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中国的工艺美术师姜学炳，在美国以其植根于中华美学、富于中国传统绘画神韵、内涵、色彩的精品，吸引很多美国观赏者、收藏家，被美国学者论家称赞为“艺术大师”。《宝钗》等作品，获得高度评价和珍视。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奥巴马先后接见他，还特意收藏其作品。德国前总理施罗德莅临上海《翰墨寄情：姜学炳艺术作品展》开幕式，特别为他颁发了终身成就奖。这种艺术征服，似乎是难解艺术之谜。需从其艺术理念、艺术途程与艺术成就去“解”。

1941年出生的姜学炳，早年习艺于浙江，成长于上海，耀目於中华，壮年震世於美国，老年奔扑于中美。从艺术奠基，到艺术游学，艺术征服，以至艺术回归；从参展、个展、出版画册、荣获金奖；从艺术鹊起，到艺术奋为，以至艺术攀峰……既“谜”又不“谜”。纵观其艺术人生，青年期朝气蓬勃，中年期意气风发，盛年期灿烂辉煌，老年期夕照霞红。《姜学炳的艺术》出版十年间，其艺术创作依然继往开来。最突出两方面：在美国的“艺术征服”，向中国的“艺术荣归”。在美“艺术征服”而赢得“艺术荣归”，在华“艺术荣归”而更获“艺术征服”。

艺术途程：艰辛而灿烂

 艺术奠基在上海

          姜学炳自幼有绘画的天性与爱好，四岁即习画。从小师事中国画一代大师张仃、黄胄。高中毕业後被浙江艺术学院录取，在校深受艺术陶冶和培育。因为家贫而未能深造，到上海从事艺术设计。其艺术途程伊始，幸有“中国国事缘”和“美国总统缘”。1969年参与北京地铁站的美术设计。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和1984年美国里根总统访华，他参与接待活动的艺术设计。作品《宝钗》和《白娘子》等，成为人民大会堂永久性陈列品。1975年，首届亚非拉乒乓球赛十个冠军杯设计图，最后经周恩来总理亲自确定十幅，有六幅是姜学炳作品。1976年，他又被指定参与“毛主席纪念堂”的美术设计。他实至名归被推选为全国工艺美术学会理事、上海工艺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成为当时上海所有协会中最年轻的负责人。

        艺术游学芝加哥   

        艺术的初步成就，没有樊笼其艺术壮志，反而激发其艺术雄图。1985年来美留学，实际上是游学。在芝加哥城市学院学习攻研。汲取借鉴西洋画艺画技。

        意想不到，他在美国的艺术途程肇始于似乎不显眼的创作。 1989年，芝加哥城市艺术学院圣诞咔设计比赛，他的作品荣获设计头奖。立刻吸引人们的视线。原来在校学生中，隐伏一条平日不动声色、不露头角的艺术之龙。其艺术作品也就逐渐被人们广为关注。

        1993年 6 月30日，联合国中国画会在联合国总部主办《姜学炳绘画艺术展》，各国外交官员为之惊艳惊赞。当时担任中国驻联合国特命全权代表（大使）的李肇星称赞道：“你为我们中国人赢得了荣誉！”同年 9 月30 日，芝加哥《 太阳时报》发表了题为《鹿野的四绝奇才》（他住在芝加哥的北郊Deerfiled，意译为鹿野）的专题报导。他因而享誉芝加哥，享誉美利坚。

        艺术征服在美国

        姜学炳以其审美的独特独到，产生巨大艺术魅力，“征服”美国艺术欣赏着和收藏者，成就越来越受到美国社会认同赞赏。1993年11月中，芝加哥举行世界水准的艺术博览会。姜学炳展出丝织艺术挂毯等作品。《红楼梦》仕女人物画系列中的《宝钗》最为引起震动。全美三大电视网之一的 A B C电视台，破格为他做专辑报导。2001年，《姜学炳艺术》出版。我写的序言，由美国汉学家翻译为英文，随同画册广泛流传，姜学炳更广为美国主流社会所知。2002年，芝加哥 Oakton Community College舉辦《姜學炳藝術展覽》。學院的女校長夫婦誠摯地赠言：“你的作品確實有著扎實的基礎才能有今天這樣的水平，才能稱得上是四絕奇才的畫家，是位藝術大師”。这位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以其艺术魅力艺术实力，走进美国社会，走上美国艺坛，推向国际艺场。

    其艺术甚至引起美国总统、政要的兴趣和关切。2012年4月29日，姜学炳应邀到白宫，同时被前任总统克林顿和现任总统奥巴马接见。2012年5月6日，姜学炳以贵宾身份再次出席了在芝加哥著名的麦考密克广场（McCormick Place）晚宴。奥巴马和克林顿亲切地与姜大师交谈。克林顿前总统对其作品非常感兴趣，赞誉有加，当晚还收藏了其精品《狼》。

    艺术荣归在祖国

美国华人画家“艺术回归”已成潮流。我的另一位朋友曾任美国油画家协会主席的涂志伟，不但多次回国参展、个展，而且在粤北家乡建立“涂志伟艺术馆”，珍藏和展出其大部分艺术精品，每年都有几个月时间回去继续创作。

在这潮流中，姜学炳也有过人亮点，极其彰显。中国，上海，是他艺术创作源头和起点。无论在海外，在美国，取得多大艺术成就，他念念不忘源头起点。作为“外流”艺术精英，新艺术创作在美国进行，工艺美术成品包括真丝织锦画和《红楼十二金钗》、《西湖民间故事》等彩盘等等，都回国内加工完成。《红楼十二金钗》，回流到祖国荣获特别金奖，其艺术功力、艺术成就，在中国工艺美术中也出类拔萃。回国参加艺术展览，举办艺术个展，制作艺术作品，艺术义卖捐赠，尽力而为，尽心而献。2007年《红楼梦－十二金钗》在中国连获“2007年中国收藏家喜爱的艺术大师和精英评选”特别金奖，和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2007年第九届工艺美术大师精品博览会暨中国工艺美术优秀作品评选”特别金奖。2008年10月在上海参加国际艺术节展览活动，《银雾》（狼）被评为特别金奖。2011年 姜学炳以《天工神韵》为题的艺术展览在上海成功举行。重彩之场，是2015年11月1日，由上海市对外文化交流协会主办的《翰墨寄情：姜学炳艺术作品展》，在上海中华艺术宫成功举办盛大开幕式。上海文化艺术界领导、名人，海内外企业界老总、精英，济济一堂，共同祝贺，欣喜赞赏。德国前总理施罗德在开幕现场，为姜学炳颁发了终身成就奖。艺术无国界，艺术家心中永远有祖国。

                   艺术征服：似谜而实魅

    很多人觉得姜学炳艺术之为美国人接受、喜爱似乎是个难解的艺术之谜。其实，既难解也不难解。“艺术征服”，与其他种种“征服”迥然大异，全然没有强加强求，凭藉独创艺术魅力，与人心灵相通，使人情感共鸣，让人心悦情服，叫人喜闻乐见。2001年，我为《姜学炳的艺术》作序，《一格风流世惊殊－－姜学炳艺术管窥》，试把对其艺术成就的领悟归结为三点：师而擅化,独创一格；融西於中, 适而征服；艺求高格，人守高洁。实际上已经探索其艺术征服力之所在。如今再试试，进一步做些具体探索。

在美国期间，姜学炳艺术征服观赏者、收藏家，大体有三大类型。一是融西于中的艺术元素，一是普泛型态的艺术元素，一是凸显中华的艺术元素。

融西于中的艺术元素，主要体现在真丝织锦艺术挂毯和现代水彩画。诸如《母爱》、《梦马》、《狼天》、《美人鱼》和《林中的宁芙》等等。其艺术特色，在《一格风流世惊殊－－姜学炳艺术管窥》中已试作论述。由于与西方艺术交汇点较多较大，对美国观赏者的“征服”力容易发挥。

普泛型态的艺术元素，主要是动物画。从早年狼画，到近年虎画，艺术元素大体具有各国各族的普泛元素。普泛中依然有姜学炳个性化了的中国元素。在中国时期创作《银雾》《嚎》和《凝视》等等的狼，纤毛毕露，精细形似，传神蕴韵。近年创作虎画，三虎三姿，三姿三态。林中虎行，水边虎扑,草丛虎卧，各肖其似。虎行，让人联想到唐人张籍《相和歌辞·猛虎行》，“南山北山树冥冥，猛虎白日绕林行”。老虎迈步，气慨威武，姿态雄壮。无声画中，人们产生虎啸山林的有声联想。虎扑，老虎扑食凶可畏，老虎扑水勇可赞。虎之勇猛，言人之志猛。虎卧，卧而昂首，似在张望期待，似在捕捉动静，静态中显出动态，神态之动，心态之动，尽在其中。作为审美客体的凶恶之虎，在这定格瞬间，被画家丹青染出艺术之美。作为审美主体的画家，何以选取和描绘虎美呢？多年相知，不禁联想翩翩。唐人李咸用《猛虎行》浮上心头：“猛虎不怯敌,烈士无虚言……须知易水歌,至死无悔吝”。政场烈士，舍身就义；艺术烈士，奉献就艺。借虎言志，此志不移。凛然虎步，猛然虎扑，昂然虎卧，沛然虎气，既是审美客体老虎的传神写照，也是审美主体“艺术烈士”的传神抒怀。目中虎气、心中虎气物我同一。尽管神韵气势中华元素较显，毕竟凭藉一些西方艺术元素作媒介而通向美国人和其它外国人审美心灵。

    更让人深感“艺术之谜”的主要是第三类型，即被誉为“藝術紅學”或“红楼艺术”这样一类突出中华艺术元素的作品。在现代，致力新仕女人物画创作的画家也非绝无仅有。但是如同姜学炳的《红楼梦十二钗》这样崭新独创的美女人物画，真是前无古人，今无旁者。其全部创作中，《红楼梦十二钗》这样的画作，意象、神韵、情趣、境界，百分之百中华艺术元素。工笔、色彩、技巧也有八九成以上中华元素。何以这些颇为中国传统化的画作，能让美国人如醉似痴，让不少美国人爱上红楼梦人物，这是许多人最费解难解之谜。

《红楼梦》作为中国经典性长篇小说之一，贵在以活生生的人物情节展示地道中国传统生活方式，真实中国社会历史。作为小说的人物，十二金钗的性格，通过个性化的衣着神态、言行心理而细腻入微、淋漓尽致地展露。画十二金钗，与写十二金钗，区别极大。在小说中人物的言行心理描绘长处，在绘画中变成艺术短板。画家的功力在于避开短板，开拓特长。“以形写神”的创新就成为更大的突破。十二个美人，不但有十二张美脸，更有十二个心性。

如何把十二个完全个性化的心性展示在画面上，这无疑是这个系列的极大艺术难题。姜学炳至少从两方面显示开拓性艺术功力。一方面在面容、脸色、眼神、身姿服饰等方面，使人物自然而然地“内形于外”。黛玉的多愁忧悒病态美，宝钗的精明工计健美……个性尽出，绝不雷同。“另方面，借景用物，独出心裁”，更显奇巧。潇潇竹影，瓣瓣落花，黛玉愁肠，尽以物化。

他特别在各人衣裙山水花卉中狠下功夫。每一衣裙，就是一幅或几幅出色的山水画或花卉画。妙不可言的是，见山水，睹花卉，似见心性。凭借这一切，达到以形写神的崭新佳境。宝钗貌美，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城府颇深。性格为人，争议较多，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小说原著，借用牡丹，渲染扑蝶，诗句传情，刻画入微。一把錾有“不离不弃，芳龄永继”的金锁，成为其人生命运的缩影。牡丹华美，国色天香，群芳之冠，富贵标志。姜学炳在画作中，以可见牡丹具象，达到“无言诗”之意境。在神态上，展示“外冷内热”的 “沉稳”。头饰、扇子、衣着上，凸显牡丹花卉形式之美，映衬翩翩飞舞蝴蝶形式之美。性情人格外射于物。牡丹宝钗、蝴蝶宝钗达到物我同一境界。有中华文化素养的欣赏者，自然会对牡丹产生“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之联想。中华文化素养不深的美国欣赏者，透过“倾国”之外美，而体验领悟似是“无情”实有情的“动人”内质。

以形式美吸引欣赏着审美目光，引领欣赏着由表及里，由“外射物”观赏进入“内在情”体味。美国人欣赏有不同层次。浅层欣赏者，至少得其外美，赏其“美而不艳、美而不俗”。中层欣赏者，跨越外美而品味性情，悟其“美蕴性格，美蕴情思”。深层欣赏者，从异族异域的形式美，突进异族异域的社会文化深层，由被感染而受启迪，寻思美中的人世真伪、善恶。其实，即使是浅层者、中层者，一旦被外美吸引、感发，也会不由自主去琢磨美中所蕴。甚至要对《红楼梦》的艺术世界与背后的真实人世探索究竟。这大概就是姜学炳红楼画作之成为“艺术红学”的谜底吧。

        艺术之谜，实是艺术规律 的活化。鲁迅曾借论述《红楼梦》等主张，创作要“竭力使人物显出中国人的特点来，使观者一看便知道这是中国人和中国事”。在《陶元庆君的绘画展览时》一文里，他又评道：“……他以新的形，尤其是新的色来写出他自己的世界，而其中仍有中国向来的魂灵。”“现在的文学也一样，有地方色彩的，倒容易成为世界的，即为别国所注意。打出世界上去，即于中国之活动有利”。概而言之，“愈是具备民族个性的艺术，愈富于世界性意义”。姜学炳之成为艺术大师，而且让美国人迷上红楼人物、红楼艺术，真正的秘密在此。身在洋域，心凝中华，艺显中国人、中国事、中国风、中国韵，中国魂，愈是具备中华民族“个性”，愈富于世界性意义。审美不分民族，审美特性却有民族优长。艺术无国界，艺术家有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