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25日世界日报消息报导称，美国数学家纳许（John Nash）（1928 – 2015）因车祸去世，死年86。因为他的生活，工作和家庭等经历曾经拍成电影A Beautiful Mind　（美丽心灵）在2001年上映，所以他在美国家喻户晓。首先，他是一个杰出的数学家，可是在27岁时，患上精神分裂症。直到40岁时病愈并恢复工作。在工作上取得优异的成绩。更于65岁时（1994）获得诺贝尔奖。

6月9日传来报导冰岛居民DNA普查的消息说，2015年6月8日英国《自然-神经科学》杂志发表大型科学研究，揭露天才与疯狂二者竟然共同拥有相同的内在导因。那就是他们的研究团队，从15万居民中所辨识出来的一套特异的DNA组合，叫做Polygenic risk scores（多基因危险因子），本文称为狂乱基因。

天才疯狂相近 俨然一板之隔

自古以来，人们就注意到各种艺术行业有突出成就的瑰宝级人物，常常与一般的人不同，行事怪异，迹近疯狂，而其艺术上的传世之作，有时实际上就是一阵精神病发作的直接产品。他们的近亲，如子女或兄弟常见精神病患者，例如梵高（Vincent van Gogh，1853 – 1890）画作的成就与他的精神状态密切有关。27岁时开始以绘画为业，画作数量激增，他表示，绘画常常是为了对付处于自己身体内的恶魔。37岁时以枪自杀而死。他弟弟为一富商，对他的绘画经常给予大力支持。为他的自杀竟也精神失常，并同样用枪自杀而死。

弗洛以德亦认为：“一切艺术都是神经病性质（Neurotic）。须知，此处的神经病是指神经官能症。它与重大精神病的区别，在于患者与现实保有密切的联系。所以弗洛以德认为艺术家与精神病人的区别即在于其产品与现实有联系，可以理解，而患者的涂鸦与现实脱节，　而觉得莫名其妙。

这次报道冰岛基因普查的的报告不仅显示出血亲中有精神病的人，从事艺术创意行业的比例很 高，而是可以根据个人的基因是否具有和具有多少疯狂特征，准确地推测出他在家族中有多少精神病患者。这就破解了‘天才和疯狂二者之间共有的导因’这个天机。同样组成的一组基因，在不同的条件下，或者导致特殊的才能，或者导致精神病。这就是这次冰岛普查所达成的主要成就。

基因检查入手 发现关联线索

冰岛大学斯蒂芬森的研究团队，包括健康人和精神病患者；其中有艺术创造力的个体定义为“有创意者”；它是指由国家艺术团体正式聘用的演艺人员，音乐家，画家，编剧，导演，指挥等）。

他们的结论如下：

他们在基因检查中，发现有一类基因的组成具有一种特征，一般为精神病患者所有特有本文称之为狂乱特征。它的出现表明这个人患精神病的机会增加。他们在由86292个冰岛居民组成的一群人中检查基因，核查其中的狂乱特征。结果表明他们患精神病的机会，与实际家族中所发现的精神病人数，竟然相同或相近。冰岛所有的居民都在官方的人口登记中有病史资料，因此，只要调出那个资料，就知道这群人患精神病的机会是多少。

此外，他们特别对没有患过任何精神病的居民进行核查基因普查的结果，查对其狂乱特征。结果，有狂乱特征的居民，其家族成员中有创意者的机会较大。无此特征者，机会较小，二者对比的差异，具有统计学的意义，说明造成其中的差别，不是由于偶然的机会。

他们在精神病人中发现了特有的狂乱基因；也在艺术性气质很强的正常人中发现了创意基因。这两种基因其实是一回事。有了这种基因在身体中，有些人在某些环境因素的配合下，迟早会“发神经”，有些人在另一些环境因素的配合下（例如音乐世家）很早就表现了特别的音乐才能。被称为天才。如果出身在一个经常酗酒的父亲身边，从小生活在朝秦暮楚，暴乖多变的气氛下，恐怕迟早要患精神分裂症。

‘希思’有望复苏 天才疯狂并立

这样的假设和推论，不仅完全符合精神医学长期以来的“环境外因与遗传内因相互作用”的病因论，也使上一世纪六十年代美国精神病学泰斗希思（R.Heath）提出的狂乱素（Taraxein）学说重新恢复活力。他宣布在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血液中分离出一种异常蛋白质，名之为狂乱素。把它注射到猴子的血液中，可以使猴子产生与精神类似分裂症患者的症状所以血液中的狂乱素就是导致人类精神分裂症的原因。可是，后来有人试图重复其分离狂乱素的实验，多次未成功，希思的狂乱素理论未能被医学界接受，在一度轰动世界后也就偃旗息鼓。

问题是当时把异常DNA的狂乱素是否可能误为蛋白质？如果以今天的技术对它重新鉴定，会不会与今天冰岛所发现的DNA是一回事呢？

希思曾经在1979年率团访问大陆，在湖南医学院举办的报告会上作演讲由我作译员，所以蒙其邀请访问他在土仑大学的研究基地。我在1980年十二月成行，看到他对猴子为实验，对脑的不同的部位与行为之间关系的研究，有扎实的基础。希思已于1999年去世。他的后继者是否会把当年的狂乱素和今天的狂乱因子加以对比呢？，

    普查已经充分说明，疯狂和天才的内因出自同一遗传因素的事实。纳许个案则使我们相信这两个概念可以存在于一个头脑中。是由于环境的变动（包括体内环境），天才和疯狂在同一人中转换。这是医学界从来没有见过的千古第一例。难怪令人称奇。

此一案例之奇，还在于也可从另一方面看出。在确诊并住院治疗若干时日后，竟然恢复病前建设性的社会地位，走向痊愈。

冰岛基因普查启示我们，精神分裂症患者恢复正常后表现出罕有的才能是因为同一组特殊的DNA在主掌乾坤，从一个鬼影憧憧的恶魔，变成满脸笑靥如花的天使。

如果我们能够发掘出这种转变的条件，那我们就可能精神病患者，转换常人。它不是天方夜谭，因为纳许已经在用他的生平向我们呼喊：“Here I am”（我的转换就是这样）

文中插图及其说明

左，希思率团于1979年12月来大陆访问，来我院时我为他的报告作翻译。会后合影留念。左为娄焕明教授，右为笔者，中为希思。摄于该年12月4日。右，希思在办公室门口与笔者合影。摄于1980年12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