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來時隱時現的美國華人月子中心,月前因南加州地方城市執法部門查處住宅違章改建而浮出檯面,兩岸三地口耳相傳多年的華人月子中心,轟然成為主流媒體的熱點新聞。
洛杉磯的華人月子中心在21世紀初,從華人聚居的亞凱迪亞一名來自台灣護士的家中開始,僅十年時間,發展如雨後春筍,從蒙特利公園市、聖蓋博、羅斯密、亞凱迪亞、艾爾蒙地一路向東發展到鮑爾溫公園、羅蘭岡、哈仙達岡和鑽石吧。目前南加州華人月子中心的規模,也已遠非民眾印象中的「家庭旅館」,不少精明的華裔業者,開始租下連片的公寓和整棟的旅館,月子中心成行成市,吸引大批華人加入經營,甚至部分華人醫師也投資入股。而來自大陸、台灣的月子仲介更如過江之鯽,全年源源不斷向美國輸送孕婦,在美國形成新興「中國特色」行業的同時,也成全了兩岸「生美國寶寶」的新時尚。
在羅蘭岡Colima與Walnut Hall交界南向丘陵地帶,蒼翠密林中,座落著由將近700戶獨棟公寓組成的高級住宅區,知情人士表示,這片名為「雉雞園」的住宅區,已有多家知名華人月子中心進駐。
花園洋房、綠影扶疏、露天泳池和網球場,鬧中取靜,清新的空氣中不時飄來中餐特有的菜香。早晚成群結隊的華人孕婦,或閒步庭園,或樹蔭下聚會聊天,更是形成大院中別樣的風景線。
洋人鄰居表示,知道中國人現在愈來愈有錢,但並不知道華人有錢與華裔孕婦愈來愈多有何關係,「老外」聽說自己住的就是「華人孕婦村」,感覺特別好奇。
公寓原本的租金就不便宜,一居室(臥室)月租1200元,兩居1700至1800元。但變成了月子中心,公寓租金也水漲船高,兩居房每月變成了2800元。
公寓不帶家具,準媽媽們「臨時的家」相當簡單。不過這一帶出入方便,走不多遠就是中西餐館、購物中心、診所和公車站,因此即便是沒有交通工具的孕婦,也不會感覺無助或生活單調。
月子中心連片開發,遠不止高檔公寓區。知情人士表示,哈仙達岡、鮑爾溫公園市都已有華人常年包下經營不善的旅館,整棟改建成為月子中心。兩岸華裔新移民最熱絡的亞凱迪亞,目前盛傳已有華人包下跑馬場整棟酒店,準備重新裝修,迎接來自兩岸三地來美待產的華裔準媽媽們。
業內人士保守統計,目前南加州華人聚居地區較具規模的華資月子中心,已不下20家,每家中心的床位數量從20張到數十張不等,其中最大規模的,床位已接近90張。月子中心接待的孕婦人數,年均上千,而且數字仍在迅速成長。
不願透露名字的知情人士表示,月子仲介近年從台灣擴展至大陸,迅速在當地生根開花,如今不僅台灣仲介通過網路隔海遙控大陸市場,大陸仲介更是近水樓台,陸、台仲介為搶占孕婦地盤競爭激烈。
透過網路招徠客源,使得「生美國孩子」的信息無遠弗屆。知情人士表示,月子仲介在敲定人頭數後,通常每人收取訂金及介紹合同費,然後將人頭「批發」給在美月子中心和婦產科醫生。月子中心則負責接送孕婦、提供食宿、「協助辦理」合法或不合法的福利申請手續。醫生爭相與中介和月子中心掛鉤,希望獲得更多孕婦,確保生意源源不斷。
據了解,台灣及大陸的月子仲介,通常向每名孕婦收取訂金及介紹合同費800美元,同時按人頭多寡每月向月子中心收取1500至4500元不等的「顧問費」。月子中心按住房等級和餐點檔次,產前月費通常為2800元至3000元,產後升到4500元至5000元之間,辦理文件、門診看醫或車遊散心另外收費。仲介公司或月子中心最後將孕婦分配給婦產科醫生,形成金字塔式的經營方式,爭搶市場,各顯神通。
聖蓋博月子中心一位負責人透露,通常一家中小型的月子中心每個月需至少「擔保」仲介公司有4200美元的收入,換言之,即使仲介公司當月介紹的人頭費不達4200元,也要月子中心補足。
多位婦產科醫師表示,通常他們每接受一名轉介孕婦,還需要給月子中心「回扣」200元,每年更需向孕婦仲介公司「進貢」,遊戲規則是,「進貢」數額越大,醫師得到的孕婦人數越多。一些婦產科醫師不堪「被剝削」,一度抗議不給回扣,但最終還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華裔孕婦表示,來美國生產,目前大陸市場的公開價為15至20萬元人民幣,「只要安全、不被騙,錢不是問題」,孕婦們表示,她們最關心的是到美國之後能夠順利生產,孩子出生即取得公民證,如果能有華語醫生、吃中餐,那更是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