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党参选人纷纷热身发声,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起跑线上一片嘈杂阵阵喧哗,其中拿中国话题做文章也日益成为时髦,这就是美国政客惯于在大选这样的平台上作秀的伎俩,他们争先恐后打起“中国牌”,其实隐含了美国大选政治的诡异。
共和党总统参选人、威斯康星州州长沃克(Scott Walker)言辞偏激地要求奥巴马总统“有点骨气”,取消习近平9月的国事访问,这样才可让中国知道,它需要为“美国利益受到大规模黑客入侵的损失”,以及在南海的军事化行动付出代价。另一位曾经称中国梦为“噩梦”的共和党参选人、佛罗里达州的古巴裔联邦参议员卢比奥(Marco Rubio),也借习近平访美大做文章,称接待规格应该由国事访问降为工作访问,取消红地毯和国宴欢迎规格。而那位大嘴巴地产大亨川普(Donald Trump)也不甘寂寞,声称中国让人民币贬值、吸光美国的钱,就如他早就警告过的,中国会给美国带来创伤;也放话奥巴马不要用国宴招待习近平,用垃圾食品麦当劳就行了。川普早前答媒体问时,表示若他和习共进晚餐的话,只会买一个麦当劳汉堡包给对方吃。他称美国一直请中国吃牛扒大餐,结果却是大量本地资金流失及工人失业,所以今次习访美至多只能为其提供一个麦当劳巨无霸汉堡饱果腹。
民主党总统参选人希拉里也如她八年前那次竞选般,从未放过亮“中国牌”的时机。在2015年6月中旬的一次公开演讲中,希拉里强调,应对“中国崛起”将是下一任美国总统面临的最大难题之一。而在同年6月初的一次演讲中,这位前第一夫人言之凿凿地指称:“他们(中国)正试图黑进美国国内一切不能动的东西,窃取商业秘密、国防承包商蓝图,并盗取大量政府信息,寻求获取优势。”看看,希拉里所指与共和党的沃克何其相似乃尔,都是拿黑客说事。联系到近年有多位华人科技人员遭美国指控为“间谍”,希拉里的言下之意也让在美众多华人焦虑和不安。
另外一位美国总统女参选人、前惠普CEO卡莉·菲奥莉娜(Carly Fiorina)7月27日在加州西米谷里根总统图书馆发表演讲时宣示,如果自己当选总统,必视中国为“正在崛起的对手”。她称中国经济“缺乏自由”,最终将限制其发展的脚步。几周前,中国股市巨震,昨天又跌了8个百分点;中国政府正在救市,美国下一届总统必须意识到此等机会,利用我们手头的工具,充满信心地应对。她又指摘中国在南海动作频频,建岛建军事基地。而南海每年商品流通额高达五万亿美元,美国不能允许中国控制这扇大门。她也提醒道,中国一直试图“渗透”进美国网络。菲奥莉娜的外交政策关注度,又与希拉里、沃克何等相近。
事实上,自美中两国于1979年建交以来,高举“中国牌”往往成为美国政客毋庸置疑的手段,是他们博取选民眼球和选票的不二选择,已然成为大选舞台的重头游戏节目。八年前曾参选总统的前犹他州州长、美国驻中国大使洪博培(Jon Meade Huntsman)说过,“选举初期,在外交政策上你没有什么好说,包赚不赔的就是走极端,而向中国开火最容易入手。”这就是大选这个舞台上的金科玉律:“只要你指责中国准没错”。谁想风头更健声势更旺,赢得台下阵阵喝彩,谁就亮出“中国牌”吧。1992年大选之际,克林顿抨击在任总统老布什是“讨好北京的暴君”;而2000年大选期间,小布什也声讨起克林顿的对华(友好)态度。2008年,在奥巴马对决麦凯恩的最后阶段,“中国崛起”甚至首次成为总统辩论主题。2007年希拉里在与奥巴马竞争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时,外交政策主奏对华态度强硬曲调,攻击中国“操纵汇率”、“侵犯知识产权”和“从事工业间谍活动”等。上届总统大选(2012年),罗姆尼与奥巴马争夺白宫入场券时,在首次总统大选辩论中即三度打响中国牌。罗姆尼还多次扬言,如果自己入主白宫,第一天就把中国列入“汇率操纵国”名单。罗姆尼试图渲染贸易保护主义来赢得选民的意图很明显,也大有市场。他发誓将狙击“中国世纪”来临,承诺如果当选美国总统,将不容忍中国继续操纵人民币汇率,并且要在中国通往“地区霸权”的道路上设置障碍。
两党候选人频频亮出“中国牌”,也是为了缓解国内失业大军的不满,转移选民对美国经济复苏缓慢的失望,既是政治牌也是经济牌,一时一地也颇能奏效,因为还是有相当民意基础摆在眼前。在中国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以来,在所谓美国的就业岗位流失海外的舆论声背景下,批评中国这个亚洲巨人便特别容易赢得选民的掌声。美国的工会向来痛恨各种国际自由贸易协议和他国夺走工作机会,商界每每抱怨中国实施各种贸易保护措,非政府组织难忍当局对中国人权问题的软弱让步。中国在南海问题的强硬立场,中国黑客的厉害和所谓经济间谍的活跃,在在成为美国舆论乃至民众持续关注的热门话题。总统参选人看准这些关键点打出“中国牌”,不仅比速度也要比恨劲。卢比奥就发誓,他若当选,将不再允许中国不受惩罚地继续违反人权,甚至承诺将邀请中国异议人士和全世界自由斗士作为嘉宾,参加总统就职典礼。
有分析认为,在大选关键时刻尤其是在选情胶着的情况下,两党参选人通常都会打“中国牌”,而这一招对民主党相对而言更有利,籍由对中国的强硬立场讨好选民,拉拢相对保守的选民,分化共和党支持者阵营。
不过,美国的外交关系最终以国家利益为原则,大选之后,谁入住白宫,无论其之前打出的“中国牌”何等凶狠何等咄咄逼人,美中关系还是要会回到正常、可管控的轨道上去,全凭现实利益需要而锁定、调整政策。克林顿八年总统任内,美国政府每年都给中国延续“贸易最惠国待遇”。小布什竞选时高呼中国是美国的“战略竞争者”,“9/11”恐怖袭击事件后,他又视中国为“利益相关者”;尽管他此前攻击克林顿政府的对华立场,上台后旋即正式承认中国永久性正常贸易关系地位。可见,就对外政策而言,那些总统大位争夺者几乎都是一个个“理想的现实主义者”,无论谁最终胜出,无论个人风格姿态如何,“实用主义”外交政策最终还会占据上风,美中关系的最后把舵只能靠“美国利益至上”这一准则,这也决定了那些喜欢和惯于打“中国牌”的政客如何变脸,何时变脸。
中国经济放缓或令美国受益
中国经济放缓和政府慌乱的政策反应近来重创了美国市场。但从长远来看,中国经济增长缓慢可能从多个方面令美国受益。
据华尔街日报中文网报道,经济学家称,在经济方面,中国增长放缓会抑制消费者价格,因中国需求疲软将压低大宗商品的价格,比如铜、石油和用于汽车制造的钢铁、电子产品和其他消费者喜爱的产品等。
如果像中国改革者们一直以来推动的那样,政府大力将经济重心转移至服务业,那么将推动美国公司的繁荣,如果中国给予一定的运营空间,美国软件和娱乐类公司将从中受益,经济重心的转移同时将减少中国工业领域的产量过剩。
还有一个利好因素:经济学家们说,随着中国投资收益的减少、美国投资收益的增加,中国大企业可能会增加在美国的投资。同样,如果中国国内经济前景变差,中国一些优秀人才──这些人本身就是在美国接受的教育──可能选择待在国外而不是回国。
在地缘政治方面,经济增速放缓可能将中国成为全球最大经济体的时间延后几十年,有人预计中国会在2030年实现这一点。增速放缓还会削弱中国谋求全球领导地位的努力,令经济发展的“中国模式”受到打击。在“中国模式”中,国家在经济中扮演重要的指导角色。相比之下,美国对于经济发展的观点将受到支持,即认为经济增长有赖于企业家的创新、思想自由和尽量少的政府约束。
康奈尔大学(Cornell University)教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中国区负责人普拉萨德(Eswar Prasad)称,中国疲于应对其经济问题有可能令双边或多边谈判中的力量平衡朝着对美国有利的方向发生微妙的改变,美国的经济复苏正不断积聚势头。他说,美国会以比中国更强势的姿态参加G20及其他国际机构的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