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30日,民生银行行长毛晓峰被调查,揭开了金融腐败的冰山一角。2015年刚刚过去两个月,已有3名行长、董事级别的银行高管被查(不包括支行行长)。据透露,中纪委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专注金融反腐。这些,都使人对今年的金融反腐抱有期待。
金融是腐败的高发地。原因很简单,在中国高速发展的过程中,最稀缺资源就是资金。而在中国,金融机构具有高度的垄断性。因此,金融机构的垄断地位和金融资源的稀缺性已共生为金融腐败的温床,产生了大量的寻租空间。在放贷审批环节输送利益,吃贷款回扣等现象已成银行业“潜规则”。同样地,在证券、保险、国债等金融领域,腐败可以说无处不在。
而且,金融腐败还有其“合法性”和隐蔽性的特点:如国有上市公司原始股东,以极低的价格购入原始股,上市后即以数倍或数十倍获利。看似合理合法,但其实是国有资产的变相流失。 而且在其中的“灰色地带”多多。如股票上市审批过程的权钱交易,上市公司严重的造假和欺诈行为,等等。
正因为金融的暴利性和重要性,它成为了政商勾结的节点,也成为大小老虎和及其他们 子女亲友们的集聚地:周永康、令计划等一干高官相继落马后,顺藤摸瓜,多家与“老虎”存在瓜葛的上市公司也浮出水面。根据媒体报道,至少有70家上市公司卷入反腐风暴,其中有色、煤炭、石油等资源类上市公司占四分之一左右。而这些领域,恰恰是“老虎”们盘踞的山头。最典型的是中石油。在中石油腐败窝案中,数十名高管被调查,他们接连落马被普遍认为与招标中存在的腐败行为息息相关。能与石油业“塌方式腐败”相媲美就是煤炭行业。中纪委网站2月5日披露了神华集团这一全球最大煤企内部贪腐“黑洞”。上市公司中布满了政商利益关联的链条。一个典型的例子是,民生银行内据说设有“夫人俱乐部”,多位高官夫人只领工资不上班。这一现象,把政商共生的生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各种的潜规则,使得中国的金融扩张令人看不懂。如民生银行事件,使得世人的目光聚焦在民生银行的最大股东安邦保险身上。2004年创立于宁波的安邦,目前资产规模已经超过万亿,已经拥有保险、银行、基金、券商等多个牌照。不仅在国内攻城略地,在海外市场,安邦更掀起一股收购热潮,分别以天价收购纽约地标华尔道夫酒店、比利时保险公司FIDEA和德尔塔·劳埃德银行。安邦的爆炸性增长,已经超出了常规经济学所能理解的范畴,使得同样借投资保险起家的股神巴菲特瞠乎其后。安邦欠人们一个解释,它掌握了什么灵丹妙药,可以如此在中国容易地过关斩将,点石成金。
众所周知,金融是一国经济的枢纽。无论是国民经济整体运行,还是每个人的日常生活,都离不开金融。金融腐败,比实业腐败更隐蔽,但危害更大。它不仅不给社会带来任何物质财富,而且可以造成巨额的国有资产流失,可以形成一个金融权贵阶层,割裂社会的分配形态,造成社会的不稳定,甚至引发金融危机。这不是危言耸听,在印尼等国,都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金融是王岐山的老本行,这一领域的各种腐败应该难逃他的法眼。因此,我们期待,2015年是中国金融反腐年,我们更期待,隔断权钱交易链条的现代金融制度的建设能够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