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国总统特别代表、新任财长雅各布·卢2013年3月19日走进北京人民大会堂时,美中两国之间如何构筑“新型大国关系”,成为一个话题,也成为各方瞩目的焦点。雅各布·卢成为接掌中国党政军大权后的习近平“首见”的客人,足见中国对发展与美国的关系,和奥巴马总统重视发展美中关系的积极、务实态度有相当的默契。雅各布·卢也是中国新任总理李克强就任后于3月20日在北京中南海紫光阁会晤的首位外宾。
雅各布·卢先后与习、李两位中国新领导人的会晤中,都提及要“通过美中战略经济对话等机制”,推动两国关系发展和各领域的合作,显示美方对美中关系发展之路业已熟谙,对开启美中新领导层对接有章可循。而习近平、李克强也分别强调了走出一条新型大国关系之路的意愿和信心。
习近平会晤雅各布·卢的同一天,接受多国媒体采访时曾表达了“治大国如烹小鲜”的态度,不懈怠不马虎,必须夙夜在公勤勉工作。这其实也道出了这位中国国家元首的治国信心,而他和新中央领导班子的治国理念,则正是与大国地位相匹配、与民族历史相呼应的“中国梦”。
半个多世纪以来,“美国梦”成为世界上最强势超级大国美国的流行标志,和世界各地人民趋之若鹜的追求目标,成为大国、强国为世人所艳羡的风范和生存形态。如今,崛起的大国中国面对老牌的大国美国,也昂然亮出了自己的新梦想,那就是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归根到底是为人民造福的“梦”。这与美国人以实现个人的价值为核心的“美国梦”,在表述上虽然很不同,但在精神实质与以人为本的幸福观层面,其实并无太大差异,也谈不上冲突。毕竟为人民造福的“梦”,最终要靠人民自己去实现。美中不同的价值观和社会体系,都只不过是为实现这个人民的“梦”而构建的平台,还需看人民在这类平台上能够施展的天地方圆究竟如何。
不管怎么说,美中两国之间在全球框架下的博弈,如何一条踩出“新型大国关系”之路,已然成为没有退路的新时期两国关系的终极走向。老牌大国美国追求和捍卫“世界领导”地位的雄心不改,应对中国的崛起已是美国外交重心之一。随着中国日益延伸的国家利益与鼓吹“重返亚洲”的美国利益出现越来越多交集,以及两国经贸投资领域频频出现的摩擦和纠纷,两个大国之间的竞争、冲突与交流、合作同步增长。李克强的“创新思维说”,与被视为希望在发展新型美中关系更多展现个人思维的奥巴马总统,在意念上有不谋而合之处,也是美中两国未来交往有新突破的出发点。
不过,领袖的魅力与能力,并不完全能够左右一个国家前进的轨道。如果说,美中两国在向“大国梦”迈进的过程中都不乏意志和精神的力量,则中国更融合了民族复兴或者不妨说背负了“翻身解放”的意愿,而美国由于长期是移民向往的新大陆,两个多世纪来的道德价值观念及其行为准则又烙上宗教的印记,以基督教为基础的信仰与观念无疑影响了美国人的世界观乃至美国国家对外关系准则与模式。美国主流文化中的“使命观”充斥了这种宗教情结,“美国梦”成为美国人首选并且受到全球各地人民的热捧,其内涵和境界不仅是物质生活的富足,也涵盖了精神层面的优越。美国国会通过的《1998年国际宗教自由法》,导致建立了宗教因素直接影响美国外交政策的全新框架,在代表宗教利益影响美国外交政策方面起了主导作用,则不无负面因素。
奥巴马就任总统以来,美国政府在宗教问题上相对低调。但政府的低调不等于宗教情结在外交关系中退化,外交政策甚或更为强硬;将中国等国列为“特别关注国”正是美国一种特殊大国观表现,应该为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的目标所不屑。
平等、公正地看这个世界,看大国博弈,都是利益所驱使。可以为捍卫自己的利益而奋斗,却不应为谋求自己的利益拆人家的台;允许竞争甚至是激烈的竞争,却仍然需要打通合作交流的渠道与桥梁。美中之间的大国关系,博弈、竞争都是正常的,对话、合作也应该更加积极。因为全球格局下的大国关系,利益交集愈来愈多,国家利益、民族利益与个人利益也愈来愈一致,无论是美国梦还是中国梦,让人民甘愿追求、有所追求,就是现实的。美中之间走向“新型大国关系”,不论领导人各自宣扬何等的国家利益,落实到人民的福祉是最大的利益。
这样来看,意识形态差异不重要,宗教信仰不同没关系,目标分歧大小无所谓。坚持相互尊重,坚持互利共赢,坚持管控分歧,坚持良性互动,坚持全面交流,坚持变革前进,坚持寻求更多利益契合点,坚持创造更多合作新亮点,坚持造福两国人民,是推动构建美中新型大国关系的关键,也是美中两国朝野共同面对的课题和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