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6月风和日丽的一天,洛杉矶县高等法院法官罗尔夫•特罗伊(Rolf M. Treu)向美国公立学校系统投下“一枚炸弹”。在对“加州公平教育案”(Vergara v. California,即2012年,加州9名中学生起诉加州政府,称公立学校教师终身制的三个法律——永久雇佣法、解雇法和裁员法,导致学校难以解聘不称职教师,侵犯了学生获得良好教育的权利,违反加州宪法。译者注。)的裁决中,特罗伊认为,这项执行50年的教师终身制法律违宪。
在加州或美国其它地区,这是法庭第一次将教师的质量(利用学生成绩衡量)与学生的教育权利联系在一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显而易见的:教育机构处于防御状态;全美教师工会将该裁决形容为,对工会努力颠覆性的破坏;他们还指出,该诉讼的支持者是居住在硅谷的一位极有势力的人士。另一些人则把由前共和党州长皮特•威尔逊(Pete Wilson)任命的特罗伊形容成厚颜无耻的党派人士。
不过同时,教育部部长阿恩•邓肯(Arne Duncan)则高度赞扬该裁决是对“破碎现状”的挑战。包括教育活动人士坎贝尔•布朗(Campbell Brown)在内的其他教育改革人士称,这是几十年以来最重要的民权诉讼。在该裁决的影响下,纽约州也出现两起类似的诉讼案。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些反应都为时过早。除非明年巡回法庭支持该裁决,否则特罗伊的裁决不会达到开先例的效果,也不会对任何加州法律产生影响。眼下加州工会与教师工会已上诉,并等待审判的到来。另一个层面上,“加州公平教育案”则吹响了全美教育系统更大范围战争的号角。
今天,教育改革活动的领导者不是草根活动人士或工会领袖,而是硅谷精英人士和亿万富翁。他们并不是通过投票或补充立法,而是通过闭门会议和法庭来达到目的。通过大量个人财富的战术运用影响全面决策,而不是通过各方利益者的妥协来获得改革的成功。
“加州公平教育案”背后的支持者、53岁的工程师兼商人大卫•韦尔奇(David Welch)是硅谷六大巨头之一,甚少出现在镁光灯下,他将改革公共教育作为自己的第二事业。
他并不是唯一一个支持教育改革的硅谷精英。在过去15年,比尔•盖茨(Bill Gates)为各州撰写并实施《跨洲共同核心课程标准》(Common Core State Standards,即向孩子们教授在大学和未来职场中获得成功所需的技巧——比如批判性思考能力和深入分析能力。译者注。)投入数十亿美元。
Facebook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为新泽西纽瓦克市(Newark, N.J.)以及旧金山湾区的公立学校投入2.2亿美元,而网飞公司(Netflix)CEO里德•哈斯汀(Reed Hastings)为加州及其它地方的特许学校提供了数百万美元的支持资金。
新一批科技巨头支持教育改革的行动实际上是遵循老一辈巨头的脚步,老一辈的巨头们曾经为以私营部门管理战略为基础的教育改革项目捐款。
评估测试争议大 教师逆反心理严重
在今天教育改革全美层面的战争中,如何判断一个教师价值的问题已变成一种难以解答的问题。正当教育专家已开始对如何判断教师工作有效性提出质疑时,“加州公平教育案”的原告获得了胜利。
事实上,美国政策制定者对定量问责制的偏爱是近几十年才出现的现象。1994年开始,克林顿政府才开始要求各州政府积极制定关于某些项目的标准化测试。21世纪初,小布什总统(George W. Bush)签署了近代教育改革法案——《有教无类法案》(No Child Left Behind,要求所有教师达到法案所定义的“非常合格”——完成州证明和执照。译者注。)。奥巴马政府则利用“力争上游计划”(Race to the Top funds,这项改革计划将采用各州竞赛的模式,只有锐意改革的州才有资格从这43.5亿美元的“力争上游基金”中分一杯羹。译者注。)与《有教无类法案》豁免权鼓励各州利用测试分数评估教师的工作表现。今天大多州的教师评估标准已经或将与终身制、裁员决定、绩效工资奖金联系在一起。
在对教师质量进行评估的过程中,教师已从21世纪头10年中期只是对“高风险厉害关系的测试”及公立学区的作弊丑闻进行抗议,演化成近6个月以来彻底的反抗情绪。这种反抗情绪大多由充满争议的《跨洲共同核心课程标准》引发。《跨洲共同核心课程标准》和新课程、难度更大的测试、新的教师评估相联系。
佛罗里达州、科罗拉多州、纽约州、德克萨斯州与田纳西州的教师已对州政府提出诉讼,声称测试结果的预期不公平。在新墨西哥州,教师在抗议中烧毁了本州出台的评估标准,他们要求,评估应考核课堂反映和职业培训。大多教师称,评估标准仅仅基于冰冷的数据统计,而没有考虑一些贫困社区孩子需要面临的教育现实。
不过面临目前混乱的局面,韦尔奇表示,自己并没有被吓退。“我把这件事情看成我的责任,我需要帮助和改进我生活的社会,只要我需要战斗,我就将继续战斗下去。”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