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学教授协会（AAUP）主席艾琳·马尔维（Irene Mulvey）说：“我们看到了一股教师积极抗议的浪潮，这对这个行业来说是件好事。”该协会的分会在一些机构中充当工会，在另一些机构中充当倡导组织。“新冠肺炎疫情危机和正在作出的灾难性决策确实将人们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这给予了教师们采取行动进行反击的权利。”

抗议的催化剂

随着美国大学校园的新冠感染病例不断增加，这一运动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在8月初复课后爆发了疫情。9天之内，该校转向远程教学，学生们开始搬出宿舍。截至9月3日，该大学有1075名学生和60名员工的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据统计，从八月底开始美国大学约有24000起新冠病毒感染阳性案例报道（据纽约时报）。

学校工作人员认为学校重新开放的决定是基于他们暗淡的财务前景，而不是安全考虑。近年来，美国联邦和州政府对公立大学的资助有所下降，因此大学越来越依赖学费来维持运转。管理人员担心，正在远程学习的学生的返校时间可能被迟到2021年。 远程学习还意味着学校没有了餐饮和住宿收入。例如，8月27日，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校长凯文·古斯凯维奇（Kevin Guskiewicz）说，仅在本学期，这所大学将在住宿和餐饮方面损失5500万美元。

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历史学教授、美国艾滋病研究协会分会副主席杰伊·史密斯（Jay Smith）说，对于处于这种境地的大学来说，在疫情期间重新开放的决定可以归结为以下两种选择之一。“他们要么不得不冒公共卫生灾难的风险，要么面临某种金融灾难。”

位于弗拉格斯塔夫的北亚利桑那大学（NAU）的一位科学教授说：“这太可怕了。”他要求匿名，以保持他与该机构管理部门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为了学费。这让我觉得我们就像车轮上的齿轮，负责保持招生车轮的运转。”8月31日开始在NAU进行面对面授课，一些学生参与现场授课，另一些学生轮流远程授课。到目前为止，校园里已经确诊了7例新冠肺炎病例。

部分大学表示，他们正在尽最大努力安全复课，强调许多学生仍然想要现场上课。有些大学还强调员工可以请求远程教学。某机构的一名发言人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表示:“所有NAU员工，包括教职员工，都可以申请住宿或工作场所更改，包括远程教学/工作。”

教职员工联合反对重新开放计划

一些教职员工甚至认为强迫员工亲自授课和打扫拥挤的宿舍是非法的。8月10日，北卡罗来纳大学的教职员工、研究生和工作人员在威克县高级法院提起集体诉讼，声称他们享有安全工作空间的权利被大学的重新开放计划侵犯。具名原告包括佐菲亚·克诺克（Zofia Knorek），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生态学研究生和研究助理，以及同样在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住宿管理杰尔马尼·奥尔斯顿（Jermany Alston）。

诺瑞克是生态学研究生，也是北卡罗来纳大学案件的原告，她强调她的抗议行动并没有分散她对科学研究的注意力。它们是相互关联的。“追求社会正义是生态学的核心（反之亦然），因为我们面临的许多环境问题——气候变化、生物多样性丧失等等。是自然资源普遍不公平消费的直接结果。”

尽管各州法律限制了工会在北卡罗来纳州的权力，但一些组织，如AAUP和UE local 150，北卡罗来纳州公共服务工作者工会——代表员工和研究生——已经联合起来反对重新开放计划，包括支持该诉讼。

亚特兰大佐治亚理工学院的抗议者举行了一场“死亡抗议”，反对在大学开展线下课程。

整个系统的教职员工和研究生都在通过抗议和提起诉讼来为自己辩护，但他们也在为工人辩护——史密斯说：“餐饮工人、园林工人等等，他们是我们社区中最脆弱的群体。”像这样的工作人员比其他任何工作人员更经常地接触住在校园里的学生。

北卡罗来纳大学的理事会没有对员工们的反复抗议做出回应。董事会最终决定了大学的重新开放计划。它是由共和党领导的北卡罗莱纳州立法机构任命的，受到了教师们的广泛批评，认为它把收入放在了安全之上，没有把更多的权力下放给大学的各个机构。

日益发展的抗议运动

位于布恩的阿巴拉契亚州立大学，尽管有267例确诊的新冠肺炎感染，仍在进行现场授课。教职人员通过一项决议，对他们的财政主管未能抵制理事会重新开放的命令表示“不信任”。财政管理办公室没有回应该请求。

美国其他地方的学校工作人员也组织起来反对校园重新开放。尽管在一个只有8000人的校园社区里有635例确诊，但米尔奇维尔的佐治亚学院仍然是开放的，进行线下授课。8月28日，佐治亚学院联合学校工人组织的研究生和教职员工举行了一场“死亡抗议”——参与者躺在临时墓碑旁，间隔一定距离，以示对社交隔离措施的认可——以抗议校园开放带来的风险。组织这次活动的杰西卡·麦克奎恩（Jessica McQuain）是该大学英语专业的一名硕士学生，她说：“这是一个令人沮丧的事件。”

新冠疫情后，大学将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古植物学家梅勒妮·德沃尔（Melanie DeVore）这学期在乔治亚学院亲自教授近100名学生。为了降低感染风险，德沃尔得到了在室外教学的许可。她把当面教学的要求比作1979年的电影《外星人》。在这部影片中，一名宇宙飞船乘员发现，尽管他们的任务是头等大事，但他们自己也是可以牺牲的。和许多其他人一样，她将线下授课的要求归因于学校对财务的关注。她说：“由于大学的商业模式，我们陷入了困境。”

佐治亚学院的发言人在接受Nature采访时声明:“佐治亚学院完全支持我们的教职员工和学生的言论和表达自由。”声明还表示，“我们的学生和校园社区的健康和福祉将永远是我们的首要任务。”

在其他大学，行动主义与线下教学无关。新泽西州罗格斯大学（Rutgers University）的20个独立工会联合起来提议削减职员的工作时间和工资，以避免关闭期间的裁员。该大学大部分时间都是关闭的，大多数课程都在网上进行。该计划遭到拒绝，约1000人被解雇，其中包括数百名兼职讲师。罗格斯大学美国教师联合会主席兼新闻学教授托德·沃尔森表示，该联盟计划为这些职员争取再次被雇用。

罗格斯大学表示，该校确实与一些独立工会达成了休假协议，以限制裁员，并指出大学管理人员已经减薪。发言人多利·德弗林（Dory Devlin）说：“罗格斯大学正处于由新冠疫情爆发引起的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机之中。”"学校将继续努力避免裁员。" ‍

原文链接：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0-0255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