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參議員就職典禮上簽字。(胡子修提供)
隨總理哈珀伉儷訪問北京。(胡子修提供)
與太太同總理哈珀合影。(胡子修提供)
青年時代受好開飛機。(胡子修提供)
胡子修。(胡子修提供)
2013年獲加拿大總理哈珀提名、總督莊斯頓任命的華裔聯邦參議員胡子修,1978年移民抵加,在加國經商15年期間,成功推出多項土地開發案,並創建了密西沙加市最大的華人商業及社區中心「黃金廣場」。2004年起連續兩屆當選密西沙加市華商會會長,目前仍擔任榮譽會長一職。
經商成功、活躍於大多倫多僑界的胡子修,更專注於公益及社區安全工作,於2007年獲得由安省皮爾郡警政委會頒發的Robert Boyne探長獎,2008年被密西沙加市長麥考蓮任命擔任城市安全委員會主席。由於不斷從事社會慈善工作,且事業經營有成,胡子修於2009年獲得聯邦移民部頒發的「傑出新公民」獎,同年12月獲選陪同哈珀總理前往中國訪問,成為中、加兩國「破冰之旅」成員之一。
胡子修2010年獲頒康福基金會社區貢獻獎,也是該獎項成立25年來首位獲獎華人;同年成立中加商業促進委員會(CCBCC)。2011年高票當選「全加拿大25位傑出移民」獎項(Top 25 Immigrants of Canada)。2012年2月再度被指派隨哈珀總理前往中國訪問,2013年1月25日被任命為聯邦參議員。
問:華裔移民普遍認為很難融入主流社會,您來加國近40年,可否提供這方面的經驗供借鏡?
答:移民的過程不只是適應,同時也是相互的融合。
東西方社會在許多方面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不論在語言、文化、風俗、民情、社會價值、世俗觀念等。雖然在移民前,已經有許多和西方人士接觸的機會,但在抵達多倫多之後,仍舊經常帶著小孩參加社區或學校的球賽、與本地人士交流,也積極參與社區工作,包括擔任義工、參加慈善活動等。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安定家人生活與創業之後,加入密西沙加市華商會擔任會長,並籌組中加貿易促進委員會來推動本地主流與中國企業之間的商業往來,促進雙方更多的瞭解,進一步達到共榮的目的。
在個人的經驗方面,加拿大是一個非常包容且多元的國度,來自全球不同文化、不同種族的人士共聚一堂,大家彼此尊重,也相互欣賞。但在推廣自己文化的方式,不去強迫其他人接受或喜好是大前提,也不需要因為別人不喜歡就認為是其他族裔的歧視。其次,所謂「入境隨俗」,習慣本地生活模式是紮根的先決條件,但要融入主流社會,最重要的還是語言能力。
問:談談在周遭主流人士朋友眼中的中國人?
答:據一般主流人士朋友的談話中可知,在他們心目中的華人除了奉公守法,就是刻苦耐勞。大部分的華人總是默默耕耘,用心血去賺每一分錢,向政府申請福利、領養金的很少,不實申報並違法申請社會救助的更不多見。在主流人士眼中,華人的另一個特色就是會存錢,也愛存錢。
比較負面的方面,主流人士會認為華人對於生活禮儀習慣會稍為欠缺。我就曾經在公車上看到兩個華人,一個坐車頭位置,另一個擠在車尾,兩個人就隔著一個公車的距離在興高采烈的聊天。另外,如果是一群朋友聚在一起聊天,西人抽菸前會禮貌性地先徵求其他人的同意,華人在這方面則較不會介意別人的感受。
問:以往在坊間曾經有人認為,哈珀總理對於中國政府不夠友善。在與他共事及出訪的過程中,是否真如外界傳聞,哈珀總理以前不喜歡和中國政府打交道?
答:總理未曾表達對於中國政府的不友善;但也許在出訪中國之前的幾年對於中國的瞭解不夠、也許對於中國的觀念停留在好幾年前的某一個階段、也許身邊的人員曾經傳達的訊息與現狀或事實有出入,因此造成所端出的一些中國政策會讓外人有如此的印象。無論以前如何,現在加中雙邊不論是經貿、外交,都有實質的大幅度成長,卻是不容否認的事實。
問:總理當前的中國政策對於加中雙邊關係有何影響?
答:中國海洋石油(中海油)以151億美元併購尼克森石油案,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此併購案在計畫期間,民間就有許多不利於併購案的說法,而反對的聲浪更一度高達54%,但哈珀總理仍舊促成了此案的併購。
在政策性的層面而言,當初全球都在關注此併購案。如果此案最後石沉大海,那麼尤其是中國的企業都會認為加拿大是一個不歡迎中國企業進入的國家,影響所及,大部分投資案勢將就此打住。也由於中海油的併購成功,不但眼前所見互蒙其利,更加速推動了雙邊經貿與民間的交流。
問:回顧您一生的求學、經商、移民、從事公職等,似乎一路走來都非常的順利且少有波折,談談自己的人生哲學。
答:也許看起來平順,但誰的人生沒有風雨。當在民間擔任商會主席或義工時,總是盡量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從來沒有想要有任何的回報;現在從事公職也只想到要如何去服務人群。在不求回報的情況下,盡己所能的幫助別人,好過樹立敵人,以致讓自己的人生增加坎坷。
另一方面,尤其西方社會大部分是崇尚簡單、樸實的生活型態,馬路邊掃地或在庭院種花的老人,都可能是一位有顯赫地位的人士或大富豪。姑且不論是達官貴人或升斗小民,在期望遇到貴人之前,先做別人的貴人,讓我們的社會更美好,也更詳和。
問:可否談談您為何選擇移民加拿大?
答:我本身是出生在新加坡的華裔家庭第三代,祖上來自中國福建省,且在新加坡幾代都從事建築、地產開發、橡膠等事業。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亞洲的局勢一直很不穩定,而東南亞地區的社會一直處於動盪階段。尤其到越戰近尾聲美軍撤退後,坊間一直有傳言指稱,東南亞即將發生骨牌效應,在越南之後,包括泰國、馬來西亞、新加坡、印尼、甚至澳大利亞都將相繼被赤化。當時家中有一些房產是出租給駐新加坡的外交官,因此在加拿大外交官的建議下提出申請加拿大移民;最後也確實只花了3個月的時間就拿到了移民簽證,因此在1978年正式踏上加拿大這塊土地。
問:移民之初,心中懷抱什麼樣的夢想?您為何會選擇地產投資開發做為在加拿大的事業再起步?如何賺到「第一桶金」?
答:當時只是聽從加拿大外交官「不要把所有的雞蛋全都放在一個籃子內」的建議,因此成為家族中第一個向海外布建的棋子,所以也談不上移民是為了什麼胸懷偉大的理想。
選擇地產開發做為在加拿大的事業再起步,只是從事比較熟悉的行業。剛開始事業只能算穩定,然而自1980年起,高層共管公寓大樓開始在多倫多出現,緊接第一波來自香港移民潮的到來,更帶動了多倫多地區房市的興旺;「第一桶金」大約就在此時出現。之後在溫哥華收購的爛尾樓盤(指建築商因資金或其他原因無法完工的建案),在80年代也為公司賺進了100多萬;而個人事業也從此平順。
問:請分析您創業成功的關鍵因素?
答:雖然當時的華人在加拿大創業多數是開餐廳,但我因對餐飲業不熟悉,所以沒考慮加入這個領域。另外,因為當時還年輕,對於事業的拓展衝勁十足,往往對於一筆生意可以義無反顧的投入,衝勁加上努力,因此生意比較容易水到渠成。當然,時機還是很重要的。
問:對於僑居數代的華僑家庭而言,家庭對於您往後的人生或事業有何影響?
答:在新加坡的家庭屬於大家族,家族中的長輩也以儒家思想持家、並以傳統家規教育晚輩,而晚輩也在成長的求學過程中學習中國文字與文學。因此,雖然已經數代旅居海外,但家族中的成員之間相處,仍舊遵從長幼有序、兄友弟恭的傳統家風,而家族中的子弟也在這樣家風的薰陶之下,不論走到世界的任何角落,都會循規蹈矩、奉公守法、誠懇待人,這是家族值得驕傲的地方。
此外,在家族中長輩的嚴格督促下,自小就學中文、看中文、寫中文,因此到成人之後,都能流利的使用中文。也因為如此,在從事社團義工、負責人、乃至擔任參議員之後,能輕易瞭解加拿大與中國之間的文化差異與立場之不同,進而扮演好溝通橋樑的角色,協助促進雙邊關係。
問:對於想自行創業的華人移民的建議?
答:商業取決於市場。有市場的需求,商業才容易成功。對於尤其是新移民而言,在決定要自行創業之前,最好先花些時間瞭解加拿大這一塊位於西方土地的民情、風俗與真正的須求,再來決定創業的項目。如果在創業之前能充份瞭解相關的法律規定則更理想,如此不會引起不必要的糾紛,陷自己於困境。
另外,現在的新移民與早期移民的環境差別甚遠。早期的移民一窩蜂的往餐廳或超市找生活的出路,現在的新移民只要身懷專長,就可以往專業的領域發展,並且有很好的生活條件,因此我們可以在科技、電腦、時裝、醫藥等不同領域,看到傑出華人的身影。所以對於新移民而言,自行創業已經不是安家致富唯一的道路。
問:經常在許多的公益場合見到您的身影,歷年來也在多個不同級別民意代表候選人的造勢、拜票場合中,見到您為其他候選人抬轎。在獲選為參議員之前,有無想過要投身加入選舉的行列?
答:在早期參加許多的公益活動,主要想為市民建設一個安全又舒適的生活環境,因此加入以協助警方防止犯罪活動為主的密西沙加市安全委員會。然而在經營企業的過程中,發現本地的商家對於中國這個新興的強大經濟體仍然很陌生,並因此錯失許多商機,所以在商界友人的齊心之下,成立了中加貿易促進委員會。
曾經被邀請參加競選,以公職人員這個最直接的方式為市民提供服務。當時雖然想答應,但黨高層較屬意我去士嘉堡參選,他們認為,士嘉堡的華人比較多,所以勝算也會比較大。但站在我的立場,我在密西沙加市深耕這麼多年,突然空降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參選,對於這樣的決定認為既不妥,又無法接受。所以雖然幾次有人勸進,最後還是無法成局。
即使如此,每次選舉期間當密西沙加市的候選人來請求助選時,也還是同意前往幫忙。也許正因為如此,高層看到我對於服務市民的用心與氣度,而在近幾次的選舉中,密西沙加市也贏得漂亮的成績,所以當參議員出缺時,便指派我前往履職。
問:您認為華人應如何為從政鋪路?
答:從政的首要條件,是要有服務人群的熱忱。試想,如果一個人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活、感受,如何會為選民積極去謀福祇。而鋪路的方式之一,就是多參與社團活動,並廣結地方人士。因為社團是由多數市民或具有相同目標的人士所組成,從這些地方人士的身上,可以清楚聽到來自市民的聲音。而廣結地方人士的原因,是因為不同的地方人士有不同的資源,結合多數人的資源,才方便為不同須要的市民服務。
還有一點是很重要,但卻經常會被人無意或刻意忽略的,那就是知名度。因為有了知名度,別人才會願意聽、仔細聽自己在說些什麼。密西沙加市長麥考蓮就曾經對我說過,「如果當你走進Tim Hortons(加拿大知名連鎖咖啡店),現場的每個人都可以叫出自己的名字,就算是成功了」。
問:談談第一天到參議院上班的情形?
答:2 月5日是就職宣誓的日子,雖然當時的渥太華下著隆冬大雪,室外溫度極低,但我仍然堅持不坐車改用走路的方式,花了近20分鐘從下榻的酒店經過國會山莊前的百年水火池,再從高聳的正面大門邁步進入。為的除了仔細端詳國會山莊大樓建築每一吋的莊嚴,更想牢記當下心中的感動,並期許自己今後要更努力的為加拿大國民謀福祇。
在進入大樓內部,先是簽名、宣誓就職等一連串的官方程序。之後,當被帶領到議會議事廳中,一個貼有自己名字的專屬座位出現在眼前的那一瞬間,心中的激動、悸動頓時湧上心頭,眼淚開始止不住的往下滑,因為這畢竟是個人一生中想都沒想過的最大榮耀。不過還好應該沒有其他人看到我掉眼淚,媒體或國會攝影也好像沒拍到我偷偷在擦眼淚的畫面。
問:進入國會山莊之後,有許多機會近距離來觀察哈珀總理。可否談談您所了解的哈珀總理?
答:以往在沒有很多機會接觸之前,總認為總理是一個很酷的人。在進入參議院並與總理共事的一段時間之後,個人覺得總理是一位很沉穩,又很誠懇的國家領導人,因為總理在和任何人談話時,總是以眼神相接觸的方式來用心聆聽,不曾有一絲的敷衍。
另外有一件事令人更是印象深刻。在3年前的一個冬天,我和總理在近機場的一間酒店會談,而有一位朋友就在該酒店任職經理。當會談結束後,總理已經都穿妥大衣、圍巾、手套就要準備離開,但是我的朋友突然跑來說希望和總理合影。我起先覺得有些為難,但當我把朋友的這個請求告知總理,總理不但立刻停下腳步,且把大衣、圍巾、手套全都脫下來,還親切得和我朋友站定合影之後才又離去。試想,一些即使只是一般稍具知名度的人物,在當時的情況可能也只是停下腳步隨便照個相,應付一下就過去了;而我的朋友應該也就感到萬分的興奮和榮幸。但總理非但不會因為對方只是一般小市民而心存敷衍,更是不嫌麻煩得且慎重其事得脫下衣帽、站定、拍完照之後才又重新著裝離去。這雖然只是一個小動作,卻充份表現出總理在人格特性及待人處事方面的謙和與誠懇。
從小學中文 有助扮演溝通橋樑
問:可否談談您為何選擇移民加拿大?
答:我本身是出生在新加坡的華裔家庭第三代,祖上來自中國福建省,且在新加坡幾代都從事建築、地產開發、橡膠等事業。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亞洲的局勢一直很不穩定,而東南亞地區的社會一直處於動盪階段。尤其到越戰近尾聲美軍撤退後,坊間一直有傳言指稱,東南亞即將發生骨牌效應,在越南之後,包括泰國、馬來西亞、新加坡、印尼、甚至澳大利亞都將相繼被赤化。當時家中有一些房產是出租給駐新加坡的外交官,因此在加拿大外交官的建議下提出申請加拿大移民;最後也確實只花了3個月的時間就拿到了移民簽證,因此在1978年正式踏上加拿大這塊土地。
問:移民之初,心中懷抱什麼樣的夢想?您為何會選擇地產投資開發做為在加拿大的事業再起步?如何賺到「第一桶金」?
答:當時只是聽從加拿大外交官「不要把所有的雞蛋全都放在一個籃子內」的建議,因此成為家族中第一個向海外布建的棋子,所以也談不上移民是為了什麼胸懷偉大的理想。
選擇地產開發做為在加拿大的事業再起步,只是從事比較熟悉的行業。剛開始事業只能算穩定,然而自1980年起,高層共管公寓大樓開始在多倫多出現,緊接第一波來自香港移民潮的到來,更帶動了多倫多地區房市的興旺;「第一桶金」大約就在此時出現。之後在溫哥華收購的爛尾樓盤(指建築商因資金或其他原因無法完工的建案),在80年代也為公司賺進了100多萬;而個人事業也從此平順。
問:請分析您創業成功的關鍵因素?
答:雖然當時的華人在加拿大創業多數是開餐廳,但我因對餐飲業不熟悉,所以沒考慮加入這個領域。另外,因為當時還年輕,對於事業的拓展衝勁十足,往往對於一筆生意可以義無反顧的投入,衝勁加上努力,因此生意比較容易水到渠成。當然,時機還是很重要的。
問:對於僑居數代的華僑家庭而言,家庭對於您往後的人生或事業有何影響?
答:在新加坡的家庭屬於大家族,家族中的長輩也以儒家思想持家、並以傳統家規教育晚輩,而晚輩也在成長的求學過程中學習中國文字與文學。因此,雖然已經數代旅居海外,但家族中的成員之間相處,仍舊遵從長幼有序、兄友弟恭的傳統家風,而家族中的子弟也在這樣家風的薰陶之下,不論走到世界的任何角落,都會循規蹈矩、奉公守法、誠懇待人,這是家族值得驕傲的地方。
此外,在家族中長輩的嚴格督促下,自小就學中文、看中文、寫中文,因此到成人之後,都能流利的使用中文。也因為如此,在從事社團義工、負責人、乃至擔任參議員之後,能輕易瞭解加拿大與中國之間的文化差異與立場之不同,進而扮演好溝通橋樑的角色,協助促進雙邊關係。
問:對於想自行創業的華人移民的建議?
答:商業取決於市場。有市場的需求,商業才容易成功。對於尤其是新移民而言,在決定要自行創業之前,最好先花些時間瞭解加拿大這一塊位於西方土地的民情、風俗與真正的須求,再來決定創業的項目。如果在創業之前能充份瞭解相關的法律規定則更理想,如此不會引起不必要的糾紛,陷自己於困境。
另外,現在的新移民與早期移民的環境差別甚遠。早期的移民一窩蜂的往餐廳或超市找生活的出路,現在的新移民只要身懷專長,就可以往專業的領域發展,並且有很好的生活條件,因此我們可以在科技、電腦、時裝、醫藥等不同領域,看到傑出華人的身影。所以對於新移民而言,自行創業已經不是安家致富唯一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