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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浩俊:中国“反腐”的风险
作者:谭浩俊 | 2014/1/18 14:13:56 | 浏览:2064 | 评论:0

  2014年中国的挑战来源于哪里?美国著名学者裴敏欣近日在美国《外交家》杂志上给出的答案是:经济改革、腐败和避免与日本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其中,反腐运动既广受群众支持、也风险极高。

  反腐败广受群众支持,这一点很好理解。从中国新的一届中央领导集体成立到现在,由于坚持既打老虎、又打苍蝇,揪出了一批腐败分子,不仅威信大大提 升,而且民众对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的信任、信心和希望也大大增强。自然,这样的举动,是会受到广大民众的大力支持和积极拥护的。

  但是,为什么这样一项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外界又会认为风险极高呢?很多人可能就不大能理解,甚至会出现一些非议了。

  按理,切除长在国家和政党身上的毒瘤,将腐败分子绳之以法,不会有任何风险。不仅没有风险,还会使国家和政党的身体更健壮、更健康。问题在于,短 短一年时间,就有那么多腐败分子落马,且有10多位是省部级高官,说明中国这方面的问题确实已经比较严重了。认真查下去,可能会有更多的腐败分子落马,从 而给外界一种到底还有多少腐败分子的感觉,形成舆论风险、心理风险。

  更重要的,从这一系列案件的查处情况来看,多数案件、特别是重大案件、重要人物的查处,都不是孤立而简单的,而是窝案,亦即一人落马,会牵出很多人、很多案件,甚至造成一个地区、一个部门的严重震荡。

  这也意味着,腐败已经成为了一个个的利益集团、利益团体、利益链,查处一起大的案件,如果没有高层的直接组织和牵头,可能就很难查下去,甚至会对 查案人带来不必要的伤害和影响。自然,外界所担心的风险,也就会在两个方面出现。一是会涉及多大的范围,二是如何破解利益集团和利益团体、利益链,且做到 不产生严重震荡。

  从涉及范围来看,早在若干年前,有关方面在查处黑龙江绥化地区“一把手”马德案时,就曾传出过涉案10万以内的人员只教育、不查处的说法。否则, 当地政府就有可能瘫痪。虽然这只是一种传言,但也从一个侧面说明,腐败案件涉及的面已经很广很广。想一想,一个地市级领导就能出现这样的现象,到了省部级 乃至更高层次,涉及面又会多广呢?

  从这个角度来看,在查处腐败案件过程中,如何把握好查处的度,使案件查处既能将腐败分子绳之以法,又不对地区、部门等产生过度震荡,不对经济社会发展产生严重影响,自然需要进行风险评估。

  也许有人会问,既然如此,是否就可以放松对腐败问题的查处呢?就可以让腐败分子逍遥法外呢?当然不能。因为,如果任凭这样的问题发展下去,不仅民 众的怨气会更大,而且腐败分子的利益链会越结越长、越结越广、越结越牢固,腐败利益集团的基础也会越来越坚实。到时候,造成的风险也会更大。

  查处案件要有勇气更要有智谋

  笔者所以建议案件查处中把握好尺度,就是希望能够将真正的腐败分子绳之以法,将腐败的根源铲除掉。如果过度集中于一个案件的查处,将查处的面铺得很广很广,就会忽视其他方面问题的查处,使其他腐败分子逍遥法外。

  要知道,虽然某一重大案件可能涉及的人员较多,也都可以认为与腐败案有直接关联。但是,更多的人可能是因为所在的这块土壤出现了问题、工作生态发 生了污染,导致一些意志薄弱者也成为了腐败分子。相反,如果能够通过案件的查处,对那些被动步入腐败窝案的人员以教育为主,且记录在案。那么,产生的正面 效果与作用也可能更大,发生风险的可能也会更小。

  这就要求,有关方面在案件查处时,对那些被动入案的人员必须做好教育工作,并将在案件中的表现以及今后的表现作为是否继续立案查处的条件之一,使 他们能够引以为戒,并在以后的工作中多立功、多做对民众有益的事,以洗清以前的错误和问题。否则,可以继续立案查处。显然,这也符合中共一贯倡导的以教育 为主的方针。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反腐的震荡性风险就会大大降低,教育作用也会大大提升。

  同时,在反腐过程中,那些已经结成 比较强大利益同盟、利益链的腐败案件,如何通过案件查处,将利益同盟击溃、将利益链割断,也是存在一定风险和巨大阻力的。这就需要案件查处部门、查处人员 既要有勇气,更要有智谋,既要能够勇于查处这些案件,更要能够突破各种阻力和蕃篱,将真正的腐 败分子、特别是腐败骨干绳之以法。如中纪委对中石油腐败案件的查处,就是一个很好的案例。因为,如果不将蒋洁敏调走,案件的查处难度就会大得多。很多人认 为将蒋洁敏调任国资委主任是一次“失误”,实质是一种智谋。

  毫无疑问,如果不在案件查处时多一些智谋,不仅利益同盟很难摧毁,利益链很难割断,搞不好,还会带来更大的风险,留下更多的风险隐患。从一年来各类案件的查处看,中共是勇气和智谋并举的。因此,没有因为案件查处而出现明显的风险。

  而随着反腐工作的不断深入,特别是外媒报道的可能有更大的老虎被查处,一方面,对可能出现的风险需要认真评估并积极预防,另一方面,一旦案件平稳 查处,对化解以后案件查处中的风险也会有极大帮助。那些中老虎、小老虎以及苍蝇等,也会因为案件查处的决心、勇气和谋略,使他们不敢再存侥幸心理。如此一 来,反腐的真正效果就展现了,反腐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当然,有人还会不免产生这样的担心,那就是如此大力度地进行反腐,会不会对经济发展带来风险呢?因为,很多腐败分子都是以“能人”的面目出现在公 众面前的。说实话,这样的担心,有一点道理,但站不住脚。要知道,真正的能人,应该是带领广大群众如何发展经济、如何致富,而不是损害国家和人民的利益。 如果因此而放松对他们的约束,对他们的腐败行为不闻不问。那么,他们的“能”,最终会成为国家和人民的“祸”。

  所以,反腐会不会对经济发展带来风险,可以去分析一下,但决不能这样去认为。迄今为止,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国家因为反腐而对经济产生影响的。更何况,中国的民众已经对腐败问题深恶痛绝了。

  总之,对反腐有没有风险、风险有多大的问题,应当进行评估,但决不能因此而影响反腐工作的推进与深入。相反,如果中国再不反腐,再不加快将国家和政党身上的腐败毒瘤切除掉,真正的风险和危机就会很快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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