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著名结构生物学专家颜宁离开工作多年的清华大学,前往她博士、博士后的母校美国普林斯顿大学任教,一度引发国内媒体对于高水平学者“外流”的关注和担忧。借着参加2018世界生命科学大会的机会,颜宁吐露她对清华、普林斯顿的体会
中间者为颜宁
昨天下午不到3点,颜宁出现在了2018世界生命科学大会的会场。她有一场重要的学术报告。会场外,颜宁被众多“粉丝”围住,她爽快地举起本次大会的纪念“相框”,一一满足大家的合影要求。作完报告已经是4点半, 所有的媒体记者没人选择提前离开,直到她风风火火出现在采访室,“咱们开始吧。”一落座她就对工作人员说。整个采访过程,颜宁的语速一如既往地快,中英文穿插使用也丝毫不影响她流利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一年前颜宁离开任教10年的本科母校清华大学,前往普林斯顿大学担任分子生物学系雪莉·蒂尔曼(Shirley M. Tilghman)终身讲席教授,一度引发热议。在接受长安街知事(微信ID:Capitalnews)采访时,她笑着反问“难道现在还有人关心这个问题”;颜宁说,一晃一年过去了,她也一直想找个机会梳理梳理,介绍一下自己一年来的心得,也说说对两所学校的体会。
颜宁说,清华和普林斯顿是自己最熟悉的两个环境。从做学术的角度,以她工作的大生命学科而言,清华很多年前国际化就做得很好了,“这方面,两所学校没有区别。”当然,她也提到了现在自己很“舒服”的地方——一是收到很多优秀的博士后申请,“现在国内很多博士都想有一段海外科研经历,因此会出国做一段时间研究。”另外就是普林斯顿的学术事务性管理非常规范高效,“有专门的秘书,而且都受过专业培训,一名学院秘书对接3至4位教授,把所有差旅、订购、报销、预约等事务工作安排得有条不紊。”
颜宁说,她现在在普林斯顿的教学、科研都在顺利地推进,她现在带了1个学生、8个博士后,其中有5个博士后是从清华实验室跟过去的。新招的3个博士后,分别来自材料科学、合成化学和神经生物学领域。
颜宁曾表示,“当一大批清华北大培养出来的研究生博士后,以及我们这些从这里起步的年轻学者成为普林斯顿、麻省理工、哈佛、耶鲁这些公认的世界一流大学争相聘任的人才的时候,我们就可以骄傲地宣传我们的大学是世界一流大学了。”
关注颜宁的人都知道,她不仅是一位科研工作者,还是十足的微博达人。从开通至今,颜宁的微博已经发了超过4000条,粉丝超过50万。其中既有科普内容,也有对漫漫学术之路的吐槽,还有生活小花絮的分享,字里行间透着真性情。
很多人问:你做科研这么忙,怎么还有时间发微博。对此颜宁透露:“都是见缝插针地进行”,“比如写论文的时候打开了很多页面,写累了,转到微博页面来一段,换换脑子。”她说,科研其实压力也是很大的,“你们看见了我平时在微博上的乐呵,没看到我半夜加班写论文时候的纠结。”
颜宁2007年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刚满30岁就成为清华大学最年轻的教授和博导。此后数年间,她一次又一次展现着自己的实力。
2016年6月《科学》杂志评出十大中国科学家之星,颜宁入选。同年9月,世界顶级核心期刊《自然》(Nature)和《科学》(Science)又相继刊发这位清华大学女教授的两项科研成果,全球瞩目。
一月之内两篇重磅文章,已经不是第一次。2015年7月,颜宁就曾连发《自然》《科学》,这节奏一度把科研界群众震惊得缓不过神儿。此外,她还登上CCTV“开讲啦”节目,被大家奉为新一代学术女神。
颜宁登上《开讲啦》
1996年,颜宁从黄村一中(现大兴一中)考入清华大学生物科学与技术系。她兴趣广泛,明星八卦、书籍电影、网络小说,聊起来都能滔滔不绝,大二时还当选了学生会主席。在一次接受采访时颜宁说,她当时“从未想过当科学家”,出国留学的想法最初只是为了开阔眼界。
颜宁大四那年,已经是普林斯顿大学分子生物学系助理教授的施一公来清华演讲,给学生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同时,施教授也是当年负责面试亚洲学生的面试官。
准备赴美留学的颜宁写信给施一公,坦言“我觉得自己各方面的能力已达到贵校的要求,我希望把时间花在更有价值的地方。但申请出国太浪费时间和金钱了,如果普林斯顿大学录取我,我就不用再花精力申请别的学校……”
第一次收到如此“牛”的来信,施一公感到非常好奇。亲自面试颜宁之后,她成了普林斯顿大学录取的首届中国学生,在这小镇上醉心于科研,解决一个又一个难题。
科学发现只有第一,没有第二,因而颜宁有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攻关期间,清早就去实验室,一直连续工作到次日凌晨五六点,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眯一会儿又爬起来继续工作。
清华常常举办论坛、讲座,但名声在外的颜教授几乎不露面。在科研最紧张的时候,颜宁心无旁骛做实验,“手机会直接关机,只有实验室的同事和学生能找到她。她的毛笔字很好看,手写了‘闭关勿扰’四个大字,贴在办公室门口,拒绝不必要的来访。”
事实上,颜宁低调却并不严肃、刻板。除了在学术上非常push(施加压力)之外,她常常与大家一同在食堂吃饭、一起出去游玩。有一次实验室停电,大家又忙着赶进度,情绪非常焦躁。在她提议下,大家一起去唱K,放松放松。“唱SHE的《中国话》,学生负责唱,颜老师负责绕口令部分,节奏超带感,嗨爆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