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大学是一家营利性的私立大学,属于阿波罗教育集团,成立于1976年,1978年获美国高等学习委员会(The Higher Learning Commission of Colleges and Schools)的认证,1989年成为美国第一批被认可的提供网络学位教育的学校。目前,这个被人们称为世界上最会经营的网络大学正在接受美国高等学习委员会10年一次的资格鉴定。委员会的报告认为,凤凰城大学与其母公司的关系太近,没有足够的自主权,决定给予凤凰城大学两年的察看期。
美国高等学习委员会提供给本报记者的资料中显示,“察看期”意味着这个教育机构有可能不符合委员会的一项或几项规定,在察看期内,凤凰城大学被暂定为“合格”并且有机会做出补救和申诉。下一步,委员会将成立考察行动理事会,访问学习中心和学生,考核和评估大学的具体情况,并且提出建议,在此期间大学可以做出回应。对凤凰城大学察看的最终结论很可能将于今年的6月底公布。高等学习委员会负责媒体事务的约翰。行斯曼(John Hausaman)对本报记者表示,在结论公布之前,委员会不会对凤凰城大学的认证资格采取行动。
凤凰城大学现已拥有约200个校园与学习中心,分布在美国21个州、波多黎各及加拿大,是美国在校生规模最大的私立大学,至今有超过15万名的学生,大多数都通过网络接受远程教育,比学校本身所收的“实体”学生数量还要多。
阿波罗教育集团总经理(chief of staff)马克。布瑞纳(Mark Brenner)接受本报记者的采访表示:集团已经收到高等学习委员会的报告草稿,并且会全力配合委员会的调查,相信事情最终会顺利解决。他称:“在报告草稿中,也指出了凤凰城大学的资源优势和创新精神,包括高质量的学生服务、有益于学生的技术和学习系统等。事实上,凤凰城大学被认为基本符合所有的标准和学术要求。我们有信心凤凰城大学将顺利通过察看期。”
布瑞纳表示,重要的是,自从高等学习委员会上一次2000至2002年的审核以来,凤凰城大学相对于其母公司阿波罗教育集团的独立性其实是有所增加的。“此外,我们也认为,母公司对其旗下全资附属公司施加影响力和控制权是不恰当和不光彩的行为。”布瑞纳称,在审查和申诉完成前,凤凰城大学将不受任何影响。
在弗吉尼亚州阿灵顿县,有一所凤凰城大学的学习中心,占据了一幢写字楼的两层,规模不大,有一间接待室、一间电脑房和几间教室。这个学习中心可以提供涵盖文科、商务、教育、人力资源、护理等专业的大专、本科和硕士课程,有些课程只有网络教学,有些课程网络和课堂教学相结合。
凤凰城大学定位是着重培养学生在职业上的技术专长和专业技能,入学条件相对较低,学生构成主要为在职成人、基础较差以及在传统高校曾有过失败经历的学生,其中女性学生和少数族裔的比重较大,平均年龄在33岁至36岁之间。学校有大约1500名核心教员和2万名副教员。这些人均有硕士以上学位,其中95%为兼职教员。相比之下,美国高校兼职教员比例平均为47%。
近年来,凤凰城大学因招生模式和课程安排方面的做法成为法律界和教育界争议的焦点。美国媒体之前报道,原校方工作人员和学生批评学校一味追逐利益,压低入学门槛,压缩教学课程,聘用兼职教员,强调营销策略,得到的联邦助学款项很多,但教学质量没有保证,学生毕业率偏低。根据学校规定,申请者仅需具备高中学历或同等学历即可录取。美国教育部统计数据显示,凤凰城大学是国内学生毕业率最低的高校之一,毕业率仅为16%,远低于全国55%的平均水平。
凤凰城大学面临的诸多争议在美国营利性高校中颇具典型。十几年前,当时的小布什政府提出,让每名美国人能在高中毕业后进入某种形式的教育机构读书。政府放宽了对招生人员的奖金限制,给贫困人士带来福音,他们无论进入什么样的教育机构,均可能得到联邦政府贷款。加上政府寻求大力发展网络教育,使得营利性高校入学人数在小布什2000 年至2008年任职期间由67.3万人猛增至180万人。
一些批评人士表示,大幅增长的联邦政府资助使得一些营利性教育机构以各种手段招收学生,借招生攫取政府资源,但是却忽视了对学生的教育质量。目前,营利性大学占美国大学总入学人数的约11%至12%,有些大学80%以上的学费收入来自联邦助学金,包括佩尔助学金、斯塔福德贷款以及退伍军人助学金等等。但是统计数据显示,这些助学贷款存在很高的违约率。在一些营利性大学,相当一部分学生无法毕业,或者毕业后仍旧找不到较好的工作,因此无法偿还贷款。人们普遍质疑,营利性大学是否给予了学生正规培训,让他们真正受益,还是主要为股东利益服务。
美国南加州大学高等教育政策分析中心的主任William G. Tierney表示,政府的职能是确保公民免受欺诈,规范私营企业以保护消费者权益。“就教育而言,单纯‘买家注意’(buyer beware)的建议是一项不可接受的公共政策。因此,着眼于未来,建议国家应制定相应战略以确保营利性院校提供高质量的教育服务,这不仅有利于消费者,而且还有助于满足国家公民日益增长的教育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