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擔任洛杉磯新黨之友會召集人,旅居洛杉磯多年的律師營志宏上月底辭世,不少僑界友人驚訝惋惜,儘管近年來淡出僑界,但「翩翩君子」風度與待人處事令人印象深刻,「如今走得突然,令人不捨」。
前新黨立委營志宏日前病逝洛杉磯,僑界深感惋惜不捨。
營志宏父親營爾斌曾擔任立委,他十歲便接觸立法院公報,耳濡目染下,大學進入台大政治系,後進入政治大學東亞研究所,更燃起他對政治的熱情。
來美後,營志宏進入惠提爾法學院,讓他懂得冷靜沈著的思維。
「他是個話不多的人,但相當有主見」,1990年代便認識營志宏的僑務委員高啟正表示,記得1995年擔任南加州中國大專院校聯合校友會會長時,曾代表校友會返台晉見時任總統李登輝,在李登輝面前表達「反對台獨」,自此之後,大家對他印象深刻。
高啟正說,營志宏口才相當好,對自己的人生多有規畫,從新黨國大代表到立法委員,「僑界很少有像他在政壇如此成就之人」。
協助籌備營志宏治喪事宜,與營志宏相交數十載的帥艾青,更與營志宏有著「革命情感」。她說,當年營志宏擔任校友會會長時,她是理事長,兩人在很多理念、看法上很接近。
「擔任國大代表時,真的可感受營志宏為國家的滿腔熱血」,儘管是「書生救國」,不大會打架也不會吵,但營志宏卻能用一支筆書寫政論,評斷時事,追求正義。
帥艾青說,近年來營志宏淡出社團,然喜愛寫作的他們,仍經常「以文會友」。
此外,古典文學底子相當深厚的營志宏,過去接受媒體訪問時,也曾表示希望寫出一部媲美水滸傳的武俠小說,顯現其文人風格。
面對好友離去,帥艾青坦言「意外」。據悉,營志宏近年來身體微恙,不少社區活動不見其蹤影,但生性低調的他,並未多說。
營志宏妻子面對營志宏離世,坦言「很突然」,但詳情目前不願多談,喪禮細節目前仍在研議中,「感謝各界關心」。
哭志宏君(劉鍾毅)
志士英年閃春暉 天不假年憾早歸
宏圖大展和為先 統一在望堪可慰
千載文化紐帶強 經貿交融邁雙腿
古宇祖廟金扉開 先賢聚首迎君回
*志宏君為南加兩岸和平統一促進會首任主席
2012年六月16日,很多文友在我們作家協會舉辦的演講會上,聽到了志宏君大聲宣讀的詩句﹕此生屈指剩幾何 雪泥鴻爪饗後人。言猶在耳,志宏君忽然駕鶴西歸,與我們永別。他難道預感自己將不久於人世嗎?非也,這個詩句不是他自己的明志之作,而是在我所作的演講會上,受大會委托,對演講人所作的介紹。原定的時間,應是五分鐘,可是志宏君友情比南山,文思如泉湧,一瀉千里,講了一刻鐘。
他對我作的介紹,就是賞析2011年作協20周年慶特刊末頁底所刊登的資助廣告中,我獻給作協的文學業績會報,一首打油長詩。志宏君對全文3段12行168字逐行逐句作了介紹。特別強調其中第二段核心的兩排﹕
中外古今天與地 乾坤旮旯著雄文
指點江山超靈界 臧否人物論鬼神
從內容來看,它概括了我近二十年來在作協的指導和鼓舞下所發表的幾十篇大小論述的內涵。這也正是志宏君為文和閱讀興趣之所在,深為我所羨慕和敬仰。可謂知音。
他確切指出,這一段時間我連續而不段地寫出習作,並承蒙世界周刊錯愛接受,與廣大讀者分享,是由於詩中的另一段所致﹕
懸壺濟世越八旬 花甲之後漸習文
廣閱博覽讀後寫 阿茲海默難近身
傳記小說加電影 主角原型皆本尊
文藝反映真生活 形象拔高非沽名
他特別認同並強調,作協對會員大眾所起的教育和鼓舞作用﹕
洛城灌頂入作協 躋身慶典聽高論
由於志宏君對中國詩文國學的底蘊之深,在他魔術師似的筆下,我這首打油本來難登大雅之堂,卻因他的分析找出亮點,淡化敗筆,不僅活了,更是美了。
我比志宏君痴長近20歲,寫那個打油時已超過八旬,行將就木,當然在最後一行有那句隨時準備就道的說法。他只是代我吐出心聲;沒有料到,錯成他自己的谶語。
這是我與志宏君神交多幾年來僅有的一次會面。雖然短暫,但印象深刻。果然家源來自陝西的一個北方大個頭,卻是如此溫文儒雅的謙謙君子,非讀其文字時所能想像。從那以後,我們從一般的文友,急劇昇華成為知己和忘年之交。一時之間,我們兩人在電郵中打得火熱, 幾乎每天一個來回;要看他的回信,成為打開郵箱的動力,直到他給我寄來他的從政記錄「立法院風雲」,我才從忙於回信的醞釀沉潛到該書的閱讀中。這樣一來,它不僅使我對台灣世紀之交的政局有如身臨其境的了解,也看到志宏君何以從政的思想源頭。我發現他的尊翁營爾斌老立委對他政治立場的養成有決定性的影響。為此,我根據書中所提非常有限的資訊,深入到網上故紙堆中上一世紀二、三十年代營老立委崢嶸歲月中的陝西。
那時的中國正處於抗日前夕民族危亡的千年變局中。全國成千上萬的熱血青年無不投入中華民族應如何自救的筆戰和槍戰中。我在網上塵封有年的檔案中,看到志宏君的尊翁投筆從戎參加到斗爭中的火熱場面。歷史記錄顯示,營老曾與後來也留名青史的中共陝北名人劉志丹和高崗有過人生道路的交會,並曾在西伯利亞留下足跡,以及後來堅定留在國民黨所領導的抗日陣營的歷史。
我把這些陳年往事略事整理後傳給志宏君,他頗感驚喜,因為其中包含一些他也從未與聞的乃翁軼事。我在文前題詞如下。
我欣喜地看到,在「立法院風雲」中,有一篇宏君所作「黃鶴幾時歸」的黃鶴樓遊記,令我震撼,痴醉。我於30年代生於黃鶴樓下的武昌。說生下後混沌中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那個名傳千古,風拂萬里的巍峨奇樓,也不為過。及長,曾經登臨和吟讀有關它的頌歌和文章,不知凡幾,而難憶有出其右者。我協會名散文家蓬丹也表示,志宏的這一篇遊記是她閱覽過最好的抒情散文之一。
它是志宏君在民國89 年(2000)六月率團去武漢考察時,順道參訪黃鶴樓的即興之作,題為「黃鶴幾時歸」。
我認為,這篇遊記的兩大特點最能擄獲我心。
第一,它是亦詩亦文,詩文融合,反映作家具有詩人氣質。我猜想此文之成一定是先在詩境的染感中釀熟詩興,然後沉澱成詩,最後以深厚的國學底蘊逐句加以發揮。全文約5000字,分五大段鋪陳開來。前四個段落的標題就是採自史上名家有關黃鶴樓的詩句,從而構成這首氣勢磅礡的詩。
十年清夢繞茲樓
崔顥題詩在上頭
孤帆遠影碧空盡
煙波江上使人愁
最後一段的標題是作者代表歷史老人所提的大問﹕黃鶴幾時歸?
志宏君在每一個標題之下,以其豐富的文化和歷史知識,對標題的意涵作了引人入勝的討論,其聯繫之廣泛,見解之精闢和辭藻之華美,使我震撼不已。一個根留大陸,生在台灣,以政論為武器,定居在美國的律師,為中華兩岸的和平統一而忘我地鬥爭;其滿腔的民族感情,在處身中華民族共同擁有的象徵¾近2000年歷史的黃鶴樓中,表露得如此細膩而深厚,體現了一種精神力量。正是這種力量,使中華民族在世界幾千年的歷史中,得以屹立不倒。
作者提問後,似乎沒有給出答案。但是從他抒發的民族感情的字里行間,我們可以隱若感到,當兩岸繼人員,經貿和文化緊密交流和融合之後,隨著中華經濟和文化的崛起,黃鶴歸來的日子已不在遠。志宏表示相信,「中國人必將擺脫百餘年來的屈辱與貧困,把神州大陸打造成歌舞無歇自在太平的人間,那就是黃鶴歸來的日子。」
志宏君,兩岸的中國人都感謝你在黃鶴樓上對我們民族的期許,情願和祝福。由有你在內的中國和平統一大業的先行者所開創的偉業,已有了良好的開端。
志宏君,你意外地先走一步,你從事的偉業後繼有人,就安息吧! 嗚乎!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