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民治学会上的一次演讲中,“国父”孙中山先生愤怒地说道:“几千年的专制政治,他们(统治者)所做的都是什么?第一桩是向人民要钱。第二桩是防备人民造反。”
孙先生这话虽有些偏颇,却用一种呐喊的方式揭露了专制社会的“吃人本质”。
统治阶层的一切专制特权,及其所享受的一切荣华富贵,无不是建立在老百姓的辛劳之上。为了盘剥民脂民膏,统治者巧设名目,苛捐杂税林林种种。中国人民历来是世上最勤劳的群体(也许没有之一),却从来不是最富有的群体。黎民百姓的生活水平,始终停留在填饱肚子层面。
历史上所谓的“大唐盛世”“康乾盛世”,与其说是老百姓的盛世,不如说是统治者的盛世。统治者威仪三千,妃嫔成群,老百姓却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滴禾下锄。
剥削人民后,统治者除了满足自己的淫欲,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特权了。为了维护自己的特权,他们一直提防着人民。
凡人民的起义,必被统治者视为大逆不道而残酷镇压。人民起义而成功的,从来不是因为统治者的仁慈,而不外是因为暴政不得人心,众叛亲离了。
像胡亥、杨广这样的暴君,民众只要造反,便血腥镇压。而他们这样做时,也使自身落得“人亡政息”的下场。所以汉朝以来的统治者,更加重视“柔化”的作用。
像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样粗暴的高压统治,只会使人口服心不服。所以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高明的专制统治的重心,就逐渐从防民转向了“驭民”。
以前是明着剥削,现在不光剥削,还要你打心底认同这种剥削。不仅要认同这种剥削,还要叩谢“皇恩浩荡”。
驭民术的发明,真是帝王们的伟大杰作!
这一套驭民术,集中体现在“外儒内法”的治理中。教化民众,这是“儒”的一面;严刑峻法警示民众,这是“法”的一面。儒法结合,内外双治,真是标本兼治!
长此以往,专制统治基础越来越稳固,民众则越来越疲于奔命。
难怪鲁迅先生会感慨,传统中国甭管专家学者们吹得如何兴旺发达,实际上都逃不过两个时代:
一是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
二是暂时坐稳了奴隶的时代。
今天专制统治的根基早已腐朽没落,但要人做奴隶的力量仍然存在着,而社会上自愿为奴的现象,也屡见不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