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美国总统,你脑海中是否会浮现出几张经典照片?从签署法案到外交会面,从国家庆典到家庭生活,白宫摄影师们的镜头参与塑造了美国总统的形象。凭借相机和敏锐的直觉,他们拉近了公众与总统的距离,深刻影响着每一届政府的公共叙事。在世界摄影日(8月19日)之际,让我们把镜头转向这些总统背后的摄影师。
岗位的诞生
美国总统约翰·F·肯尼迪、第一夫人杰奎琳·肯尼迪及他们的孩子卡罗琳·肯尼迪和约翰·F·肯尼迪二世和狗狗玩耍。(白宫官方照片,摄影Cecil Stoughton)
在白宫摄影师的岗位出现之前,像国宴和海外访问这样的活动一般由军方摄影师拍摄。第一个白宫官方摄影师是约翰·F·肯尼迪总统任命的——退役陆军通信兵军官Cecil Stoughton的照片成功地将肯尼迪塑造成一个年轻、亲民且充满活力的领导者。
Stoughton拍摄的经典照片之一是林登·约翰逊在肯尼迪遇刺后于空军一号上宣誓就职的场面。Stoughton用哈苏相机拍下了这历史性的一幕,并且临时将彩色胶卷换成了黑白胶卷,因为当时的电报还传不了彩色照片。
林登·B·约翰逊在空军一号上宣誓就职,身旁是肯尼迪的遗孀杰奎琳。(白宫官方照片,摄影Cecil Stoughton)
这一岗位从此成为白宫的常规配置。迄今为止,吉米·卡特是唯一一个没有官方摄影师的美国总统——Stanley Tretick 拒绝了这个邀请,因为他感觉卡特并不真的想要一个摄影师在身边。
把所有历任的白宫摄影师凑一块,勉强能凑一个圆桌——这比历任白宫办公厅主任的数量要少得多。绝大多数美国总统在任内只有一位首席摄影师,比尔·克林顿是一个例外。他任期内的白宫摄影师Bob McNeely 辞职后,Sharon Farmer 接任,成为仅有的两名女性首席白宫摄影师之一(另一位是特朗普任期内的 Shealah Craighead)。
总统的信任
巴拉克·奥巴马的摄影师 Pete Souza曾精辟总结了白宫摄影师的职责:“为历史创建一个好的摄影档案是我工作中最重要的部分,创建一个将会永存于世的摄影档案。这与其说是新闻摄影,不如说是历史摄影。”
进行这种“历史摄影”,离不开特定的访问权限和来自总统的信任。在林登·约翰逊执政期间,Yoichi Okamoto 获得了随时进入椭圆形办公室的特权,这对白宫摄影师来说是第一次。“我不想只是拍肖像,我想待在总统身边,拍摄进行中的历史,” Okamoto 评论道。
林登·B·约翰逊总统与爱狗Yuki一起唱歌。(白宫官方照片,摄影Yoichi Okamoto)
Yoichi Okamoto在德州斯通沃尔的LBJ牧场自拍。(白宫官方照片,摄影Yoichi Okamoto)
1974年8月,尼克松总统因水门事件辞职,杰拉尔德·福特继任总统,这个国家比任何时候都需要透明度。福特的摄影师 David Hume Kennelly在谈判合约时,提出的条件之一就是他要直接汇报给福特以及对白宫活动全面可见。这个角色在政治动荡时期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杰拉尔德·福特总统给自己的摄影师David Hume Kennerly拍照。(AP Photo/Charles Harrity)
杰拉尔德·福特总统在车上读报。(白宫官方照片,摄影David Hume Kennerly)
唯一的拉美裔白宫摄影师David Valdez在乔治·H·W·布什成为总统之前,已经为身为副总统的他拍摄了六年照片,两人的关系十分亲近。Valdez 曾向 NBC News Latino 回忆道,布什会在与其他国家领导人会面前轻轻推他一下,说:“你能相信吗?我们两个德州人在做这事。” 有一张著名的Valdez为《生活》杂志拍摄的布什一家在缅因州纳邦克波特度假的照片,可以说明Valdez同后者的关系。
而担任乔治·W·布什首席白宫摄影师的 Eric Draper则说,在近距离观察总统八年之久后,他可以从简单的语气中判断总统今天心情的好坏。
时任美国副总统乔治·H·W·布什和一家人在缅因州的肯纳邦克波特度假。(白宫官方照片,摄影 David Valdez)
乔治·W·布什总统驾车游览德州克劳福德镇的一个牧场。(白宫官方照片,摄影 Eric Draper)
六边形战士
要成为一名成功的白宫摄影师,需要具备什么素质?这没有标准答案,这份工作会主动找到它需要的人。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份挑战极大的工作,它要求摄影师紧随总统的行程,而这个日程瞬息万变。
此外,一名合格的白宫摄影师还必须是一位“六边形战士”。特朗普总统的白宫摄影师 Shealah Craighead 这样形容自己的工作:“你不仅是活动摄影师、运营总监(安排团队拍摄的角度),还是纪录片摄影师、家庭摄影师和肖像摄影师。如果总统爱运动,那你还得是体育摄影师。”
白宫摄影师Pete Souza与奥巴马总统并肩小跑,跑向等待总统的民众。(AP Photo/J. Scott Applewhite)
白宫摄影师Shealah Craighead等待拍摄特朗普总统。(AP Photo/Andrew Harnik)
技术迭代与团队扩张
罗纳德·里根总统第一任期的首席摄影师 Michael Evans 主导了从黑白摄影到彩色摄影的过渡,乔治·W·布什总统任期内的 Eric Draper则带领团队从胶片转向数字,包括建立数字工作流程。奥巴马的摄影师 Pete Souza是第一位用数码相机拍摄官方总统肖像的人。也是在奥巴马政府时期,白宫开始在 Flickr 上公开分享照片, Souza 和团队成员每周会从数万张照片中精选约50张照片更新到账号上,这在之前从未有过。
南希·里根在白宫新闻发布会上为丈夫里根总统准备了生日惊喜。(白宫官方照片,摄影 Michael Evans)
如今,首席白宫摄影师通常领导一个多元化的团队,包括摄影师、摄像师、编辑、打印员和档案员等。白宫摄影师需要与白宫的其他团队密切合作,比如先遣团队可以给摄影师提供拍摄建议,新闻办公室可以介绍活动的重要性和背景,让摄影师拍得更有针对性。
历史无“废片”
奥巴马总统、副总统拜登、国务卿希拉里以及国家安全小组成员在白宫接收有关对本·拉登任务的最新情况。(白宫官方照片,摄影Pete Souza)
奥巴马总统弯下腰,让一位白宫工作人员的儿子摸他的头。(白宫官方照片,摄影Pete Souza)
白宫摄影师虽然对工作流程和照片选择有一定的话语权,但他们无权从官方记录中删除任何照片,所有的“废片”都必须保留。
根据《总统记录法》(Presidential Records Act),白宫的所有记录,包括照片(比如 Pete Souza 在奥巴马政府八年间拍摄的190万张照片),必须在总统任期结束时交给国家档案和记录管理局。每位总统的总统图书馆也会参与管理这些照片,虽然这不意味着所有照片都会公开。
有多位白宫摄影师在离职后出版了他们的摄影集,分享幕后故事和个人见解,如 Eric Draper 的《前排座位:图说乔治·W·布什总统任期》(Front Row Seat:A Photographic Portrait of the Presidency of George W. Bush)和 Pete Souza 的《奥巴马:一幅亲密的肖像》(Obama:An Intimate Portrait)。
唐纳德·特朗普准备参加2017年1月20日在国会大厦举行的就职宣誓仪式。(白宫官方照片,摄影Shealah Craighe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