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本科学类期刊再现大规模撤稿,专刊成为其造假重灾区。从2022年8月底至2023年8月下旬近一年时间,出版商辛达维(Hindawi)旗下期刊已撤稿约4500篇左右主要作者来自中国单位的论文,包括中国香港3篇,中国台湾8篇。撤稿论文范围涵盖生物医学、生物工程、地球科学、计算机科学、神经科学等领域。根据知名学术打假人伊丽莎白·比克(Elisabeth Bik)的统计,涉撤稿多于100篇的期刊就达到12本,其中多数撤稿论文以专刊形式发表。
辛达维于1997年在埃及开罗成立,2021年被世界三大期刊出版商之一约翰威立(John Wiley & Sons)收购,辛达维总部位于英国伦敦。
辛达维的这批撤稿论文,问题主要集中在:报告对象的范围差异、所报告的研究描述存在差异、数据可用性与所描述的研究之间存在差异、引用不当、文章中包含不连贯、无意义和/或不相关的内容,以及操纵同行评审。
其中大部分撤稿论文发表于“专刊” (Special Issue)。专刊是期刊针对特定研究热点进行的征稿,集中发表在期刊某一期,或连续多期。从出版流程上,专刊主要采用客座编辑负责,行业内也时有质疑客座编辑门槛低而权力大。
辛达维旗下期刊尤其是专刊的异常出版情况,在一年前引起了母公司约翰威立的注意。
2022年9月,约翰威立公开表示,发现大规模“论文工厂”的情况,主要是发现了客座编辑的欺骗行为,从而导致专刊的低劣内容泛滥。
2023年4月,约翰威立开始暂停辛达维所有的专刊出版,并进行内容自查。
中国科技论文多次在国际上被曝光,出现因造假被撤稿的情况。
今年5月9日,科学界最具影响力的《科学》杂志发表题为“虚假论文问题正变得触目惊心”的文章,披露了科学界论文造假泛滥现象。
报道说,医学期刊《恢复性神经病学和神经科学》主编、德国神经心理学家伯恩哈德‧萨贝尔(Bernhard Sabel)分析了约5000篇论文后发现,2020年发表的神经科学论文,约有34%疑似为虚假或者抄袭作品。在医学论文里,这个比例达24%。这些数字远远大于十年前。
“我可以确定地说,中国是造假的严重地区”,萨贝尔说,论文造假俨然已经成为一项成规模的行业,“你如果去查看那些被撤回的论文,或者观察一下已公开的虚假论文,你会发现大部分来自中国。”
“在有些中国的网站上,你甚至可以看到已经完成、有具体题目的论文,你只要去挑就好了。这简直像去商店里挑选购买一件你喜欢的T恤衫,太可怕了。” 他说。
例如,美国计算机协会(ACM) 5月从数据库中一次性撤回323篇论文。这些论文涉嫌来自中国地下“论文工厂”,作者几乎全部来自中国,所在研究机构包括华东理工大学、中国农业大学等“双一流”高校。
所谓的“论文工厂” (paper mill)是收费炮制科研论文的组织。
“论文工厂”产业化
《金融时报》今年3月报道,X国论文造假比比皆是,并且形成了一个产业,这可能破坏中西方的学术交流与科研合作。
这篇分析“中国‘论文工厂’,纸上的虚假如何影响到现实世界的进步”的文章说,总部位于希腊雅典和英国伦敦的Spandidos出版社,接受大量来自X国的论文,其中约90%的论文来自中国作者。
但是这些学者注重数量而不是质量引起担忧,各种可疑研究层出不穷。报道说,问题在于,没有哪个出版商——即使是最警惕的——有能力清除所有欺诈行为。撤回的情况很少见,并且可能需要数年时间。
而与此同时,科学家们可能正在以一篇假论文的发现为基础。在生物医学领域,当大量研究的目的是开发治疗严重疾病的方法时,这一点就更加令人担忧。
一些独立学者正在对论文的研究成果进行监督。曾就职于新西兰梅西大学的心理学家戴维‧比姆勒 (David Bimler) 发现,吉林大学有150篇生物医学论文使用了相同的几个数据集,他得出结论:那里有一个论文工厂。
另外两位接受《金融时报》采访的专家也认为吉林大学涉嫌产生虚假研究成果。吉林大学没有回应该报的置评请求。
报道说,对这些虚假研究的审查加剧了西方和中国学术机构之间的不信任。“最严重的影响是对真诚的中国研究人员的影响。” 比姆勒说。
“由于此类现象太多了,研究人员私下承认,如果论文来自X国,他们就不会阅读 …… 科学家没有时间确定什么是垃圾,什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