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忍將近20年,吳振浩和怡冬勇敢出面揭發遭到當年高中老師張大同性侵,這位狼師雖遭學校解聘,卻被多家培訓機構聘為指導老師,對於沒有法律能夠懲罰張大同,而且還能繼續接觸未成年孩子,怡冬覺得是一種失敗,決定再次站出來做出提醒。
張大同是聞名的物理奧林匹克競賽名師,他輔導的學生曾7次在國際奧賽獲得金牌。當年不少學生報考華東師大二附中,就是希望能得到他的指導。1994年,15歲的吳振浩萬萬沒想到,這樣一位受人景仰的名師,竟然會對自己做出這種行為。
●7人挺身而出舉報
吳振浩接受央視《性侵犯:隱蔽的罪惡》節目訪問說,這個秘密埋藏了近20年;回想當年,吳振浩覺得那是生命中最難熬的一段灰色的日子。吳振浩當時不知道,同班同學裡還有好幾位遭到性侵害,直到有次在宿舍閒聊時,才發現自己並非唯一受害者。他們共同保守祕密十幾年,直到去年有七人決定站出來,在微博上實名舉報張大同當年行徑。
人在美國的舉報發起人怡冬透過網路視頻表示,歷經多年之後發出舉報微博,是希望大家對這種事情有更高的防範意識,希望不要再有這樣的受害人。
吳振浩和怡冬回憶,當年張大同侵犯學生都採同一套手法,邀請學生到家裡或辦公室單獨輔導,學生們以為這是老師的器重,根本想不到其實是個陷阱。怡冬說,張大同會先談物理競賽、訓練計畫,搞物理競賽非常艱苦,要有毅力且身體要好。他自稱做過赤腳醫生,說是看一看他身體是不是好,先是拿出聽診器聽聽心肺,接著要他站起來,然後讓其把褲子脫下來。
●法律無法還受害者公道
當時怡冬年紀小,儘管非常吃驚,但沒有拒絕。成年之後再去回想,認為張大同的行為「屬於猥褻」。吳振浩表示在困惑羞愧中責怪自己,「是不是我有什麼問題,他才會找上我」。
賓州州立大學橄欖球隊爆發助理教練傑瑞桑達斯基性侵未成年男孩的醜聞,對怡冬觸動很大,他無法再保持沉默。去年6月,怡冬牽頭在微博發出舉報帖,其他受害者隨後實名跟帖,證明事件真實性。他們還公布郵箱「勇敢的心」,呼籲有同樣遭遇的校友寫信共同揭發性侵者。他們收到許多來信,來信人年代跨度達20年,讓他們感到震驚。
除了在網上舉報,受害者們曾考慮訴諸法律,但發現法律無法給張大同任何處罰。怡冬沒想到14歲以上的男性完全不受保護。因為中國《刑法》規定強奸罪只適用女性受害者,而猥褻兒童罪只適用14歲以下未成年人。14歲以下男孩即使遭到強姦,也只能以猥褻兒童罪起訴,超過14歲,即無任何法條維護權利。
北京市朝陽區檢察官付曉梅說,這是法律的空白。她曾辦理過6起男孩被性侵案件,深感法律空白帶來的尷尬。男童被侵害數量可能比女童要少,但傷害程度不比女童低。
網路實名舉報披露後,面對校方調查,張大同承認自己所作所為,學校宣布將其解聘。但這位狼師又被多家培訓機構聘請為指導老師,還刊登和一群學生合影照片,繼續以名師身分近距離接觸孩子。
對於沒有法律懲罰張大同,現在依然有機會接觸未成年的學生,怡冬表示非常失望,「我覺得是一種失敗」;在美國,性侵罪犯,基本上一輩子翻不過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