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山西疫苗事件、湖南郴州问题氧事件等被媒体曝光后,当地均连夜进行处理。有评论说,中国的事情媒体只要报道了,就能迅速解决。从“人治”到“媒治”是一种进步,但“媒治”到“法治”还有很长路。
“媒治”一词是央视主持人白岩松的原创。法治是通过强制性的法律来治理国家,管理社会。“媒治”就是通过媒体来治理国家,管理社会。这真的是一种进步吗?
在SARS与孙志刚案等事件之后,媒体环境有所改善。而网络等新媒体出现后,媒体监督的能力与价值则不断增强。政府及官员以往封锁消息的各种手段开始失灵,更多的社会问题被曝光,更多的官场丑闻浮出水面。这只能说是媒体的进步,不能称为社会的进步。
媒体是社会的眺望者、观察哨,是要完整地反映社会现实。以往,一些媒体报喜不报忧,只知道歌功颂德,这是媒体的价值观有问题。现在,更多的媒体重视社会责任,关注民生,这是对媒体本质的回归。遗憾的是,媒体进步了,社会似乎没有进步:贪腐问题不断曝光,但无法遏止;财产公示虽有媒体不断推动,却仍难启动;一系列冤假错案表明,权大于法的人治现象依然普遍。
媒体的监督领域虽然越来越广,但监督的官员级别却似乎越来越低。同时,媒体监督能否有效,对其本身的要求越来越高。以“西安交大六教授举报长江学者造假”为例,6位老教授几年的努力,央视《焦点访谈》节目一个晚上就解决了。在《焦点访谈》报道之前,其他报纸也有过报道,但问题仍没有解决。与其说靠的是媒体影响力,还不如说是《焦点访谈》的特殊地位。
更让人悲观的是,媒体刚曝光此地的问题,同一事件又在彼地发生;被媒体监督的官员刚被问责,没过多久又复出。而记者频遭打击报复的事件则表明,一些官员不仅不怕媒体,对媒体甚至没有基本的尊重;虽然口口声声欢迎舆论监督,一旦真正监督到自己头上还是有天然的抗拒心理。与其说是媒体在推动社会,不如说是政府与官员在应付媒体。
媒体能够治理社会吗?答案是否定的。媒体的本质是反映客观世界,治理社会还得靠各级政府及其公务员。诸多社会问题民众早已报警、上访举报,为何没有结果?倘若政府机构封锁媒体、删掉网贴呢?上述问题恐怕会永远没有结果。
可见,所谓的“媒治”其本质仍是人治。一旦官员不接受舆论监督,媒体即便曝了光,问题还是会“没治”。“媒治”到法治还有很大的距离,但距离“没治”却只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