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文章，希望你能认真读完，因为这关乎我们每个人的切身利益。

我们这代人，一定都对「杀毒软件」印象深刻。

十几二十几年前，电脑病毒肆虐：各种木马病毒、CIH病毒，以及著名的熊猫烧香。

但凡买了新电脑，第一件要做的事，大概率都是装上杀毒软件。

去打印店，插U盘前也会问问老板：你家电脑没病毒吧？

而一批开发收费杀毒软件的公司，也随着病毒的猖狂迅速崛起：

卡巴斯基，江民，瑞星，金山毒霸......

比如说瑞星。

这个小狮子，大家应该不陌生。

当年发现了一种名叫CIH的病毒，只有1kb大小，却让全球数千万台电脑陷入瘫痪。

而当时发迹不久的瑞星，第一个开发出清除CIH病毒的软件。

于是，病毒成就了瑞星。

230元一套的杀毒软件，一个月能卖十万套。

2003年，瑞星年销售额就超过7个亿。

还有后来的金山毒霸。

为了抢市场，打出免费试用和低价策略。

不到三年，在市占率上就名列前茅。

那些年，真可谓是杀毒软件的黄金时代。

可奇怪的是，当时不管这些技术先进的软件怎么遍地开花，电脑病毒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层出不穷，越杀越多。

人们一度陷于被病毒支配的恐惧。

更奇怪的是，后来，电脑病毒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

现在我们很少再用什么杀毒软件，可“裸奔”的机器，照样很安全。

这些，都是为什么？

01

聊这个问题前，先说另一个故事。

相传殖民时期的印度，毒蛇泛滥。

尤其是眼镜蛇，总在大街小巷出没，伤人不说，还常引起居民骚乱。

当局为了稳定局势，颁布悬赏：

只要有人能抓到眼镜蛇，就能领一笔赏金。

事实证明这是个好主意，当地居民人人热情高涨，上街打蛇，换取赏金。很快肆虐的毒蛇就被消灭干净了。

但，故事没有结束。

有一群人，在捕蛇运动中嗅到了商机，起早贪黑抓着成筐的蛇，换得盆满钵满，甚至以此为生。

可抓着抓着，毒蛇眼看不够用了，财路要断，怎么能行？

他们想出个好招：饲养眼镜蛇。

只要把蛇交上去，当局哪里能分辨出是家养还是野生，当然只能支付赏金。

于是原本为了清理蛇患的政策，变成了一桩生意，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专门养蛇领钱。

持续了一段时间，当局再也撑不住了。

眼镜蛇越杀反而越多，悬赏金也严重亏空了财政。

调查之后，当局终于发现了其中猫腻。震怒之下，第二天就宣布废除悬赏。

这下闹剧该结束了吧？

但结果是，大家一看养蛇没用了，急着脱手，干脆把毒蛇全部放生。

大街上，蛇山蛇海，为了换钱而大量饲养的眼镜蛇在人间泛滥，反而造成了比之前更严重的蛇患......

这就是经济学上的“眼镜蛇效应”。

它不是偶然，不是孤例。

20世纪初，越南河内老鼠泛滥成灾。

当时的殖民总督想出了相似的办法，唯一不同的是，统治者担心抓来的老鼠堆积成山更有隐患，便宣布：

抓到老鼠后，自行消灭。只需把尾巴割下来，即可兑换报酬。

于是人人踊跃，一连两个多月，每天都有数千条老鼠尾巴被呈上。

但鼠患不光愈演愈烈，还满大街出现没有尾巴的老鼠。

原来人们根本不会真正杀掉老鼠，而是只切下尾巴，故意“放鼠归洞”。

毕竟丢掉尾巴的老鼠性命仍在，可以继续繁殖出大量老鼠，继续提供老鼠尾巴。

谁还会管老鼠携带的病菌害不害人？

反正多一条尾巴，就多一笔收入。

这些当局的政策，都错了吗？

不，这些措施都是出于好意。

不光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麻烦，还补贴了民众。

可问题是：

当灾难能带来利益，就一定会有人不愿看到灾难结束。

02

“眼镜蛇效应”，还会在更大的层面奏效。

19世纪80年代，德国“铁血宰相”俾斯麦通过立法，建立了世界上最早的工人养老金、社会保障、医疗保险制度。

这是德国社会救济制度的起源。

一百多年来，社会救助，已经发展成德国的第一大产业。

直接从业人数200万，比德国最著名的汽车产业庞大得多。

为的，当然是让穷人过上更有保障的生活。

让他们饥有所食，病有所医，让不那么幸运的人，不会陷入绝境。

他们可以领到很高的失业救助金，还可以住进环境优美、医疗护理都免费的福利房。

每年每套租金，只要0.88欧元，约人民币7块钱。

这是件利民的好事。

但如今，某种程度上，却变成了德国经济的一道伤痕。

为了避免政府机构的官僚主义和低效率，德国把福利救助工作大量外包给私营机构去做。

每年，为之几乎要拨款1/5的政府税收。

这就意味着，私营救助机构的收入来源，靠的是政府补助。

更意味着，受救助的人越多，向政府领的钱也就越多。

于是，各种救助机构如捕猎一般搜寻救助对象。

巡视社区，走遍街道，发掘甚至“培育”着“客户”。

穷人不够，就创造穷人。

1994 年到2010 年，仅十几年间，德国残疾人数量增长了一倍。

许许多多的健康人，被救助机构一顿“操作”后，被鉴定为残疾人。

他们还在下层阶级家庭中“挖掘”着有学习障碍的孩子。

即便有些问题，对成长中的孩子来说很正常，但在救助机构眼里，这些孩子是“优质客户”。

他们拿到了补助，孩子却被终身贴上了标签。

很难进入正常学校接受教育，成年后，也很难进入正常劳动力市场。

到了最后，甚至争先恐后从国外“引进”难民。

大批难民，按月从德国政府那里领取丰厚补贴，但其中很大一部分收入落到了谁手里，不言而喻。

而这背后所带来的社会问题，他们才懒得管。

这一切，不是没人在意。

2003年，德国时任总理施罗德宣布改革，缩减救助补贴。

不仅很大程度减轻了财政压力，失业率也逐步下降。

可仅仅两年后，他就在选举中失利，退出政坛。

那200 万从业人员，加上家属和上下游产业，德国至少有数百万乃至上千万人直接间接靠福利制度赚钱。

他们手中握着选票，很多人甚至能够影响别人的选票。

于是，任何试图削减福利制度的政策都难以通过，任何想制衡救助产业的人都会很快下台。

这颗“雷”，越埋越深，却无人敢碰。

那些养蛇的、放老鼠的、“制造”穷人的，也许从一开始，也像我们普通人一样。

不想看到有人受穷，不想看到虫患肆虐，病毒横行。

可当他们能从中获得惊人的利益，便摇身一变，成了灾害的帮凶爪牙。

他们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喊着公共利益的号子，却在混乱中笑得无比开心。

才不管蛇会咬谁，鼠疫会传染给谁，高昂的财政拨款最后是由谁纳的税来买单。

想到那个段子：

上帝来到人间，看到每当他安排雨神下雨时，路上行人只能无助地躲在屋檐下。

而卖伞的商家，总是能及时出现，给躲雨的人带来雨伞。

上帝赞赏他，便说：

“就让卖伞商家掌管天上下雨吧，他知道行人出行时间，不至于让大家淋雨。”

三年后，上帝又来到人间，才发现：

三年来，这场大雨，从没停过。

03

写到这里，你肯定理解了文章开头的那个问题：

电脑病毒后来为什么突然就不见踪迹了？

因为那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2008年7月，一家叫奇虎360的公司横空出世，宣布自己的杀毒软件永久免费。

当时所有的同行都不理解，不在意，等着它迟早倒闭。

结果它用广告变现的方式活了下来，用户数还突破了3亿，迅速拿下行业头把交椅。

其他公司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被迫跟着免费。

于是，付费杀毒时代，宣告落幕，而曾经活跃在每台电脑上的杀毒软件们，也渐渐褪去了风头。

那么，是因为电脑病毒真的消失了吗？

当然并没有，它们依旧很有危害性，但却已把目标对准了高校、企业、政府机构这类对象。

因为对公采购，能获利更多。

而针对我们普通人个人电脑的病毒，从经济角度看并不能产生什么利益了，自然就消失了。

打蛇行动的结束，不是因为蛇没了，而是利益没了。

话已至此，诸位都懂。

如果一直让捉蛇的人有高额赏金，蛇患哪一天能绝？

如果一直让“制造”穷人的机构挣大钱，穷人是会越帮越多还是越帮越少？

如果一直让卖伞的人握有降雨的权利，天什么时候能放晴？

只有无利可图了，有些事情，才能有所改变。

灾难、病毒，往往也同时捆绑着利益、欲望。

真正需要封控的，是卖伞的龙王，而不是淋雨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