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紀委書記王岐山常被外媒形容為「當朝朱鎔基」,鐵面無情,上任一年把20多名貪官拉下馬,官場人人膽戰心驚。他10日再度在官員面前展示鐵面威嚴風格,當場喝停吉林省委書記王儒林的發言,讓王儒林在全國人大吉林代表面前下不了台。
王岐山10日參加全國人大吉林省代表團的分組討論,在王岐山發言結束後,主持會議的王儒林想做總結,王要求他「講短點」,沒想到王回答:「可能短不了。」王隨即面露不快說:「你說話肯定是說我的發言『如何如何重要』」。
現場笑聲剛響起,王岐山又指著王儒林手中稿子說:「我剛才講話又沒稿子,你怎麼知道並事先打印出來那麼多呢?這不是形式主義嗎?你不用唸了!」此言一出全場啞然,王儒林更是一臉尷尬,當著幾十位代表的面,無言以對。這一消息隨後被網民熱轉,但當天中午原文就被刪除。但網民在轉貼時盛讚讓這種有特立獨行性格的人來執掌負責監督的中紀委,是「好鋼用在了刀刃上」。
王岐山鐵面無情過去屢見報端。2012年中共18大剛選出新一屆中紀委,他就在一次會上當場出題,「考」他的手下,還不讓帶秘書。同年11月30日他主持座談會聽取專家學者反腐建議時,第一位發言者開頭一句「尊敬的王書記」,話沒說完就被他打斷:「參加王某人的會,不准唸發言稿!」
人們最為津津樂道的還有一件事。一次王岐山到河南省某縣,當地有「灌酒」風氣。該縣一個辦公室主任,拿起一杯酒頂在頭頂,跪在地上,對王岐山說,到我們這來,這酒一定要喝,你不喝我就不起來。王岐山則說,「你喜歡跪著就跪著吧」,並繼續和其他吃飯的人談笑風生。最後這位辦公室主任只得起身。
分析人士說,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批評下級官員的做法雖然鮮見於媒體,但在中國政治中不能說少見。王岐山批評王儒林消息被披露,積極意義在於中共宣傳系統開始有公開、坦率、透明的處理態度和手法。有評論說,王儒林被批評或許正是因為他沒有牢記王岐山「不准唸發言稿」的「規定」,政治敏感性有所欠缺。
开会讲话,多些“自然发挥”(钟海之)
官员脱稿讲话不仅关乎会风,更是折射出为官者的一种执政态度。
今年的中国“两会”上代表委员们讨论激烈,凸显出参政议政的氛围。不过,如果收看部分讨论现场就会发现,不少讨论中,参会人均是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发言稿一念了之,这令人想起,中纪委书记履新之初强调的“参加我王某人的会,不能念稿,要学会深刻思考。”比较明显的是,中共高层倡导的新会风,已是事实,而尤其在参政议政的“两会”政治平台中,“脱稿讲话”,“不念稿”更显意义。
自中共新一届领导人上台后,多名常委便在多个场合要求改会风,并身体力行。习近平在参观“复兴之路”展览后即兴演讲,并在讲话中指出“空谈误国”;李克强亦曾在一次座谈会上不客气地打断念稿的官员。而在今年的“两会”上,习近平下团参加审议时不少即兴插话被赞接地气,李克强在作政府工作报告时脱稿谴责昆明暴恐事件的“自然发挥”更是赢得不少掌声。
在中国官场,念稿现象早已司空见惯,这不仅仅只是为官者的个人“陋习”,更是直指僵化死板的官场体制。在中国开会多被形容“走过场”,“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关键事情不开会”、“见面握握手、开会拍拍手、表决举举手”等极具讽刺性的顺口溜层出不穷。全国“两会”作为一年一度的政治大事,数千名代表与委员齐聚一堂,共商国是。十几天的日程安排本就紧凑,若会上还大讲“假话、套话、空话”,让指望代表为其发声的民众情何以堪?
在西方国家,脱稿讲话几成政坛人士的必备技能,并成为助其赢得选票的利器。奥巴马是知名的演讲高手,卡梅伦2005年以富于激情的脱稿演讲一战成名,成功当选英国保守党党首。反观中国官员,或许被呆板的官场文化熏染太久,早已不习惯自由思考与发挥,于是便有了东莞市长那样的一问三“嘿嘿”。
官员脱稿讲话不仅关乎会风,更是折射出为官者的一种执政态度。照本宣科带给民众的是一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懒政思维,听不听、信不信由你,我反正是念完了;而脱稿讲话则代表着一种直面问题、重在沟通的自信与真诚。只有胸中有丘壑,才能脱口而出、信手拈来,只有做足了功课,才不怕被任何人问倒、考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