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说过,办深圳经济特区“要杀出一条血路”,“要敢闯”。我1983年作为中央要求深圳经济特区“总结经验”文件的调查者和执笔者,对此有深切体会。中央办经济特区没有给钱,只划出327.5平方公里的土地。从那里“杀出一条血路”?怎样“闯”?特区的“敢吃螃蟹”的建设者解放思想,敢于打破全国公有制和计划经济的一统天下,从体制上“闯”,搞中外合作、合资企业和独资企业,让国际市场决定资源配置,而政府发挥协调作用。对旧体制而言,这就是“一条血路”。1983年,深圳经济特区引进外资总额达92亿港元,其中合作、合资企业占96%,独资企业占4%都在五星红旗之下。历30年之奋斗,深圳由一个只有900位居民、一条约一里长的老街开始,建成327.5平方公里高楼林立的国际化大都市,而与香港相辉映。现已扩大到整个宝安县,完成了农村城镇化。这就是经济特区之“特”,成就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之“特色”,成就了中国的GDP总量世界第二大的经济体,仅次于美国。
今天,中国大学改革开放,敢不敢像当年深圳那样,从体制上突破,“杀出一条血路”?我们的大学是不是依然在公有制和计划经济的一统天下中“巍然不动”?看美国没有“国立”大学,各州有“公立”大学,但私立大学成为世界的大学明星:哈佛、耶鲁、斯坦福、麻省理工等世界顶尖大学成为美国政府的骄傲。现在连朝鲜也设立私立大学“平壤科技大学”,引进国外教授治校。我国敢不敢从北大、清华、复旦、上海交大等国内顶类大学中拿出40%的著名学院、系、实验室和40%的优质教育资源(包括教授),去与世界顶尖大学哈佛、耶鲁、斯坦福、麻省理工、剑桥、牛津等,搞合作,合资办学?从而以多种形式进行学术自由交流、科学前沿联合实验、教授自由流动、学生交流、留学及学分、学位互认互换,通过“在线课程项目”进行网络远程教育等等,全方位推进大学国际化,共同发展?诚然,象美国每年须进行7次全国统一高考招生那样,中国大学全国统一高考招生为底线不能动摇,此为国之大法。这也许能加快我国培养出“世界一流的、站在最前沿的大师级人物”,并能较快创建“世界一流大学”。当然,这里不要搞什么“姓社”、“姓资”的争论,也不要发《旧中国租界的由来》一类文章,都扭到“创建世界一流大学”道路上一股劲去闯。须知,全球化时代,各国大学将进入合作,合资办学这样一个历史阶段。这个历史阶段已经开始:美国斯坦福大学已率先与世界各国著名大学校搞合作办学和设分校。北大里就有斯坦福大学的研究中心和分校。大学合作、合资办学是一条康庄大道。全球化使大学更加开放,知识没有国界,大学追求卓越,人类文明使高峰更高。
历史的需求,必然变成历史本身的推动力。对历史转折的重大行动及经验,特别值得借鉴。美国是世界教育强国,世界顶尖的大学和诺贝尔奖得主大多在美国(约占70%),她支撑着美国的世界第一经济体的地位,引领着美国的未来希望。美国大学历史转折点在哪里?它就在1957年苏联发射世界上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成功后,美国“举国上下感到巨大压力”,美国政府发表《国家危险了,必须对教育进行改革》的报告,实施大学改革,结果把欧洲剑桥、牛津等老牌大学抛在后面,从而取得今天独步地球的成就。教育改革家钱学森90高龄而忧虑发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自新中国成立以来,还没有培养出世界一流的、站在最前沿的大师级人物”,“这是中国当前的一个很大问题”。对先哲之问,我们感到“巨大压力”吗?我这个小人物在博客上发表《大学大变革时代》、《大学改革要回答‘钱学森之问’》,今再发本文。北大老校长蔡元培先生是20世纪初世界上无人可比的伟大校长,指出大学要“保有独立的资格”。美国的大学具独立法人资格,都有大学章程。北大、清华成立时也都有大学章程,虽规定第一要义“一曰中西并重,观其会通、无得偏废”,“二者相需,缺一不可”,但没有“独立法人资格”,章程亦无法执行。如果大学能搞中外合作、合资办学,必然订出章程以执行。现在,我国经济基础已经改革,上层建筑更高层的文化教育必然随之改革,以适应经济基础的发展,就能办出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主义的世界一流大学,而且必须是世界五强之一的世界一流大学。这才可与中国在联合国五个常任理事国之一的国际地位相适应,与中国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仅次于美国、人民币流通量仅次于美元的地位相适应。举国上下要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民族精神,推动大学改革开放。一切为了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