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17日落幕,習近平發表里程碑式的講話,大談「中國夢」,他去年秋天當選總書記後已初提中國夢,這次重提,則是全面發揮這個主題,也反映出「習近平時代」要以實現中國夢為首要目標。
所謂中國夢,就是富強夢;目標是富強,而手段則是發展經濟。此時強調以實現中國夢為目標,反映出現階段中國的自信:這不僅是鴉片戰爭以來的民族百年希望,也是最近30年經濟崛起積聚的信心,如今時機已經成熟,中國可望於未來10年、20年攀登頂峰,一舉而成為世上最富強的國家。
習近平說中國夢,有一極重要之點:將富強連繫到人民身上。他反覆提到,追求富強,最終是為人民,是為人民改善生活,是要讓人民得到改革的好處。
讓人民分享經濟發展的利益,不但目標正確,而且具有號召力,餘下的問題只是,要看習李政府如何去落實。
在讓人民分享經濟利益的問題上,最值得指出的是:中國發展經濟30年,貧富懸殊的事實一直存在,未來怎麼可以保證不再存在?過去是各級官員濫用權力和貪污腐敗,如果這一點不能改正,未來又怎麼能夠保證官員不再騎在人民頭上?保證民眾可分享經濟利益?現在再提反貪反腐,並不表示貪腐的美好時代就此會成為過去。
要讓人民分享到利益,最有利的措施,莫過於大量投資於教育,讓巨大的人口資源得以發揮力量。
史丹福大學的一項研究發現,中國經濟要轉型,從勞力密集的工業轉到高技術工業,必須有充足的技術工人支持,如果缺少技術化的勞動力,經濟成長將會被拉低。但是,在中國龐大的農村人口中,只有四成小孩得以上高中,因此中國如要具有充足的技術工人,未來10年至少要投資5000億美元,才能確保全國大部分小孩都可上高中。
拿中國夢與美國夢對照著看,我們立即察覺到一個重大分別:習近平所言的中國夢,是由上而下的,是著重國家整體發展的,而美國夢則是著重個人的,發自民眾個人的。
美國夢的核心意義在於:政府只盡力確保社會自由和公平,而個人只要有夢想,就人人都有機會,憑著自己的努力,去爭取成功。
中國當然要有自己的夢想,但政府的功能只是盡力確保機會公平,無須去指導夢想;如果由上而下的中國夢,能夠一化而為10多億人的自發夢想,那才是真正的力量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