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国继续在全球范围内寻找对其经济发展至关重要的石油和天然气,美国就将从外交政策上继续加大对中国领导层和战略家的能源压力。
在能源领域,美国对中国的不对称杠杆的连锁反应已影响到经济方面。一个关键问题是:美国应如何维持其在能源领域的主导地位?报告提出了三种经济手段。
1.1 加大经济审查,防止能源部门知识产权和技术盗窃
美国贸易代表称,中国在知识产权方面每年给美国经济造成2250亿至6000亿美元的损失,能源行业也不例外。研究发现,部分能源企业存在复制美国技术、进行网络盗窃,或是成立合资企业后实施逆向工程(研究另一家公司产品的制造后加以仿制)等现象。
防止知识产权盗窃一直是美国政府经常吹捧的目标,目前一些法律工具已经到位。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专门负责审查涉及外国投资的合法并购对国家安全的影响。
美国司法部(DOJ)最近也启动了“中国倡议”,将工作重点放在中国的战略威胁上;据称,DOJ 80%的经济间谍案件都与中国有关。
本研究还发现,中国的国家安全战略观远远超出了单纯的国防需要。中国寻求获得多个领域的尖端技术,包括水力压裂法、液压破裂法和绿色能源技术,并将这些技术储备视为国家安全的重中之重。因此应考虑扩大知识产权审查范围。
本报告建议美国扩大技术和国家安全之间的关系视角,利用所有现有的和可能的工具来阻止中国获取美国能源技术。美国必须考虑采取措施,甚至在国家安全影响不太明显的能源领域,全力维护美国的技术优势。
审查中国能源巨头:美国能源部应更好地利用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的法律程序来跟踪和审查中国能源巨头、其他国有企业和科技公司在美国的收购企图,如页岩生产商和尖端科技公司等。其中,DOJ已经通过其“中国倡议”朝着这个方向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最近的许多案例都与能源和电力直接相关。
限制出口:美国应该探索阻止企业向中国出口关键能源技术的办法。商务部工业和安全局已经有权对其商业管制清单上被认为对国家安全至关重要的物品实施出口管制授权,包括能源技术。
多边安排:即限制中国从其他发达国家获得能源技术。这一潜在的协议可以效仿多边出口管制协调委员会的做法。这样做将争取美国的盟友和伙伴,以确保中国无法从世界任何地方窃取能源技术。虽然对这一努力的多边支持在短期内无法实现,但美国可以从建立向中国出口关键技术的单边法律壁垒开始。
这一系列方法不仅可以保护美国能源技术,也将增加中国能源安全压力。中国战略家认为,美国最近的经济行动,如中美贸易战,预示着未来中国在获取外国技术方面将面临更大的挑战,从而抑制其维护能源安全的能力。
尽管美国的能源产量激增,但仍需增强其能源系统的弹性和出口能力。研究所示,美国能源系统仍然面临一些基础设施风险,因此提出两种方法降低相关风险,减少能源危机风险。
(1)美国可采取措施增强德州能源系统的稳定流动。由于德州是美国能源生产的重中之重,该州的能源安全对美国的能源安全至关重要。美国可以将德州的电力系统与其他互联系统部分整合,加强德州能源系统在危机时期的抗风险能力。
(2)美国可向其他地区出口石油和天然气的基础设施。目前,绝大多数出口为墨西哥湾沿岸地区,东海岸和西海岸炼油厂和港口产能的增加也将提高美国能源出口的弹性。
诸如此类的政策旨在确保美国在未来几十年作为主要能源出口国的地位不断上升,免受潜在风险的影响。并向美国石油和天然气的未来买家保证其能源流动的稳定性。
尖端能源技术发展上,中国正面临着进入下一阶段的挑战,美国也需要继续保持并增强能源技术方面的优势。
(1)加速新能源的基础设施建设
在美国《2020年关键技术和新兴技术国家战略》中就提出促进国家安全创新基础设施。美国能源信息管理局(EIA)表示,随着国内生产成本的降低,未来太阳能和风能发电量将增加,而这两种技术的成本可能会降低,从而与天然气形成竞争。美国能源信息管理局还预测,太阳能产量将在未来几十年迅速增加。截至2020年,太阳能已经成为美国最便宜的能源,美国应利用这些可再生能源作为市场竞争力,同时加速将该类技术纳入国家能源基础设施建设之中。
(2)不可忽视的核技术进步
虽然美国能源信息管理局预测,美国的核能生产将被天然气和太阳能生产取代,但以下几项核技术进步也不容忽视。
-
先进的小型模块化反应器比传统反应器更灵活。此外,其资本密集程度较低,有助于提高市场竞争力。
-
国防应用,如国防部的贝利项目就致力于创造移动核能生产技术,将有助于在短期内发明、开发和降低一些相关技术的风险。
-
最近,泰拉能源公司(TerraPower LLC)发布美国的“钠”核电站商业化的计划;该项目旨在提高核能的效率,并与其他可再生能源互补。
若这些项目成功,核电也可能获得新生,并进一步使美国国内能源生产多样化,释放更多的石油和天然气用于出口。而绿色能源特别是太阳能和风能领域的发展,代表了美国在竞争条件下在绿色能源技术方面的优势,应继续保持。
保障能源安全的军事力量本应作为外交和经济战略手段的辅助。然而,如果没有军事保障,所述的诸多战略将寸步难行。这一现实再次强调了军事力量在美国战略中的重要作用。
美国军事战略和能源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争论的话题。美国分析人士分析了在印度—太平洋与中国发生冲突的情况下,对中国海运实施封锁的可取性和可行性。如报告第四章所述,一些人认为封锁将为美国提供筹码,避免局势升级,而另一些人则质疑这一战略的可行性和有效性。
(1)海上封锁的可行性
首先,中国严重的能源不安全感证明了海上封锁的潜在可行性。中国能源市场的脆弱性意味着,能源封锁将提高中国领导层继续对美国发动战争的成本。
其次,中国对陆上输油气管道的偏好可能会使海上封锁的长期可行性复杂化。中国专家认为,中国应该继续建设更多的能源管道,以部分抵消海上能源进口。如果中国与俄罗斯修建一条石油管道,并且俄罗斯愿意在冲突期间向中国供应石油,中国可以承受六年的海上封锁。美国战略家应该预计中国将长期建设更多输油气管道,这可能会使美国的封锁战略复杂化。这一管道建设可能意味着美国需要进一步加强特定的特殊行动能力,补充海上封锁。
第三,中国对封锁的反应仍不明朗。研究表明,中国似乎认为,如果发生冲突,美国将封锁中国。
因此,美国应考虑其他的封锁方法。研究推测,要使这一战略取得成功,必须完全封锁中国的能源运输。尽管在冲突期间对中国海上贸易实施全面封锁可能不可行,也不明智,但在与中国的冲突中,美国仍可以将有限的封锁措施纳入其战略:在选定的时间、地点和方式拦截而不是封锁重要的中国能源运输。由于中国的能源运输主要通过马六甲海峡、龙目海峡和霍尔木兹海峡等关键海上封锁点,美国可以在冲突期间根据美国的战略或行动需要,选择性地拦截中国的能源运输。
(3)拦截方法的灵活性
美国应在印度—太平洋地区和其他地区的拦截方法上保持战略灵活性。
随着该计划的不断发展,对中国的海上封锁可能会威胁到美国最亲密的盟友和伙伴的能源流动需求。因此必须明确:在以能源为主导的战略中,美国的主要任务应该是保证其自身及其伙伴(如印度、东南亚伙伴和东亚盟友)的能源运输安全。这样做可以确保美国盟友和伙伴在冲突中满足作战需求的能力不会受到经济问题的影响。
例如,美国可以与日本合作,考虑适当的分工以保护日本从中东进口石油,以防印度—太平洋地区发生长期冲突。保护盟国的能源进口也将有助于在该地区冲突期间稳定全球经济,尤其是考虑到对全球油气需求和价格的可能影响。
因此,美国海军必须平衡传统安全与能源战略带来的新矛盾之间的挑战,尤其是如何平衡其有限的资源和平台。考虑到印度—太平洋地区日益恶化的力量平衡,以及新冠肺炎大流行对美国未来几年国防预算的预期下行压力,这一问题尤为重要。
中国战略家对能源进口安全等级威胁认知为:由于西方大国控制着海洋资源,海上进口最不安全,而陆上管道则相对更安全。美国政策制定者应该利用中国对陆上管道进口安全的认知,使用特种作战部队威胁中国管道的能力和意图,以消除中国战略家的对路上管道进口比海上进口更安全的认知。
2017年12月,国防部发布了一份关于其在电力和能源领域正在进行和计划进行的研究工作的概述报告。该报告概述了迄今为止与电力和能源相关的四个技术短板:
①能力、效率、功率密度的热能限制
②高压、高频、高速脉冲电源
③延长能源持续供应时间,减少能源再供应
④站内自主能量收集
国防部认为,由于缺乏商业研究和市场的支持,国防部必须自己投资进行这些独特的军事研究,并承担新技术开发与应用的风险。该报告列出了几个主要的研究和开发领域:
机电转换:提高电机、发电机和驱动器的功率密度、效率和鲁棒性,同时降低其生命周期成本。
储能:改进电气和电化学储能装置,以减小装置尺寸、重量和成本,并提高其在极端温度和运行条件下的能力。
电力控制和分配:使用传统燃料、替代燃料和从可再生/环境资源中获取的能源,开发战术性、可部署的电力系统。发电/能源转换:使用建模和模拟工具以及新的、更强大的能力和效率组件,为平台、前方作业基地和设施启用智能能源网络。
热传输和控制:通过先进的热科学和技术,高效地管理热量并实现更高的功率密度系统:先进的组件、系统建模和自适应或混合循环技术。
(2)美国政府其他部门能源技术与两用技术的项目与产品
国防创新部门推出了其先进的能源和材料产品组合,其主要工作是“先进的电力和能源存储”、“下一代燃料和机动性”以及“材料和维修”。
国家安全创新资本为两用硬件技术提供资金,这也可能扩展到新能源技术。这些项目将有助于两用能源技术。
综上,美国可以通过更多的两用技术创新,进一步扩大美国在能源领域对中国的竞争优势。美国决策者应该密切关注这些发展,同时寻求帮助保护国防部的研究,特别是免受侵权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