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前的大洋彼岸,尽管已经是胡适等民国学者留美之后的好多年,尽管那时的美国在他们的眼里已经是中国学习宪政治国的范本,却依然存在着诸如黑人歧视的严重社会问题。有一天,一位黑人妇女因为在公共汽车上拒绝给白人让座,这般芝麻绿豆的小事儿,警方既未有按照中国的逻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未有从和谐的角度规劝双方息事宁人,而是逮捕了那位黑人妇女,由此引发了一场影响美国历史的民权运动。
一个牧师成为这场民权运动的领袖人物。他先是领导了抗议恶法的罢乘运动,后又组织争取黑人工作机会和自由权利的大规模游行。他最有影响力的演讲《我有一个梦想》,呼吁打破种族主义的藩篱,实现公民的平等梦想。他说:有一天,我的四个孩子将在一个不是以他们的肤色,而是以他们的品格优劣来评价他们的国度里生活。他的梦想,不远大,却现实。
他为黑人争取权利的努力,受到了当时中国领袖的高度赞赏。在他遇刺后,有权威媒体刊登了中国领袖《支持美国黑人抗暴斗争的声明》,从而在中国人的心目中为其树立了高大全的超然形象——在万恶的美帝国,他就是美国的进步力量,他就是美国解放的希望。
这个牧师,名字叫做马丁·路德·金。
可就是这样的伟大人物,也存有道德的严重污点——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嫖客。
马丁•路德•金巡回讲演,除了宣扬自己的运动主张,还有一个重要的休闲活动,那就是不失时机地嫖娼。嫖宿的对象,或是白人或是黑人,或是一人或是多人,或是一时或是多天,并未有固定的章法可循。即便到瑞典斯德哥尔摩领取诺贝尔奖,马丁•路德•金依然不肯保持良好形象而任凭欲望放纵,还是寻找可能的机会到夜店去嫖宿。据说,在其被刺杀的前天晚上,马丁•路德•金仍然在与三个女的一起厮混,可见其陷入之深。
一个民权运动领袖,行为如此不检,作风如此败坏,跟我们印象中的高大全形象确是截然不同。当然,我们却并不能以此证明以往的教化都是谣言的蛊惑。一个已经逝去的美国人,我们还不至于失却对历史的起码敬畏而行蓄意污蔑抑或栽赃陷害——他如此公然地向美国政府示威,怎么能不被万能的中情局监视(听)呢?
美国人跟我们的想法着实不太一样。没有人因为马丁•路德•金的嫖娼之行就否认其政治主张的正确,也没有人因为马丁•路德•金的嫖娼之行就认定其不配做民权运动领袖,相反,美国人以为,马丁•路德•金不掌握公权资源,他的所谓嫖娼恶习只限于私德的范畴,谁都没有权利对此苛责和声讨。美国政府为搞臭马丁•路德•金,故意把性爱录音带寄送给了媒体,但令美国政府失望的是,美国媒体认为马丁•路德•金的性丑闻与其领导的民权运动无关,出于保护马丁•路德•金的私人权利和公共形象而拒绝发表这些录音制品。美国政府的手伸的太长了,但其面子不够大,媒体不认。或许,我们会幸灾乐祸于美国政府算盘的失败,但我们更该反思的,恐怕是美国媒体着眼公共利益的职业操守。
马丁•路德•金的嫖客身份,没有影响到他的事业发展,更没有影响到他的梦想实现。那一年,国会通过权利法案宣布种族隔离为非法。后来,美国国会讨论并由总统签署法案设立专门的纪念日,纪念马丁•路德•金的杰出贡献。在《我有一个梦想》著名演说发表50周年之际,马丁·路德·金被美国《时代》周刊设为封面人物,刊登系列文章解析马丁·路德·金的梦想;同时,美国总统奥巴马在林肯纪念堂前发表讲话,赞扬当年的民权运动改变了美国社会以至全世界,正是由于那场运动,才使种族隔离中的二等公民终于有了黑人总统。
马丁·路德·金低俗的嫖客身份,在美国却有如此光辉的形象,确使我想起胡适曾经说过的话,“一个肮脏的国家,如果人人讲规则而不是谈道德,最终会变成一个有人味儿的正常国家,道德自然会逐渐回归;一个干净的国家,如果人人都不讲规则却大谈道德,谈高尚,天天没事儿就谈道德规范,人人大公无私,最终这个国家会堕落成为一个伪君子遍布的肮脏国家。”看中外,忆古今,深感胡适的这句话蛮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