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论文原标题为Privacy as a Public Good：A Case for Electronic Cash，
发表在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 Volume 129, Number 7 July 2021
作者Rod Garratt 是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的经济学教授。他曾担任国际清算银行的技术顾问、英格兰银行的研究顾问以及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前副总裁。
Maarten van Oordt 是加拿大银行银行与支付部（BAP）的研究顾问。他的工作重点是数字货币、金融机构和风险管理。在此之前，他曾在加拿大银行的金融稳定部和货币部以及荷兰中央银行的经济和研究部担任过各种职务。
摘要：
隐私是使用现金支付的固有特征。而随着商业数字支付平台市场份额的稳步增加，支付隐私可能不复存在。该论文探讨了支付隐私减少给动态框架中的福利带来的影响。在动态框架中，通过付款收集的数据可能被用于对未来客户进行价格歧视。支付隐私开始展现出有关公共利益的一个方面，那就是个人客户并不能承担隐私不被保护的全部成本。因此，个人可能选择不保护他们的付款隐私。当只有市场力量存在时，那些保护隐私的支付方式（例如现金）的使用减少的速度可能比最佳状态更快。
在本文中，政府发放的电子现金被视为一种解决支付隐私问题的可能方式。
原文主要内容：
支付隐私是使用现金的固有特征，但现金的使用正在减少。现金不能用于增加在线交易的份额，并且销售点的现金支付份额也在逐渐下降。展望未来，由于具有用户支付历史数据的商业支付平台市场份额稳步增长，交易隐私可能逐渐消失。
商业支付平台可以通过多种方式将用户数据货币化。他们能与第三方共享数据，第三方可能会将其与来自其他来源的数据相结合，生成用于营销目的、或信用预测的结果数据。
或者，在不共享用户生成的数据的情况下，商业支付提供商可以使用支付数据将用户画像聚集，进而与第三方共享，用于营销目的，或可以代表他们用于营销目的。此类方法的有效性和盈利能力会随着预测工具（例如机器学习）的进步、计算能力的提高以及数据收集的规模和范围不断提升。
这篇论文表明，如果个人在支付过程中未能通过使用诸如现金之类的隐私增强技术保护他们的隐私，可能会导致社会上次优的结果。在我们考虑的环境中，公司可以提取一位没有使用隐私增强技术的消费者在付款期间的信息，来聚集潜在的未来客户，并分组制定价格。因此，一个人的信息储存失误可能会给他人带来负面的外部性。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在支付隐私上的建模是Kahn等人在2005年的工作的补充，却大不相同。Kahn等人对付款中信息披露的私人成本建模（指支付欺诈的可能性），然而在模型中消费者被提供选择能提升隐私保护的技术的可能性。在我们的模型中，支付中的信息披露不会影响当前交易的条款，且消费者并不会因当前的信息披露遭到任何负面影响。我们的模型强调了个人选择不使用隐私保护增强技术的次优选择，因为支付中的隐私成本主要由社会中的其他人承担。
我们的论文与所谓的隐私悖论有关，它指的是陈述的隐私偏好与保护隐私的实际行为之间的不匹配（Norberg 等，2007; Athey 等，2017 ）。该文献提供了几种解释，例如不知道数据收集、和行为定向，以及对隐私增强措施的不熟悉（Acquisti 等，2016 年）。我们的论文通过提供一个额外的机制，这个机制导致了信息披露中私人成本和公共成本的区别：他人披露的信息会导致对你的信息推测。因此，无论你自己选择如何保护自己的信息，你的信息都会被加以推断。此外，你无法承担承担你无意中透露的有关他人的信息的全部或任何成本。这两个方面都导致采取昂贵措施保护隐私的意愿较低。
法律学者已经注意到隐私可能具有公共利益的概念。（MacCarthy，2010 ；Fairfield 和 Engel，2015 ）。在此前的一些模型中，隐私外部性本身都是作为模型假设而不是经济结果。我们的模型提供了一个明确的在支付隐私的背景下产生负外部性的机制。一位顾客透露的信息可用于对未来的顾客进行价格歧视。因此，顾客支付期间披露的信息与未来的负外部性相关。
我们试图在金钱为必须的模型中阐明这些观点（Wallace，2001）。然而，在货币必不可少的模型中对支付隐私的分析变得复杂，因为这种模型需要一个动态结构，因此本质上不值钱的钱可以有正价格。我们描述了一个单周期、三队列模型，该模型可用于推导出主要结果的简化版本。
政策讨论：
有几项政策可以促进消费者支付隐私，从而避免出现不良后果。一种至少可以暂时降低支付隐私成本的选择是促进或补贴现金使用。自然，此类政策需要谨慎平衡现金使用的所有社会成本和收益（Rogoff，2016 ；McAndrews，2017 ）。然而，随着在线购买份额的增加，这种政策使维护隐私的私人利益或成本净值保持不变。
另一种选择是推广电子现金。使用电子现金的交易不同于使用当今主流商业支付提供商所支持的方法的支付，因为任何商业方都不可能跟踪个人的付款。电子现金可以依赖于隐私增强技术，其中付款人的身份和特征等信息仍然不受收款人、支付基础设施提供商和金融机构等商业方的影响。可以说，电子现金可以由商业方（例如 Chaum 的 Digicash 计划，1985 ；1992 ）、分散的集体（例如，加密货币，如 Nakamoto 的比特币，2008 ）或中央银行发行。在提供支付隐私方面，这些变化中的每一个都有其自身的成本和收益。当然，电子现金产生影响的先决条件是它能够保护支付隐私，同时让消费者信任该技术（Kahn，2018 ）。
在关于电子现金的讨论中，人们常常推测政府需要某种可能性来访问支付数据，以保护社会和执法（例如，在法院发出逮捕令之后）。其他人主要关注在与政府有关的支付中放弃隐私的风险。在政府或私营部门没有关于支付的完整信息的情况下，这两个问题都有可能得到解决。如果商业方为政府发行的电子现金提供前端，那么支付的处理和支付数据的存储上，可以做出某人的支付历史重建需要政府和商业实体共同的数据披露的设计。
政府可以通过发布人口统计数据时注意隐私问题来限制一些关于可观察特征的数据信息（Abowd 和 Schmutte，2019 ）并强加隐私法规（例如，欧盟的通用数据保护指令）。然而，有效的隐私监管之路充满障碍，尚不清楚这条旅程需要多少时间。例如，由于隐私是一种公共物品，人们不能简单地假设默认同意就可以给社会最佳选择。但即使良好的隐私法规也可能存在破坏其有效性的安全漏洞。最终，成功需要在计算和预测技术领域不断的进化。
本文中的机制说明了支付隐私的正外部性。在某些情况下，更多的数据共享也可能带来更有效的结果。例如，人们可以考虑信息允许生产者提供帮助的情况消费者做出更好的选择（Ichihashi，2019 年）或数据用于构建信用的地方可能改善信用分配的评级（Pagano 和 Jappelli，1993）。
我们认为商业提供的数字技术支付选项提高了速度和便利性，减少了保护支付隐私的私人动机，随着大数据处理的进步，不仅促进了价格歧视，而且导致社会福利减少。价格歧视降低社会福利似乎令人惊讶。这个结果出现在我们的模型中有两个原因。首先，由于客户分析中不可避免的错误，零售商可能会错误地向某些接受低价的客户报高预订价格。因此，一些可能增加社会福利的交易就不会发生。这一点伤害了在财富水平较低的客户。第二，价格歧视降低了赚更多钱的消费者的购买力代理商，这导致整体消费水平较低，并且首削弱了年轻人赚钱的动力。
对当前支付隐私下降趋势的一种补救措施是广泛采用数字现金替代品，为用户提供与实物现金类似的支付隐私级别。像比特币这样的去中心化加密货币满足了一些隐私要求，但其他的问题，例如昂贵的证明交易验证的工作量或可扩展性问题，可能会限制它们作为通用现金替代品的用途。其他解决方案包括向传统私营机构添加隐私功能支付平台。代币化（例如 Apple Pay）是朝这个方向迈出的一步，但它只在零售商和支付基础设施提供商上提供了隐私，而不在信用卡公司上保障隐私。因此，支付数据可能有被利用的风险依然存在。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管理层的董事克里斯汀·拉加德（Christine Lagarde）表示，私营机构无法提供支付隐私。公共解决方案的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是，政府没有利润激励利用支付数据。这一特点的独特性可能使得中央提供的支付工具作为私有银行的替代品变得越来越重要。
打印本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