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学时报》刊登清华大学施一公教授和北京大学饶毅教授的文章:中国政府投入的研究经费以每年超过20%的比例增加,但在现实中,研究经费分配的严重问题却减缓了中国潜在的创新步伐。
“中国自上而下的基金分配方式不仅压抑了创新,也让每个人都很清楚:与个别官员和少数强势科学家搞好关系才最重要,因为他们主宰了经费申请指南制定的全过程。在中国,为了获得重大项目,一个公开的秘密是:作好的研究不如与官员和他们赏识的专家拉关系重要。”
这种现象的本质是中国人势利观存在。
势利,是指权势和钱财。在日常工作生活中,人们常常惑于利益,慑于权势,为了达到目标,只能阿谀逢迎,用言语和行为恭维别人,迎合别人的心意。
因而,文章也指出,中国大多数研究人员常嘲讽这种有缺陷的基金分配体制。然而,一个自相矛盾的现象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却也接受了它。部分人认为除了接受这些惯例之外别无选择。这种潜规则文化甚至渗透到那些刚从海外回国学者的意识中:他们很快适应局部环境,并传承和发扬不健康的文化。
这种现象导致中国人势利观的马太效应。
因为有权力和有财力,大部分人为了生存就会讨好别人,对有财有势的人趋奉,对无财无势的人歧视,养尊处优,以致产生社会不公平和社会腐败。这是中国人演化中的社会变迁,它便是中国人势利观的路径依赖。
中国的势利观体现在众多的方面。
在日常生活中,每个人都会遇见这样的事例,平时要好的朋友会因为环境、市场和资源的变化,突然冷却许多;甚至在许多的场合,为了争取应有的利益,会使事物形态发生了本质的变化,它会使整个社会颠倒黑白、趋炎附势。
在日常生活中,权力和钱财常常可以寻找到结合的目标,如暴力、狡诈、虚伪、冷漠与混乱等,这样权力就会被非理性因素所操纵,即权力处在无节制的疯狂的欲望驱使这下,对国家或者对人类都不可避免的灾难。
上世纪70年代以来,许多经济学家认识到了这一点,也有了“幸福经济学”学说,但是从人的生存排序上讲,人追求尊严再追求幸福,但最终需要有一个公平环境和社会秩序。
制度与环境的协调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变化可能是在某一边际开始,然后向外扩散。文化中的某些观念或习惯改变了而另一些仍然老顽固地维持下来。制度变革说到底是一个利益调整问题。
刘易斯告诉我们,制度变革是由个人组成的集团促成的,这往往是由于这些集团对改变制度(物质的、政治的、宗教的利益)有兴趣,而另一些利益与维持现状相关的集团则抵制变化。
中国以“勤劳、智慧、善良”闻名于世的世界时,被人们追求着的最高财富形式,它应当符合人性而不是违背人性。这就是“正确的”人生,每一个人应当享有的正确的生活。
行为学大师霍曼斯给出的行为学基本命题是:成功命题、刺激命题、价值命题、剥夺/满足命题、攻击/赞同命题、理性命题。与霍曼斯的交换原则相互补充的是齐美尔的交换原则。齐美尔的交换原则包括:吸引原则、价值原则、权力原则、张力原则。
由此形成的权势原则是指,一个人通过交换从另外一个人那里获得的资源价值越高,他对另外一个人的依附(感情、人身或者政治的依附)就越深,另外一个人对他的权势也就越大。
中国势利观的不均衡不是经济学中的不均衡,某些权势关系越是稳定和均衡,其他关系就越可能变得不均衡和不稳定,这和培顿•杨的“秩序在各个局部的多样性”也是相符的。
这就是形成了中国人势利观的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