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国作为体育大国的地位日益稳固,在竞技体育“举国体制”下存在的缺陷亦逐渐为民众所认知。在新陈代谢过程中,运动员退役后的出路,成为一大难题,曾出现过世界冠军卖金牌,全国冠军当搓澡工的个例。
3月24日,名为“柔道冠军庄朵朵”的微博用户发出一条求助微博称,现年22岁的前陕西省柔道冠军庄朵朵因为长期训练患上运动型哮喘,有关体育部门却置之不理”;随后接连爆出体育局“涉嫌年龄造假和奖金分配黑幕”等问题。该事件迅速在网络发酵,引发舆论哗然。
对于庄朵朵在微博中表达的各种质疑,陕西省体育局和省重竞技运动管理中心目前决定成立联合工作组并确定了四条措施来解决庄朵朵的有关问题。其中包括主动与庄朵朵本人及家长联系进行病情检查、医疗鉴定和伤病治疗;此外,在权威部门就伤病问题作出结论后,按照有关政策法规商议具体的安置解决办法等。
庄朵朵之父庄华称,其女治疗的费用均属“自费”,目前生活无保障,仍在村里的卫生所输液。对于这一回应,希望能够言出必行。据介绍,庄家共姐弟4人,两个姐姐已出嫁,21岁的弟弟也在练柔道,主要靠父母做小生意和种地维持生计。
长期以来,竞技体育的“举国体制”,就是从庞大的业余体校选手中选拔,逐步上升至省级专业队以及国家集训队。从人力资本形成的角度看,很多运动员几乎没有能力或者资格来选择合适的“体育训练—文化学习”的均衡比值。庄朵朵表示,她所在体校的学生中很多人与其境遇相似,文化课方面的缺失导致她至今无法背出乘法口诀表。
当青春不再,风华过后,所有运动员都会面临“二次就业”的人生课题。
有专家指出,采取大运动量的训练模式,引发中国体育的阵痛,在通往最高领奖台的路上,中国运动员缺少其他生存技能的学习与自我造血功能的锻炼。退役运动员因普遍受教育程度较低,难以适应社会需求,加之高强度训练使很多运动员长期甚至终身受到伤病困扰等问题成为其难以“再就业”的硬伤。
在市场经济的大环境下,内地运动员退役后的出路,已无法由国家“包办”,而文化素质的低下一直是影响其就业的短板,“在运动员的时间配置上,体育时间是压倒性的,学习时间则尽可能地压缩。许多专业队和教练,只管运动训练,短于文化教育。有文凭无文化、有文凭无水平的现象普遍存在。运动员步入社会后,才会发现自己谋生能力很弱。”
2007年,中国有关部门出台了《运动员聘用暂行办法》,将运动员保障纳入社会基本保障体系,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运动员退役后的生活和再就业难题。但此举并未彻底化解运动员退役后的困境,未能最终解决运动员退役的转型难问题。练技巧已经10年的王雅宜乐观地表示,“在我退役后,就与朋友一起做生意,毕竟年轻嘛,总想着去做一些有挑战的事情。”
目前中国对于退役运动员的安置包括对能力出众,成绩突出的优秀运动员,大多数可被推荐到各个梯队,从事教练或体育研究工作;对愿意选择继续上学深造的运动员,体育管理部门会给予一定的学费补贴并推荐上学;对自身工作能力较强的队员,体育管理部门会推荐到其他单位应征工作;对有意自主择业的运动员,体育管理部门会建议运动员选择一次性经济补偿等方式。
中国官方曾明确要求,各地要将运动员纳入工伤保险统筹范围,按时足额缴纳各项社会保险费,确保运动员享受相应的社会保险待遇。
中国国家体育总局局长刘鹏曾指出,运动员文化教育、退役运动员就业安置和伤残保障等问题尚未得到系统、全面的解决。各级各类体育运动学校文化教育十分薄弱,体校培养的学生和省级以上专业队运动员综合能力和素质难以满足进入社会后的需要,致使退役运动员就业安置面临困难;各地在推进运动员社会保险制度方面尚不平衡,运动伤病防治和救助没有建立起长效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