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西方還在嘲笑中國的鳥籠經濟,中國也低著頭向西方取經,但不旋踵形勢大變,中國已反過來,猛批西方的自由市場經濟,只顧盲目追求利潤,忽略監管,導致全球經濟危機。箇中的逆轉,既戲劇化,也真有歷史意義。
所謂「中國模式」,可從溫家寶的談話看出來。2008年9 月底,金融危機爆發後不久,溫總來美到聯合國演講,還接受了CNN專訪,他說中國30年經濟發展的經驗,可總結出一個原則:一方面是發揮自由市場的長處,另一方面則是配以政府的監管和調控,自由市場的無形之手和政府干預的有形之手兩者並不衝突,而且可以互相配合。
「中國模式」也可從國有企業看得出來。中國雖然已將不少國營公司私營化,但至今仍擁有約120家大企業,這些企業都是中國最大的企業,因為在中國最大的42家公司中,其中的39家都是國有,只有3家是私營。透過這些國有企業,中國政府直接控制了最重要的經濟領域。
2009年是畫時代的一年。美國經濟這一年萎縮了2.6%,日本萎縮5%,歐洲國家開始陷入債務危機,但中國仍有9%的高成長,這種強烈的對比,不但打擊了西方對自由市場制度的優越感,更加強了中國對中國模式的信心。自2008 年至今,西方經濟仍處於掙扎狀態,長達數年的掙扎,又進一步衝擊自由市場制度,也進一步鞏固了中國模式。
在此消彼長的情況下,難怪西方開始懷疑自己的民主和資本主義制度,並且對中國模式產生嚮往之情。紐約時報專欄作家傅里曼就是一個例子,他慨嘆美國自由和保守兩派的爭鬥降低政府效率,卻嚮往中國政府決策神速。
據新書「民主正在撤退」(Democracy In Retreat)所說,中國對中國模式的信心大增,近年開始向發展中國家輸出中國的發展經驗,非洲、拉丁美洲、東南亞、甚至俄羅斯都是輸出對象;這本書的主旨是,中國模式的影響力,已對民主制度形成挑戰。
書裡說,中國為發展中國家提供訓練,這些訓練包括:如何設立特區以吸引投資、如何以政府政策去掌握重要工業、如何透過銀行信貸去支援國有企業等。除了經濟經驗,俄羅斯和一些極權國家也希望學習中國既開放經濟又拒絕政改的經驗。
綜言之,中西形勢已出現逆轉,不再是西方攻中國守,中國現在也攻;如果中國繼續維持10年高成長,中國模式的影響力只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