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岁的日本政坛“话题政客”舛添要一2月9日当选东京都知事。东京不仅是日本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还是世界最大规模城市之一。当选这个庞大经济体的首长,不仅将左右日本的继续成长,也将影响世界的持续发展。
舛添要一所以又是一名“话题政客”:
一、他既非执政联盟自民党要员,也非公明党成员,却在首相安倍晋三强烈支持下当选,既让充当“复古英雄”的安倍首相服了一颗定心丸,也让中央政府的自民党解除了政治上的后顾之忧。
二、他原本是个特立独行、孤傲不羁、跟谁反谁的日本政坛“独行侠”,他当选首都东京都知事,虽然不会就此安分守己,而什么时候与安倍分道扬镳,或是要急于更上一层楼,重返自民党争总裁兼首相位子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三、他生性风流,除了三次正式婚姻,有过法国太太、有日本“政坛麦当娜”之称的片山臯月,还有曾是女秘书的妻子。此外,还有不少绯闻上报,包括负担养育费问题曝光的三名私生子等等。虽然,婚外情在日本,并不直接影响一名政治家的前途,但他的大男人主义政见,却可能左右今后他的妇女选票多寡。换言之,除非他有亮丽的政绩表现,不然这些可能成为他未来仕途难卜重要因素。
都知事几可与首相平起平坐
东京都知事的地位特殊,甚至可与首相平起平坐,主要原因是:它“富可敌国”,不仅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还是“直接选举”产生的地方首长。比如,东京人口1380万,已占总人口一成以上;一年(2013年)国内生产总值(GDP)94万亿日元,相当于日本国一年的预算总额,从世界规模来看也比墨西哥还多,算是世界第14大的经济体。既然,日本国内生产总值的六分之一来自东京,世界500强企业总部也都集中于东京,它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更重要的是,东京都知事是“直接选举”产生的。虽然,日本国会全体成员也都是民选,首相也必须是民选议员,却是间接推举出来的。特别在日本,经过政党、派系等的过滤之后,已经不能如实反映大选的结果了。当然,天皇制是它的最大障碍,宪法规定、政府体制也是原因,虽然日本也曾有人开展过“首相直选”运动,却总是无疾而终,从制度的角度来看,却是理所当然的。
更有趣的现象是,初出茅庐的政客,不是从下而上,而是从开始就挑战参选参议院,累积了经验,有了一定政治地位之后,才再竞选当众议员。众议员有优先资格当首相。
首相不是直选的,除了必须是国会最大政党成员,还必须获得党内最大派系拥护或推举才能坐上首相宝座。中曾根康弘当首相之前,曾热心主张“首相直选”,原因他自认自己最有才干,却不是自民党最大派系首领而一直不能当首相。前东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则相反,他一直在自民党上层打滚,想尽办法要成为首相,失败之后愤而退出自民党,最后还是以独立候选人身份当选东京都知事的。
舛添要一明显是仿效石原慎太郎成功的,但还有更长远的“第二步”路要走。石原虽然至今还野心勃勃,念念不忘首相宝座,但岁月不饶人,与桥下彻联合搞“维新会”又成不了气候,看来只有望梅止渴了。
当东京都知事是一条政坛捷径
舛添要一,1948年出生于日本福冈北九州市一个小康之家,但在他就读小学二年级时,一场大火使其家道中落。父亲病逝之后,他仍从小学、中学、高中毕业,最后顺利考入东京大学法学系。1971年,他被东大法学系录用为助手,集中研究欧洲政治史。
在东大当助手期间,他获得前去法国进修的机会。从日法学院转入巴黎大学现代国际关系史研究所当客座研究员,曾研究法国外交史。
1976年,舛添要一回到东大教养学部当副教授,主讲国际关系论。从1980年末开始上电视节目,讨论国际问题。1989年与东大闹翻后被迫辞职,自创“舛添政治经济研究所”。舛添洞悉的为政之道,不仅要积极卖名,特别是上电视,还要寻找一步登天的捷径,他发现参选地方首长,不仅阻力最小,而且可以节节高升。
1991年,他便以自民党候选人身份参加北海道知事选,但因胜算小而中途退出。1999年,他又以无所属身份参加东京都知事选,得票率排名第三,当时就败在石原慎太郎和鸠山邦夫的手下。2014年2月,第三次参加地方首长选举,他终于如愿以偿。
舛添要一首次竞选东京都知事失败,2001年开始改攻国会参议院选举,一举成功。2007年8月出任第一次安倍内阁的厚生劳动大臣。一年后安倍辞职,福田和麻生内阁接连成立,舛添继续留任,他意外成了“三朝元老”。
2009年,自民党首次在大选中被民主党赶下台,一夜之间沦为在野党,舛添也因此丢了乌纱帽。舛添开始造自民党的反,公开批评自民党的诸多不是,遭到自民党人围攻,讥讽他为“中年狼”,一气之下舛添宣布退党,而自民党反将他开除出党,舛添“叛党”记录就此产生。
舛添是安倍首相的亲信吗?
舛添要一脱离自民党后,一度自创“新党改革”,自任党代表。但被称“中年狼”的舛添,一是性格孤傲,二是总独来独往,三是总跟谁叛谁,“新党改革”也就成了昙花一现的组织。他也就只能从参选地方首长重新再出发了。
从舛添要一参加东京都知事选举,而安倍首相和自民党又全力支持其前“叛将”参选开始,日本所谓政党政治、选举政治的原始素性、矛盾和落后的特质,也就全都暴露无遗了。
有国际传媒想当然,即刻就把新当选东京都知事的舛添要一,归类为“安倍首相的亲信”。当然,这是天大的笑话,对日本的无知。舛添不仅不是安倍的亲信,还是安倍最大的潜在政敌。
其实安倍政权确有其苦衷。一、目前自民党没有适当人选可以在此关键时刻夺回东京都知事的控制权;二、舛添早就有进军地方政坛,建立地方包围中央体制的计划和决心;三、舛添即使有取得东京都知事的野心,但也孤掌难鸣,必须有外力援助,安倍与舛添的利益交换联盟于是成立。
舛添当选都知事之后,首要任务是做好东京主办2020年奥运的准备工作;其次是继续他当厚生劳动大臣期间,未完成的老人问题处理和社会保障工作,因为东京是全日本人口老化和人口减少最快速的地区;第三是东京与北京原本签有“友好城市条约”的两大都会,经过石原慎太郎的破坏、安倍晋三对抗中国政策的磨损,“东京北京友好”的痕迹已经荡然无存。
为了东京奥运,也为了改善中日关系,舛添正可利用其既是局外人又是友好城市新首长的身份,也许会有新的突破和收获。这些具体而又较可能实现的目标,也许就是给舛添新都知事发挥所长,提高其政绩表现的绝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