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正面临着危机的叠加:工作的消失比创造更快;公司在招聘具有合适技能的员工时却困难重重;人们还担心新技术将威胁到自己的生计。这些全球性挑战对发展中国家的影响不亚于高度工业化的经济体。
我听各方提出过很多建议,他们都说这场危机可以通过“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来解决。
我明显地认识到,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是不够的,也不是真正的解决方案。为解决这个“叠加危机”,我们需要关注的不只是工作,而是如何增加人们的收入,这就要求创造一个新的工作模式。
现在在世界各地发生的改变,正在导致工作岗位的流失的原因,而这又是由我们所不能改变的力量造成的。
我们工作世界的混乱是一种结构性的变化,就像工业化和城市化的结果一样充满了戏剧性,它沿着三条“断层线”发生:
1. 技术:
今天,创新的速度和广度影响到每一个岗位和每一项技能。自动化、人工智能、大数据分析、物联网和移动互联网提供了公平的竞争环境。不仅在地理上,而且跨越了从小到大的所有企业。
并不是所有的这种颠覆性变革都是积极的,近期的世界经济论坛报告提醒我们,新技术在2020年将会导致500多万个工作岗位的流失。
2. 技能:
我们正面临着巨大的技术鸿沟,今天的教育系统根本无法跟上世界快速变化的步伐。今天太多的毕业生没有在“商业思维”上准备好应对现在社会的工作。
对于那些没有足够学历和特殊技能的人,他们也面临着障碍,在“非认知性技能”方面往往存在不足。
3. 千禧一代:
在未来10年内,千禧一代将占到全球员工总数的75%。这代人是与众不同的,而且是相当的不同。
他们不仅是数码一代,还有着不同的价值观;他们看重自己的生活目标,喜欢灵活安排时间,合理协调工作与生活的平衡。超过一半的千禧一代甚至不想工作,而是想要做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种结构性转变大大改变了整个经济格局,改变了很多我们已经习惯了的东西。以企业为例,它们确实已经存在了两个多世纪,并且是“工作职位”的主要创造者。
然而,我们知道企业可能很快就会有耗尽熟练技术工人的一天,也将无法产生足够的就业机会提供给那些想要获得传统意义上的工作的人。
此外,千禧一代正在迅速成为全球劳动力的核心,由于他们付出了太多,得到的个人成就却太少,因此对工作和职业兴趣不大。
无论是政府还是企业,都无法成为创造就业机会的持续引擎。但这场危机其实不是关于“工作”。
让我们回到19世纪初:在有工作之前,人们在做什么?
当然,他们在农业领域工作 (通常是自给自足的状态),以匠人、商贩或者其他身份,成为当地经济的一部分。
这种“村庄产业”的工作缺乏规模,必然被限制在本地。当企业在19世纪附近诞生,他们只是把这些工人组织起来,并与利用蒸汽动力的工厂和早期的工业化技术,去创造集中、高效和规模化的经济。
这样的生产模式带来了今日大家所熟知的大公司,而且适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将要过时。
今天最有价值的公司,如苹果公司,只雇佣了很少一部分的人。与此同时,整个就业市场都在萎缩,因为上面提到的变革力量几乎无处不在。
我们必须改变自己的工作模式,超越传统的就业模式、超越政府、超越公司,在这巨大的变革中,发展和培养具有灵活性和韧性的人才。
传统意义上的“工作”的替代品,需要政府与公司的共同努力,着重关注初创企业、个体经营、自由职业、创业等。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些概念大多来自于很多“高于生活”的人物形象,比如比尔·盖茨和马克·扎克伯格,又或者是那些以外卖披萨为生,挑灯夜战编写新APP的创业者。
当大家听到这样的想法,都会认为这是有风险的,需要顶尖的教育、超群的智慧和走向成功的野心。
我不会提供一个现成的解决方案,能让目前面临的叠加危机消失。但是,我将提供自己30年来工作、生活在美洲、欧洲和亚洲的经验,我已经看到了许多人在政府和企业的正式编制之外创建财富的方法,走上这条路线的人一般都能够茁壮成长,塑造自己的未来。
把今天公司的行政层级取走,我们还剩下些什么?
在企业的核心,是一群集合起来的人一起从事协同工作。正是这种合作,会成为新工作模式的核心。
从个人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的话,他们想获得成功,需要的是能够充分利用所学技能,符合自身利益,能培养正确心态的企业模式,让自己成为这个新兴新经济模式的合作者。
这部分人不应该只接受认知性的技能或者是科学、技术、工程、数学知识,还应该学习非认知性的技能,比如创造力、自律性、智谋、忍耐力等等。这些都是无法通过考试来衡量,也不是学校课程会教授的。
那些具有非认知性技能的人,会不习惯自称企业家……但是从心态的角度来看他们确实是企业家。通过商业测试模板、模型和工具,他们有能力去获得收入,成为独立自主的人。
前段时间,我用我的UBER软件叫了辆车,来接我的是一位中年妇人。她告诉我,之前做的是清扫房子的工作,现在做UBER比之前赚得多多了,而且还有更好的时间弹性,能腾出时间每天去接送孙子上下学。
我问,你做这个工作需要学习些什么新的技能吗?她告诉我,什么都不用。她早就学会开车了,对这片地区也很熟,而且很喜欢和陌生人相处。
WeWork代表着另一种颠覆性的商业模式,是共享办公空间,专门提供给初创企业家们随收随付的工作区。这些空间实际上起到了社会孵化器的作用。例如,电脑高手与平面设计师在孵化器中相遇.……想想史蒂夫·乔布斯和史蒂夫·沃兹尼亚克吧。
不过,首先我们需要剔除所有不合理的心理预期;我们必须帮助人们认识到这种“自我剔除”不是必需品,是机遇,而其中的风险是可以管理的。
个人应该有信心在任何规模的组织内舒适工作,不论是小的、本地的公司,还是动态的、可扩展的和全球性的公司,甚至是和完全独立的大公司合作。
企业同时也将不得不放弃它们传统的等级制度和公司架构。就拿这个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公司——苹果公司和谷歌来举例子:它们的力量并非来自于它们所创造的东西,而是搭建了巨大的生态系统提供合作机会。
想想耐克,也是同样的道理。这些公司都是由合作方和独立个体所提供的设计师和营销员支撑起来的。
因此,为了生存,企业必须重新塑造自己作为合作召集者的角色。
这是新的道路,它们必须演变成合作的生态系统,以自己的规则和社区精神,个人可以发挥技能优势。
合作经济可以成为我们新的工作模式,这可能要求企业改变自己的商业模式,也可以和引入动态灵活的采购系统一样简单。
我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意见:这次合作经济的转型并不容易,也不可能是容易的。
这三条断层线:技术、人才和人口,都已经破裂,并且这次结构性转变所带来的混乱简直是太大了。
但在内心深处我是一个乐观主义者,这不仅是因为在我的整个职业生涯中遇到过许多这样的人:只因找到正确的道路和指引,就能够扭转自己生活的人。
现在我们的工作就是去发现混乱中的机遇,并做好劳动力的教育与培养。不仅能够应付就业和企业的要求,还能在这之外寻求自我的发展。
(作者:里克·戈斯,特百惠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