五类,即:

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国家自然科学奖、国家技术发明奖、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际科学技术合作奖。这里面也没有设置社会科学类奖项。很明显,国家并没有把社会科学放在“科学”的范围内,也没有把社会科学当作“科学”来看待。

乔晓春:为什么人们瞧不起中国的社会科学?

2016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赵忠贤院士(左)和中国中医科学院屠呦呦研究员(右)

还有一个现象,即中国在自然科学和工程科学领域均设有院士制度,而在社会科学领域则没有设立“院士”制度。实际上,早在1948年,就曾设立过“中央研究院院士”,当时的院士共有81人,分为数理、生物以及人文3个组。其中人文组由28人组成,占全部院士的35%。

1949年11月1日,中国科学院成立,当时决定首先建立具有过渡性质的“学部委员制度”,待条件成熟后,再恢复院士制度。1993年正式将学部委员更名为院士。1955年6月1日,在北京召开了中国科学院学部成立大会,共组成了4个学部,首批推选出学部委员233人,其中,哲学社会科学学部委员有61人,占26%。

这说明在早期,中国的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也曾经有院士或学部委员。只是在1977年将社会科学从中国科学院分离出来,成立了中国社会科学院后,社会科学就不再有院士了。这是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因为世界上很多国家,甚至包括很多发展中国家,社会科学领域也是有院士制度的。

近年来很多人开始呼吁,国家应该像重视自然科学那样重视人文社会科学,并认为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一样,也是科学,应该享受与自然科学同等的待遇。一些社会科学学者不断呼吁在人文社会科学领域也应该构建院士制度,但迟迟没有结果。

中国没有在社会科学领域构建院士制度,到底对不对?是国家不够重视?还是目前的中国就不应该建立这一制度?我个人认为,两个原因都有,而最根本的原因只有一个,即中国社会科学研究做得并不科学,或者说中国的社会科学目前并不能称之为“科学”。

若研究做得不科学,研究社会科学的学者就不能被称为是科学家。而院士制度是为优秀科学家所构建的制度,若研究社会问题的学者做不到“科学”,自然就不应该为他们构建这样一个制度。

退一步说,若真要构建这样一个制度,首先必须构建一个优秀科学家的标准,即在社会科学领域设定一个院士资格的“客观标准”,而且这个标准必须是客观的,而不是主观的,既不是由领导或政府所认定的,也不是媒体所认定的,而应该是某一特定学术领域的同行所认定的。

然而,中国社会科学领域的“知名学者”很多都与政府和媒体关系密切,经常帮助政府做事、帮助政府说话,也经常在各种媒体上露面,他们通常会被政府或媒体认可,某些学术团体,甚至其会长、副会长都是由政府部门任命,并不是学者们自己选出来的,他们的学术水平往往在专业同行间并不被认可。

相反,还存在着另一类学者,那就是学术水平很高,也得到同行专家的认可,他们所发表的论文通常都局限在学术领域,而不是在政府或大众媒体上展示;他们专心做学术,无暇顾及和参与社会活动,也没有兴趣在媒体上出头露面、发表言论,所以在社会上并没有名气。

如此一来,社会科学学者就存在一个社会“名声”与学术水平之间不匹配的问题,即名声大的学者,学术水平往往并不高,而名声不大的学者却有比较高的学术水平,尽管他们的学术水平在本学科内是得到同行认可的,但政府和社会并不认可。

那么,如果面对这样的情况,若在社会科学领域评选院士,应该遵循哪一种标准呢?是从政府的角度评选那些所谓“为国家贡献最大”的学者,或是以媒体(或普通老百姓)的角度评选那些他们更认可的“知名”学者,还是从科学社群的角度评选那些真正有学术水平的学者来作为院士呢?

如果从政府的角度来评选,存在着两个风险:

一个是主观性问题,即政府对某个专家的认可,可能就是某个领导的认可,并不意味着所有政府工作人员大家都认可;

另一个是偏误性问题,即政府的认可往往是政府对专家的观点或者这个专家帮助政府所做的工作的认可,但二者观点的一致并不意味着学者的观点一定是正确的,也有可能是错误的,因为政府的决策也经常会出现失误,有时可能是重大的失误,而这些失误有些恰恰是学者的建议导致的结果。

学者在决策方面产生的负面效应往往要比产生的正面效应大得多,对国家的危害和对老百姓的危害也更大。[ 这里的原因是,现代政府部门的决策者往往是素质较高、受过一定专业训练且有比较丰富的政府部门工作经验的人,他们所做的决策大多数应该是合理的。]

学者的积极作用表现在支持正确的决策和反对不正确的决策。对正确决策的支持,增强的是决策者的信心,但并不能从根本上影响决策或改变决策的方向;反对不正确的决策,可以纠正或避免决策的失误,从而改变决策方向。

然而,如果学者是在支持一个错误的决策,并导致这一决策付诸实施,那么学者的副作用就太大了。]如果从大众媒体或普通老百姓的角度来评选的话,肯定是那些迎合大众口味、媒体喜欢的人被当成“有水平”的专家。

人们经常会看到大众评选出来的小说、音乐和电影奖。若认为对优秀的社会科学研究成果也可以通过大众来评奖,那就错了。因为社会科学与人文学科最大的不同是,社会科学成果的消费群体并不是普通大众,而像文学、艺术、音乐、电影和戏剧等人文学科成果的消费群体恰恰就是社会大众。

音乐和电影的评奖既可以有专业人士评审的奖项,也有普通大众评选的奖项,二者的视角是不同的。而社会科学学者的学术水平以及研究成果在学术上的贡献,只能由同领域的学者来认定,而不能够由大众或大众媒体来认定。

然而,尽管社会科学学者的学术水平需要同行专家评审来决定,但是这里还有一个条件,即参与评审的专家本身需要更具权威性或者有更高的学术造诣,他们更应是在该学科领域接受过系统训练、具有科学素养和学术伦理、掌握科学规范和科学方法并在同一学术领域被公认为具有很高学术水平的学者。

然而,在中国这样的权威学者在自然科学领域是可以找到的,但在社会科学领域目前仍然比较难找。

如果一批有水平的学者需要一批更有水平的学者来认定,而“更有水平”的学者本身就是没有水平的,那么有水平的学者就无法被识别和认定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社会科学领域无法设立院士也不应该设立院士的原因。

尽管这一制度在全国范围内没有建立起来,但是作为中国社会科学牵头部门的中国社会科学院于2006年在其内部设立了“学部委员”制度,这一举措遭到了社会上的广泛非议。

这里的问题是,既然能够在中国社会科学院设立社会科学的“学部委员”或“院士”制度,那么为什么不能在全国社会科学领域建立这一制度呢?

中国社会科学院能够评选出“学部委员”,但它的评选标准是什么?是否有一个公开、透明、客观且学术界公认的标准?而且是否是由具备科学素养的同行中更优秀的学者独立评选出来的?

如果这些都没有问题,那就意味着这一制度可以拓展到全国的社会科学甚至是人文学科领域,而不应该只是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内部去设立。

实际上,从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功能和研究定位来说,它可以是中国社会科学的协调者和组织者,但不应该成为标准的制定者和高水平学者的认定者,更不能成为学部委员或院士唯一的生产部门。用行政的方式来抓学术或做学术,会影响学术的发展,甚至可能会扼杀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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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说:留言于2022-10-07 18:10:29(第1条)
我的收获主要有两点,第一是关于社会科学的规范研究方法,这部分对于今后励志走学术道路的人来说有非常好的指导意义。第二是对中国社会科学学术界的批判,以及导致中国的社会科学发展落后背后的原因,这也是和本文比较相关的部分。
作者认为当今中国的所谓社会科学研究普遍存在其研究根本就不是科学的现象,这是这本书贯穿始终的主线。中国的社会科学普遍存在用哲学思辨的方法,而不是用数据和统计学等科学方法研究问题。作者认为哲学是用于指导研究的方向和对科学研究结果进行解释阐述的,而不能用哲学思辨的方式代替科学的实证研究而得出结论。这种不科学的学术研究大部分是研究者的主观判断,而不是基于数据和实证研究所得出的结论,这种研究不产生任何新的知识,仅仅产生了一大堆学术垃圾。
当然,作者并不是一味批判,而是阐释了为什么中国的社会科学研究会充斥
着非科学研究,按照我的理解其原因总结为以下几点:

第一,历史原因。以社会科学中最典型的社会学为例,1949之前中国的社会学家都还是很活跃的,从国外学习回来学者也有很多。然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之后,中国的社会学基本被废除,取消的原因是因为:当时主流观点认为以社会为研究对象的科学只能是历史唯物主义,否则就是资产阶级的的或反马克思的。以这一判断标准,除了马克思主义社会经济学之外,中国的社会科学几乎全军覆没。在随后的反右运动中,社会科学的学者再次受到打击,导致无人再敢讨论社会问题,也没人再敢做社会科学研究。直到改革开放后,中国的社会科学研究才开始重新建立起来,虽然还是经常受到极左教条的影响。同时,改革开放之后开始研究社会科学的那批学者大部分因为文革的影响,文化水平很低,研究问题的方法和思路还是马克思主义哲学思辨那一套,这些人中不少人都成了后来的学术权威,他们的影响一直延续到现在。

第二,职称评价体系。大学教师要评教授职称就必须有发表论文的数量要求。做实证研究的研究者往往需要调查和收集数据,对数据进行分析,要想做好一个课题往往需要比较长的周期。然而不用数据做支撑思辨式论文是不需要收集数据,也不需要做数据分析的,这就导致这种论文非常的高产。而且由于很多学术刊物本来就大量充斥这样的研究(毕竟学术权威们也是这么做研究的),往往这样的文章也不会被认定为垃圾。最终导致踏踏实实做规范的科学研究的人如果想要尽早晋升教授副教授,就必须学习那些高产的同行。

第三,研究经费和资源的分配不合理。中国社会科学研究的多是宏观的政策性大课题,而不是题目具体的小课题,前者做科学的分析非常困难,往往依靠研究者的个人的经验判断,后者一般可以用科学的研究方法得出结果。前者根本就不是科学,充其量是一种用哲学思辨的方式得出的政策性研究。为什么会出现倾向于研究大课题的现象呢?原因就在于政府把社会科学看成是为他们的政策服务的工具,而不是研究社会问题和老百姓实际问题的科学。而学术的经费和资源都掌握在政府的手里,因此只有对政府来说有用的东西才会被分到资源。那些具体的课题虽然着眼点都比较小,但往往更加贴近老百姓个人的生活的方方面面,这些研究需要研究者收集一手数据做实证研究,本应该更加需要经费,然而因为这些课题“被认为贡献太小”反而比较不容易获得研究资源。

作者列举了中国社科领域的种种怪相,也详细阐述了其中的原因和细节,虽然作者并没有明确指出中国社会科学的落后与政治环境有着直接的关系,但是从作者阐述的中国社科的历史和现状中,我们会很容易发现其中的共性——政治掌握了中国社会科学的命脉。除了作者提到的中国社会科学的种种困境之外,我认为社会科学研究者还面临着更深层次的阻碍——在中国的政治环境下,被定义为泛政治性的社会问题的研究是很难自由开展的,而且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这个泛政治议题的定义将会越来越泛,学术自由将会越来越被限制。先不要说你是研究什么的,调查行为本身就会阻力重重,如果没有和当地相关部门打招呼,你可能会被各种“维护社会治安力量”照顾到。虽然我不能确定普遍性的“照顾”力度到底有多强,但是被治安人员和负责人拦下来审查身份,确认研究内容是否涉及敏感议题(多敏感才算敏感这就不得而知了)还是免不了的,本人也有过这方面的经历。

一旦社会学术研究触碰到现实问题,也就是所谓的泛政治议题,往往就容易触碰红线。特别是如果你是一个有人文素养的研究者并且有自己的价值判断,往往更加危险。更进一步,如果你有足够的勇气和行动力,依据你的研究去践行你的价值判断,就像研究劳动关系的方然同学一样,那等待你的很可能是轻则喝茶,重则被失踪。那么,难道这些敏感议题就不能研究了吗?这还是要看官家的态度和授意,决定权在他不在你。说白了,研究行为必须从属于政府而不是学术本身,研究结果必须服务政府而不是老百姓,这才是中国社会科学无法突破的困境。

你想研究老百姓?可以,不痛不痒的问题有很多可以去研究,但是你要是研究那些负能量的现实问题,比如研究劳工,访民,失地农民等弱势群体,往往会被当局当作是敌人对待。你想关心底层人民?对不起,红太阳只能有一个,代表人民利益的只能是伟大光荣正确的党和政府。因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中国社科研究者的着眼点是政府的视角,而非作为一个科学工作者的专业视角,更非基于作为个体的人的视角——你必须把你自己自动带入统治者视角才能不被当成敌人。

作为社会科学工作者
说到这,或许又有人会说我是为了黑而黑,强行把方然的社科工作者这一身份和他被捕联系在一起。我必须重申,我并不认为方然被抓一定是因为他研究了社会学,也不认为他的研究和他被抓之间一定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很明显,没有直接关系不代表没有关系。试想,作为一个有学术理想和良心的学者,你比普通人更可能把握中国社会问题的本质和细节,一旦你的研究触碰到了中国社会问题的本质,装聋作哑或是说服自己为现状做合理化解释将不会是你的选择;当你满怀抱负,想用自己的研究为社会的进步做出贡献时,你发现你并不能直接做些什么,你只能寄希望于那个领导一切的家伙听进去你的话;当你想越过他直接触及社会大众的时候,那你离危险也就不远了。

当社会活动家和公共知识分倒下,作为人文学科的研究者可以说我们只是研究思想而已;当人文学科的研究者倒下,社会科学研究者可以说我们研究的是人的科学,无关意识形态;当社会科学研究者倒下,该轮到谁了呢?这时自然科学研究者会说:无论到什么时候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没错,你们不会倒下,你们将成为充满畸形价值标准的国家机器的一个个好用的螺丝钉,你们将不再被当作社会意义上的人,而此时这个社会将会是一个危险的社会。5年前,有人还在问中国社会科学离科学还有多远;现在,我开始怀疑真正的社会科学在中国还能走多远;5年后,或许会有人开始怀疑:我们还需要社会科学吗?

不,新时代的中国不需要社会科学。或许,可以创造一个有核心意识和看齐意识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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