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我,他会教学生如何站在别人的角度看待这个世界,如何怀揣一颗同理心。这一能力能够帮助我们成为更优秀的学者或学生,更敏锐地观察人类的处境,也能让我们更有自知之明。当我们出于同理之情、慈悯之心和合作之道去做事,我们就可以连接不同、理解他人,从而带来有意义的、可持续发展的改变。
同理心和慈悯心,指的是我们与那些素未谋面之人沟通的愿望,对那些遭遇不幸之人的担忧,这是合作的前提条件。而合作指的是大家一起解决共同面对的问题,尤其是在一己之力难以办到的情况下。这需要我们友好地倾听彼此,尊重对方的见解,抛开我们一开始会认为难以共事的偏见。
慈悯与合作最大的敌人就是恐惧和愤怒。我不是说,面对这样一种新型致命性的病毒引发的大流行病,不应该心生恐惧。我也不是说,面对George Floyd遭到明尼阿波利斯市警察的杀害,愤慨和暴怒是不对的。实际上,新冠肺炎疫情也让我深陷焦虑,那些曾誓言要保护公众的警察也让我感到愤怒。这种恐惧和愤怒虽然激励着我们采取行动,但我不能让这些情绪阻止我与其他善良之人找寻共通之处,尽管在种种社会挑战面前,我们采取的方式可能不尽相同。所以,我必须让他们参与进来,想要实现一些有现实意义和长久影响的事情,就不能缄默别人的声音。
我想举个政治方面的例子。曾经,如果女性怀孕,或者男性想要请假回家照料婴儿,他们都面临着被开除的风险。但是在1993年,美国参议院通过了《家庭与医疗休假法案》,从此保证了那些因为家中有新生儿要照料,有孩子要抚养或是有生病的家人要照看而请假的人,他们享有无薪加长假期,不用再冒着失业的风险。
这种在当时看来具有革命性的法案是如何通过的呢?其实就是因为两位参议员的合作,一方是极具自由精神的泰德·肯尼迪(Ted Kennedy),另一方是保守派的代表奥林·哈奇(Orrin Hatch)。他们曾在许多政策的制定上意见相左,但在这项法案上,他们找到了共同的出发点——支持这些家庭成员。两人都对可能因家中添丁而失去工作的人抱有慈悯心,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彼此尊重,相互倾听,将国家利益置于党派分歧之前。他们的合作最终也为社会带来重大变革。
关于慈悯与合作的重要性,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值得思考。你们中的大多数人,2024届的同学们,是生于千禧年之后的Z世代。至于我,属于婴儿潮一代。也许正像你们听到的这样,你我全然不同。的确,你们是第一批“数字原住民”,你们的世界充斥着智能手机、短信和社交媒体,在其他很多方面也展现出与众不同的一面。你们也是美国历史上民族和种族最为多样化的一代,并享受着最好的教育。
但有时,我们之间的不同不只是这些,还有别人口中所谓的不同。有人说我们对政治、音乐和工作有不同的看法,相信你一定对这样的说法并不陌生。可是这些刻板印象实则夸大了我们之间的差异,成为了慈悯与合作的另一个绊脚石。
比如,你们会将当今时代的问题之源归罪于我们,而我们这一代人也缺乏对你们的了解。当我们在路上看见你们,常常搞不懂你们的新潮耳机和奇装异服。我们告诉你们要成熟一些,远离社交媒体,培养一些现实生活中的应对技能,别窝在家里依赖父母,赶紧去找一份工作。这时候你们会回答道,“好吧,老人家。”我从《华尔街日报》(印刷版)上读过一篇文章,称其为“世代间的唇枪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