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日,溫家寶探訪民情,再次說到治國必須依靠民主法治,彷彿是他的臨別呼喚。溫家寶下月卸任,之後他會有什麼去向?
溫家寶的最佳去向,應是繼續推動政改。卸任後再無職權,正好讓他探討政改,將心得寫成專書,供改革之用。在去年3月的人大會議上,他說過將會低調退休,這並不妨礙他著書立說。
在總理任內,溫家寶受過不少批評,包括被紐時指責縱容家族斂財、被輿論指責為影帝、以及被懷疑為非真心改革(1989年趙紫陽倒了,他投靠保守派)。為了證明這些指責不是真的,溫家寶有必要在卸任後推動政治改革。
溫家寶對中國朝代的興衰有感觸,因此不免為眼前這個朝代擔憂。過去三年,他多次高調放言,中國必須政改,必須反貪,否則將亡黨亡國,「中國30年來的變化,得益於改革開放;中國未來的發展,仍然要靠改革開放」。要真心面對歷史,就必然知道政改免不了。
在中國歷史中,當宰相者卸任後,就再無影響力。在中共的體制裡,卸任總理也如此,朱鎔基能力過人,卸任後再無鋒芒;就算是周恩來,在任時也不過是「霸主無才始憐君」,更遑論卸任之後。卸任總理不干政,已成定律(總書記則不然),但是卻不妨礙溫家寶為政改立說。
未來十年,是中國發展的關鍵時期,溫家寶應抓住時機,為政改找出確實可行的道路,以配合習近平的新政。中共建國60年,經改30年,但目前政經都到了非進一步改革不可的關頭(經濟必須轉型,政治非展開民主化過程不可)。最新一期「求是」報導,溫家寶在說到治國必須依靠民主法治時,還接著說,「歸根究柢,必須有一套完善的制度。」這一套制度最好出自溫總之手。
溫家寶也再次提到權力集中和欠缺制衡的問題。這確是當前的癥結,正是官員以權謀私和貪污腐敗的根源,因此必須從改變權力觀的根本下手。中共向來緊抓權力不放,要改變現有的權力觀,將是一項最艱巨的工作。
改變權力結構的重點,應在於以法制權。要以法制權,首先是立法(譬如官員財產申報制、黨政分開和新聞自由等),但徒法不足以自行,所以更重要的是,要讓司法真正獨立。要司法獨立,則必須長期建設,不能再以領導人的話說了算,只能讓法院逐個案子去作出公平審訊,並且讓公眾看到,如此經過一段時間後,公眾才會相信,司法真能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