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句元曲中的唱词道尽了江湖人生的真谛。这不,连笔者一贯喜欢的,叱咤乐坛多年的王菲妹妹最近也摊上事了。2016年12月30日晚,47岁的王菲,暌违4年在上海再开演唱会,虽然平均每张门票高达上万元,而且只开唯一一场。但仍吸引上万观众买票观看。同时在网上观看王菲演唱直播的网友也有上千万。更有一众富豪大伽开着豪车前往助威,声势不可谓不辉煌。不料这场重金打造的,万众瞩目的演唱会最后却演绎成令人失望的故事,它“幻灭了记忆中的天籁”,演变成“幻乐一场”的“车祸现场”,令人唏嘘感叹。
一向以“音色独特,清远空灵”著称的天后,被吐槽“音色丢了,气息没了,音准走了”。歌手龚琳娜看后发声:“昨晚看了这个,我很难过。……唱歌好不好与过去的成绩无关,与今天的感冒无关,与是不是坚持不懈的专注和努力有关。”
有歌迷坦承:“王菲演唱会听得人紧张,生怕她走音,不过听上一会儿就不紧张了,因为她一直在走音。”更有歌迷直言:“王菲演唱会真是听不下去了,难听到哭”。也有吃瓜群众趁机起哄:“天后啊咱别唱了,之前是跑调,现在是音色不准,好不容易混出来的地位啊!曾经的天籁啊,这是肿么了?”
“走音颤音”还是技术水准问题,更有观众直接质疑天后妹妹的态度问题,说她“拿演唱会当儿戏”。例如,德国著名音乐人老罗撰文《明星会过气,艺术会永存》,一针见血痛批道:“王菲已经不是一个艺术家了,所以我自然不会用艺术家的标准来评判她(如果用艺术家的标准来衡量那就只能说她简直是太差了)。王菲只不过是想要利用自己的名声赚钱罢了。所以基于这一点来看她已经成功了。她所出售的产品就像我说的,没有任何的艺术价值,那么又是谁允许她如此成功的呢?谁来为王菲用她如此差劲的表演欺骗广大观众的行为负责呢?”
还有更深刻的,挖掘出妹妹背后资本操控的力量:“犯贱的资本主义也许犯贱,但从不犯傻。它们会精准地从哪怕是宇宙洪荒任何一个角落里捕捉到有商业价值的一切元素,也会精准地将这一元素改造、加强、升级、锤炼、融合,实现利润的最大化。它准确地捕捉了王菲,放大她的独特与叛逆,完美的影视工业流水线上制造出了万众敬仰的新一代天后….”
更有甚者,攻击王菲是娱乐圈空前最没职业道德,最贪婪的“黑心艺人”。
这种文革大字报语言一出,我就觉得有点过了,这分明是要把人批倒批臭送进大牢的节奏啊!
奉劝这些再世的红卫兵小将,好好看看日历,斗争为纲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讲的是和谐社会。套用鲁迅先生的话说,整人有术也有效,但有好下场者,古来无有。
王菲妹妹也大可不必理会他们。当然更不要生闷气。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其实古人早就说过:名满天下,谤亦随之。实在放不下的时候,不妨参考咱冯唐老弟的建议:去趟重症病房或者墓地,你容易明白,你已经得到太多,再要就是贪婪,从尊重生命的角度,不必纠缠。
不过,在我看来,冯老弟的动议,固然不无真理颗粒,但毕竟过于消极。
我觉得王凤仪老先生的话更积极,更充满正能量:老人说:“天加福都是逆来的”。也就是说此次演唱会演变成车祸事件其实是个很好的助缘。它给了我们一个绝好的反省自己的机会。
诸如,我们可以首先反思一下:我们这些年是不是不够努力?
听说妹妹曾跟别人说自己在过去的四年里,“也就是吃吃玩玩,过一种懒散随性的生活,歌技未见长,打麻将的技术反倒大增”。这样慵懒地活着,如果别无所求,别人也无权干涉,但如果还想出来做偶像,开演唱会,问题就来了。也难怪粉丝吐槽。观众凭什么要花高价买一个蓬头垢面、慵懒生活、只会打麻将的女人的演唱会门票?这样颓废的人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快感?遑论生命的感动?也有正义大叔在分析“中国娱乐明星为何普遍趣味不高”的原因时发现:他们挣钱太容易,自我感觉良好,感觉不需要多读书,也根本不想多读书。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一点小姿态“高冷”、“个性”、“酷酷的”可以撑一时,却绝对撑不了一辈子。真才实学最是要紧,多读书,勤努力,给年轻人做出奋斗的榜样,这样才会聚拢人气。要让观众为你掏钱包,首先得让他们服你。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王菲们”会不懂?
当然你可以给他们一句:我逼你买票了?你个受虐粉关我屁事?再说了,市场经济嘛,愿赌服输。估计以妹妹的修为大概不会给出如此低水准的回应。
但有则改之,无则加励,相信日后私下里一定会加紧用功的。
除了用功,我觉得妹妹的哲学也有问题,或许是妹妹更根本的问题之所在。
是的,妹妹你从未公开谈过你的哲学,但一如没有人能拎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提起来一样,也没有人能离开哲学,尽管有不少人讨厌它。
不过从你精心选择演唱会的曲目,有意将《尘埃》放第一首,以《梦》做最后一首结尾,人们大致可以读出你的哲学。
“没有意义, 无所谓方向,不想怎样。”
《尘埃》中的这句话大概既是你当下心态的真实写照,也是你自身哲学的自然表露。多年前作家止庵曾对你有过一个分析,应该说是蛮到位的,这或许有助于人们了解你的哲学:“永远存在的内心紧张——我想王菲总的基调就是如此。她与这个世界始终是隔绝着的,简直是一种对峙的关系,而这种局面却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禁闭着自己,流放着自己,拒绝他人援之以手,为此而莫名地感到快乐。大家形容她,说是cool,除了“冷”之外,也还有“硬”的意思。然而她的歌声透露,另外还有一个她,始终渴望逾越这一障碍,然而却做不到。一个竭力表现自己如何坚强,实际上内心很是柔弱的女子,说实话是令人怜悯的。”
应该说这是一种曾经很时髦的哲学,它源自法国,叫解构性后现代主义哲学。1968年巴黎5月风暴后,它影响了整整一代人的思维。可惜今天这种哲学已经过气了。因为解构性后现代主义哲学虽然打着“后现代”的名义,但其实依然是现代工业文明的产物,依然没有跳出现代个人主义的窠臼,而在建设性后现代哲学或曰有机哲学看来,个人主义在根底上注定是自毁的。此外,尤为重要的是,我们所生存的时代所面临问题之严峻性也容不得我们如此“潇洒”。单看看已疯狂扩张到京津冀、山西、陕西、河南等11个省70多个城市的严重雾霾,就知道生态问题有多严峻了。
正如有记者所言:人不吃饭也许能活一个月,人不喝水也许能活一星期,人不呼吸活不过10分钟。到了连呼吸都有问题的时候,就知道何者为大了。
可惜在长达128分钟的演唱会中, 在35首歌曲中,妹妹你竟然没有一首涉及生态,没有一句提及环保,这怎能不令人失望呢?莫非“天后”妹妹真是生活在天上?
据说妹妹是虔诚信佛之人,谈空说幻无可厚非,但大慈大悲,救度苦难众生不正是咱大乘佛教的精义之所在吗?如果一个美国老人能以90岁高龄老人间关万里坐经济舱飞往中国倡导生态文明,我们仅仅唱一首歌,唤醒一下众生的生态意识,有这么难吗?
妹妹你会说,我都47了,不打麻将又能干什么呢?象别人一样去跳广场舞?
我本来要将肚子里的一堆现成的“活到老学到老”之类的鸡汤灌给你,但想到妹妹你曾经沧海,什么没喝过? 就省省力气,讲个真实的小故事吧。
在遥远的美国西海岸加州南部有个只有3万多人的不起眼的小城,名叫克莱蒙(Claremont)。在这个恍如邓丽君所唱的“看似一幅画,听似一首歌”的小城里,有这么一群人,他们自愿组织了一个社区,这个社区奉行守望相助,老有所为。三四百户居民居然有160个义工组织,农业园艺俱乐部、木工组、乐团,编制组,绘画,陶艺应有尽有。每年给社会贡献500万美元的时间,义卖收益20多万美元。在这个共同体中,70来岁的算小妹妹小弟弟(那个到中国永济和灵宝等乡村社区教有机堆肥,气功和国画的安吉拉小妹妹就住在这里),90以上才敢称大哥大姐。其中有位名叫马丽丽(Marilee)的大姐已经100岁了,还在为捍卫克莱蒙的水源地奔波着。她和她的小伙伴们的做法就是成立基金会,把大家的钱凑在一起,集腋成裘,买下那些水源地,不准那些资本进入。现在她们已经买下了两千多公顷的土地了,而且也成功地把克莱蒙的水权也从公司手里买回来了。这个社区的一个灵魂人物叫柯布,就是前面提的那个90岁高龄去中国讲环保的人。他2015年掏出自己所有的积蓄举办了一个有3000人参加的生态文明大会---第9届生态文明国际论坛。
老人早在上个世纪70年代就看到了生态问题的严重性,写了生态哲学名著《是否太晚?》。日后又提出了绿色GDP概念,写了名著《21世纪生态经济学》(此书已由中央编译出版社于2015年出版),眼看生态危机步步逼近,老人忧心如焚,逐决定罄家办会,以警世人。在一封公开信里,老人写道:“我今年已经90岁了,我有两个漂亮、聪明、可爱的曾孙, 我知道我见到他们的机会已经不多了。让我悲哀的是, 我没有给他们留下一个像我出生时那样热情好客、充满希望的世界。为此, 我和其它人代表我们这个星球,正在组织一个有史以来最大型的关于生态文明的跨学科会议。”(参见:新华社记者薛颖:《一位美国九旬老人对生态文明的执着追求》,
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06/03/c_1115499527.htm)
当我们在国内比豪车,拼豪宅的时候,这位美国人文与科学院院士却租住在一居斗室中,老人已经25年没有买过新衣服了。但却比我们活的富足,精彩。因为他内心有大爱,外面有理想。
以高冷傲视人间的妹妹你足够高冷范儿,也足以冻到一大片粉丝。但这么多粉丝和亲朋好友花重金冒严寒前来给你的演唱会助阵,你难道不该感恩他们吗?跟他们说声“谢谢”有那么难吗?据说你自始至终没一句话。
细细思量下来,妹妹你也可怜。你身上的冷气固然不能给他人带来一丝温暖,
但又何尝对你自己的身心不是一种伤害呢?更遑论幸福感了。
显然,你身上缺乏一种气,一种贵气,这贵气跟钱多钱少没关,但它跟理想有关,跟大爱有关。拥有理想和大爱的人才能算贵人,有钱而没理想和大爱至多只能算土豪。
记得国内作家毕淑敏说过一句话:只有当理想的光芒照耀着我们,而且它和广大人群的福祉相连,我们才会有大的安宁和勇气,我们才会获得由内而外生机勃勃的动力。
幸运地是,我身边就有一大群这种贵人。妹妹你不忙的时候,请带着童童和你的朋友们,来我们的小城克莱蒙坐坐,感受一下建设性后现代生活,结识一下这些贵人,沾沾他们身上的贵气,体会一把人世的大爱和温暖。再顺便跟柯老讨教一下生态文明的哲学----有机哲学,相信妹妹你一定 “收获特别多”。
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真的全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