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博士后们,究竟经历了多少「难以为外人道」的无奈?
被「PUA」的博士后
逼得超过一半博士后要放弃科研,他们受到了怎样的伤害?
在 Nature 调查问卷中,十分详细的列出了博士后认为自己受到不公待遇的类型。
其中,65% 的人都认为是地位不平等导致的 PUA。
这一点身在其中的人自然会理解。
还有其他 40% 受访者认为是性别歧视,以及另外 24% 受访者认为存在种族歧视现象。
而所有经历过不公待遇的博士后中,57% 的人明确说,这些遭遇来自他们的的研究主管或上级。
在遭遇不公待遇方面,与在本国工作的同行相比,国际博士后(25%)更容易受害,比本国人高 4 个百分点。
此外,少数族裔成员的受访者中有 34%表示遭受歧视或骚扰。
而在女性受访者中,有 30%的人认为她们比男性更有可能遭受歧视和骚扰。
图源:Nature
正如调查所显示出的那样,许多博士后都在苦苦挣扎。
工作和生活,难以平衡
面对工作中遭受的骚扰和歧视,本就让博士后心力交瘁。
但是,博后还不得不承担生活中的压力和不确定性,这更是让他们的心理状况雪上加霜。
调查显示: 在工作和生活的平衡上,只有 40% 的受访者感到满意。
而对于多数人来说,则是:长时间的工作,几乎无暇他顾。
这一点,在博士后签订的劳动合同上,就体现得尤为明显。
有 31% 的受访者表示:他们的合同要求每周至少工作 40 小时,但是,合同只不过是一张纸。
其中,便有 31% 的受访者表示,他们每周在合同之外至少投入 10 个小时,而有 8% 的人表示,他们投入了 20 个小时以上的额外时间。
另外,几乎所有人(97%)都报告在曾经在周末和休息日工作;多达 49% 的人说,在他们的一段工作经历中,休息日工作至少达到了 20 次。
这,就是无形的时间压力。而且,这些时间压力,往往还是得不到补偿的。
来自澳大利亚的免疫学家安娜・库森斯(Anna Coussens),便介绍了一段亲身经历:
先前,她在英国从事博士后工作时,被要求必须签署一份声明,声明她将在合同之外加班。
此外,她还进一步补充道:
即使博士后没有签署此类合同,也倾向于遵循同样的规则。每个人都知道,你的工作时间超过了你的工资。
图源:Nature
此外,生活的压力,不仅仅只是平衡,还有稳定。
来自澳大利亚的地质学家凯瑟琳・卡茨(Kathryn Cutts),正在巴西从事其第四段博士后的旅程。
她很喜欢周游世界的博士后旅程,但是她表示,这么多年以来,还没有一个稳定持久的职位,她的生活已经岌岌可危。
凯瑟琳・卡茨是这么说的:
你已经到了想要组建家庭并安定下来的时候了。
但是你必须有过人的履历才能在大学获得永久的职位,这对于工作而言是巨大的压力。
确实,如果一直无法获得满意的职位,这种漂泊无定的「千年老二」生活,谁又愿意呢?
博士后心理问题有多严重?
不公正待遇、对未来出路的焦虑、生活的压力,让今年的 Nature 博士后调查结果,比往年更沉重。
近一半(49%)的受访者因工作问题产生了抑郁或焦虑,希望获得帮助。
去年这一数字是 36%。
而希望获得心理干预或辅导的人中,只有 23%的人表示确实得到了支持。
另外 26%的人则表示他们没有寻求帮助,但希望这样做。
没能寻求到心理辅导的博士后们,原因可能是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心理辅导。
调查中,只有 18% 的受访者认为他们所在的大学或机构有专门面对博士后定制的心理辅导。
其他的人,要么是只能选择学校开设的常规心理辅导项目,要么根本没得选,只能靠个人毅力坚持或自我调节。
疫情使得情况更加严峻
除去正常情况下的压力和歧视,今年以来的新冠疫情更是带来的不稳定性,无疑是进一步增加了博士后的生存压力。
早前,Nature 便发表了疫情给博士后群体影响的调查结果。该调查有来自 93 个国家和地区的 7670 名博士后,涉及 19 个学科。
报告总的来说有:80% 的受访者认为,疫情阻碍了他们的实验;32% 以上的人认为,主管并没有提供有效的工作支持;最后,61% 的受访者表示,疫情给职业前景带来了负面影响;
新冠疫情带来了哪些不便?对此,有 80% 的受访者表示: 疫情导致他们实验的停滞。
此外,还有近 60% 的受访者表示,疫情导致他们无法跟负责人或同事进行有效地沟通,比如就想法进行讨论。
此外,有超过一半(54%)的受访者表示,他们的主管为疫情期间的工作管理提供了明确的指导。
但是,仍然有约 1/3(32%)的受访者说,他们并没有得到主管的指导和支持。
而这些影响,最终都会体现在对职业前景的忧虑上。
在报告中,有 61% 的受访者表示:新冠疫情给他们的职业生涯带来了负面影响。在中国,这一数字是 54%。
其实,博士后岗位的初衷,或者说一个理想中的「博士后」,应该是有志于科研的博士毕业生,寻找到符合兴趣的项目组,进一步提高自己的水平,最后带着履历精彩的「敲门砖」走向更前沿的科研领域。
但现实中,博士后要面对科研产出硬指标的要求、现实生活压力、高校教职门槛日益升高。
没有正式教职待遇,却可能要承担相同或者更大的研究指标压力,还要处理杂事。
而科研周期长,有时甚至耗费了几年的时间、热情、精力,却没有收获,一切努力付之东流。
博士后们的困境,可想而知。
而这原本整体便不是很顺心的博士后生存环境,又撞上了疫情带来的各种不确定的影响。
这次的博士后们,也真是太难了。
参考链接: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0-03235-y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0-0254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