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40年里,有一个问题时常若隐若现,并不时引发联邦投诉与法律诉讼。这便是美国精英学府的亚裔招生问题。
《加州杂志》(California magazine)报道,在诸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其他美国高校中,相较于整体人口而言,亚裔学生占据了很高的比例:亚裔占加州人口的14.6%、美国总人口的5.5%,却在加州大学新生入学中占据了40.8%(不包括国际学生)。在斯坦福与常春藤盟校中,亚裔美国新生的比例维持在15%至22%之间。
相比之下,其他少数族裔在优秀的公立大学中的人数则少得可怜。以拉丁裔为例,其占加州人口总数的40%,但在伯克利今年的招生比例中仅占14%。同时,由于1996年209号提案的通过(该提案禁止加州公立机构在招生时考虑种族、性别等问题),非裔的招生比例下降了一半,仅略高于3%。
尽管在数量上占据了很大比例,但很多亚裔学生仍表示,在私立大学的招生过程中受到了歧视。与此同时,由于已被提出异议,他们担心209号提案一旦被推翻,亚裔学生在加州高等学府中的人数将会减少。很多院校表示,基于亚裔学生的GPA与标准化考试成绩,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应该进入一流大学学习。
普林斯顿大学的社会学家托马斯•埃斯彭沙德(Thomas J. Espenshade)在其名为《不再孤立,却仍未平等》一书中对来自10所院校的招生数据进行了分析。其中一项被最多引用的调查结果便是:亚裔美国学生需要在SAT考试中比白人学生高出140分、比非裔学生高出450分才能在进入精英私立院校时与别的学生拥有相同的机会。
托马斯反复表示,他的调查数据并不能证明亚裔学生遭遇了种族歧视,因为他并未考量诸如推荐信及个人陈述、课外活动等其他变量因素。托马斯曾在2012年刊发的一份《纽约时报》中表示,他认为具有种族意识的平权运动是十分必要并通常是有益的。然而这些平权运动在对抗不公时却显得力不从心,它仅仅针对表面现象却不能根治潜在的社会问题这一根源。
很多亚裔学生都认为自己受到了不公对待。威廉姆斯学院的迈克尔•王在《圣荷西信使报》中表达了自己的观点:“申请大学的过程对于学生和家长来说是充满焦虑的,但对亚裔学生来说,焦虑中还夹杂了恐惧。他们知道种族问题会在录取时受到质疑,因此除了进行充分准备,他们没有别的办法。”迈克尔对耶鲁、普林斯顿,和斯坦福大学都提起了诉讼,因为尽管成绩十分优异,这些大学都拒绝了他的申请。迈克尔的文章同时对SCA5法案的通过表示了极大的支持,该宪法修正案旨在对209号提案进行辅助。
公众针对SCA5法案的讨论显示了种族问题的敏感性。该法案于2014年1月在州参议院获得通过,但强烈的反对声使议员们十分震惊。由于媒体时常对该法案和《排华法案》进行比较,议会和参议院的民主党人决定对该法案进行搁置。
高等院校一直表示,他们并不存在种族歧视的问题,并表示招生过程是基于多重因素的整体考量,考试成绩并不是唯一标准。然而对于很对亚裔学生来说,所谓的整体考量只不过是一个变相的说法。他们被贴上“新犹太人”的标签,因为早在20世纪上半页,犹太学生进入常春藤盟校的人数曾被严格地限制在很少的配额之中。
这段历史在去年一份针对哈佛大学限制亚裔学生的诉讼中被提及。哈佛大学不得不承诺在2019年,使亚裔学生的比例提高至21.3%。高校是否正在缩减亚裔学生的招收数量成为在过去的时间里被反复提出的问题。
作为公民,我们应该问问自己:在公立大学中的学生比例是否应该呈现出种族多样性?如果是的话,一个种族不成比例的现象是否与其相矛盾?如果在种族多样性中有一个优先考虑因素,那是不是应为精英教育或是涉及公平原则的问题?亦或是社会利益和教育福利比起这些更为重要?
在如今这个经济时代,教育的最终目标是寻找资金与资源为所有人扩大教育的机会,尽管这还有些遥不可及。
随着人们对高校的追捧日益强烈,同时那些优秀的学生比起被录取而会被越来越多地遭到淘汰,公平与什么才代表优秀的问题将会随之而来。现在也许还没有现成的解决方案,但被多少人所认可的目标应该是使高校对于人才的选拔变得尽可能地透明,并认识到,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将会发生一些激烈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