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美国这个西方民族而言,理性判断绝对优于感性付出,然而在于东方民族而言,理性的判断在于感性的基础。因此当美国专家认为日本福岛神风式五十名人员抱着必死决心,坚守最后一道防线的“自杀任务”是不理性行为时,又岂知正是东方民族“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心理反射。
看见报载日本福岛核电厂机组爆炸,辐射外泄造成安全疑虑,而留下的五十名人员抱着必死决心,坚守最后一道防线,要死守核电厂的相关新闻,相信很多人一定为之动容不已!同一时间也有美国政府官员及专家都认为这些动作已经太晚了;专家甚至批评,留下来死守的工作人员,等于是在执行神风式自杀任务,再怎么处理也没有办法阻止核能辐射外泄。
我想到的是那些留守人员的家人们如何舍的让自己的至亲爱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当民众为着五十英雄赞佩,也有民意代表对台湾岛内相关官员提出一样的要求时,我设身处地地想:我能否有此勇气去“视死如归”呢?
古训“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在可能情况下或许这做得到,但在生死交关时,是否能够“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呢?我想是真不容易吧。要不然文天祥《正气歌》也不会如此荡气回肠了罢。记得年轻时读到黄花岗七十二烈士林觉民《与妻诀别书》中所提到的“吾充吾爱汝之心,助天下人爱其所爱,所以敢先汝而死,不顾汝也。”这种不顾挚爱的无情,其实正是先哲庄子的大爱忘情啊。
对美国这个西方民族而言,理性判断绝对优于感性付出,然而在于东方民族而言,理性的判断在于感性的基础,此所以儒家所谓“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这种有等差的行为,在于人要基于自我的道德素养。一个不能爱己的人又如何能要求他爱别人,此与西方基督教的爱人如己博爱情怀是大异其趣的,不论从社会的发展或制度面的建立,这是东西方绝然不同的基理。所以当美国专家认为这种神风式自杀任务是不理性行为,又岂知正是东方民族“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心理反射。
西方文化建立在“法理情”的顺序上,因此在制度面上先要求,而后谈道理与人情,东方民族则讲“情理法”,制度的建立在于人的基础上,舍人则无制度可言,这在于人心之思考模式。所以要发“四端之心”,才能“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无畏精神。也因为这样,才能有所为有所不为,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因为早已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的判准,自然敢勇于就死而不惧。
笔者要强调的是,事前的详尽规划是领导者必要的功课,然而当事情来临时,再多的悔责于事无补,如何当下面对并解决才是正途,事后的检讨与改进,让悲剧状况降低甚至避免,才是一个社会应有的理性行为。他山之石可以攻错,但请勿以此相责,而是同体大悲。在哀悼一衣带水的邻居灾难时,谨慎作为“殷鉴”,但不要以此而不理性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