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热热闹闹的2020年东京奥林匹克运动会结束了,有关这届奥运会的故事也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注意。可是有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小女孩,却让大家久久不能忘怀。这个小女孩就是女子10米跳台的冠军,名叫全红蝉,今年14岁,刚刚够参赛资格。比赛中,她所展示的纯熟的技术和无可挑剔的准确动作令现场所有的人都赞叹不已,一向挑剔的裁判,竟频频给出10分(满分),最低也是9.5分。现场的中文讲解员甚至夸张地说,全红蝉入水时溅出的水花还不如下饺子时溅出的水花。毫无疑问,这是迄今为止人们看到过的最完美的跳水,有人说这是教科书式的完美。完美的体育就是艺术!人们从中看到的不仅有力量的美,还有健康和准确协调的美。
顺便说一句,本人当年也在上海江湾体育馆尝试过跳水。某日不知天高地厚,上到10米跳台。从上往下一看,池水清澈见底,估计池底在跳台下面15米以上,就像站在高楼顶往下看一般,吓得心跳腿软!如果入水角度或姿势不对,轻者“吃大饼”,重者伤及内脏或脊柱。小女孩全红蝉真了不起,佩服之至。
(二)
此外,我还从全红蝉看到了另一种美。
毫无疑问,全红蝉的成绩离不开老师和启蒙教练陈华明等人的帮助和指导。全红蝉七岁时就被独具慧眼的教练发现,从此教练的悉心指导加上全红蝉背水一战式的努力(每天跳水400次),再加上她的天赋,终于让全红蝉在跳水中展示出了芭蕾舞式的美感和准确,并且因此夺得桂冠。
全红婵出生于广东农家。几年前妈妈因为一场车祸丧失了劳动力,只能做一些很轻的家务活,家里的经济收入都靠爸爸和政府的低保维持;但是为了照顾妈妈,爸爸却无法出门务工,更加恶化了家庭的经济状况。她说:“妈妈病了,我听到过她说没有钱不想去吃药不想去医院那些话,住过几次院,他们也都瞒着我,我不问他们就不说。妈妈治病要花挺多钱的,我就想我练跳水要是比赛好了,就能挣钱给妈妈治病。”这就是她的心愿。全红婵从小学二年级起就开始学跳水,从不知道游乐场和动物园是什么样,也没钱吃她喜欢的辣条。她希望将来开个小卖店,专卖她喜欢吃的零食。可是如果有了钱,她首先想到的却是给妈妈治病。这样的话听了真让人动容,多么懂事的孩子,正如网上有人说,懂事到令人心疼!全红婵的父母虽然经济拮据,但是拥有一个这样懂事暖心的好女儿,这是上苍给他们的补偿,也是令所有的家长都羡慕不已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全红婵的父母很富有。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实在是因为生活的煎熬令穷人的孩子早早地就懂得了世事的艰难。为此,她自觉地刻苦练习,虽然稚气未脱,说话和做事都不成熟,但是她的艰辛付出和勤学苦练却令人想起了一句成语:“背水一战”。也许,“面水一战”更准确。
这就是我看到的另一种美,一种世界上非常难得而且珍贵的顽强奋斗的精神美。
(三)
为什么我说小红蝉稚气未脱,说话和做事都不成熟呢?因为她的话不仅让人们看到了人间的美,还无意识地揭示了人间的丑。什么是人间的美和丑?我以为标准就是和谐及协调。例如,几何的和谐及协调影响了我们对人体和建筑等许多物体的观感——黄金分割就很美。此外,和谐的声音—和声也很美,弦乐器的弦长分配也遵循黄金分割率。再如,言和行是否和谐和协调决定了我们的爱和憎,人们赞赏诚实,厌恶狡诈,因此就油然而生地产生了美好和厌恶的心理效果。听了全红蝉的话以后,很多人们都在问:小红蝉家里怎么会这么穷,我们不是已经宣布全面脱贫了吗?例如,2020年11月30日,央视报道称,中国建成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基本医疗保障网。据说,“13亿多中国人看得起病、用得起药,医保扶贫政策累计惠及贫困人口就医4.8亿人次。”初看这条新闻,我着实高兴了一阵子,心想这“新时代”还真不错!但是,小红蝉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妈妈病了,我听到过她说没有钱不想去吃药不想去医院那些话 …… 妈妈治病要花挺多钱的”,她还说:“……我妈妈生病了,可是我不知道那个字怎么读,不知道她得的什么病,然后就很想赚钱,回去给她治病,赚很多钱,治好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去年央视就报道称:“13亿多中国人看得起病、用得起药”呢?为什么我们的国民基本医疗保障从央视报道到现实,从城市到乡村,从官员到市民,再到农民,会有这么巨大的差别?隐瞒这种差别给人什么感觉?丑恶!发现自己被欺骗以后人们有什么反应? 愤怒!
不要小看这种丑恶,等到它泛滥成灾时就会酿成大祸。1958年的“大跃进”曾经何其壮丽辉煌:“鼓足干劲生产,敞开肚皮吃饭”。可是,接下来就是全民饥饿以及四千万的饿殍。这是前车之鉴!
(四)
当然,真正的全民健保需要一大笔钱。哪里去筹集?很简单,利益集团放弃既得利益,实行马列主义者津津乐道的巴黎公社原则。但这看来这无异于与虎谋皮,根本不现实。根据2016年世界银行统计,79% 的联合国会员国都已经实行了政府官员财产申报制度,但是在常任理事国中国就行不通,三十多年来国人对此毫无办法!俗话说惹不起躲得起,是否可以另辟蹊径:停止大撒币如何?国际政治斗争的需要?还记得那句语录吗:“真正的铜墙铁壁是什么?是群众,是千百万真心实意地拥护革命的群众。”这是战争年代的经验总结,至今仍然有效。无论国家环境如何险恶,民众就是那个能够给勇士安泰提供无穷力量的大地!记得郑州水患后,头七的那天,在郑州被水淹了的7号地铁站口,市民们为悼念亡故的亲友,自发摆放的盆盆白菊花吗?有关当局不知和群众一同寄托哀思,从而凝聚人心,上下齐心协力抗洪救灾和重建家园,而是用比人还高的挡板把一大片鲜花围了起来!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他们怕什么?有关当政者的执政水平之低下,简直到了不通人情的地步!这种心理还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天价的维稳经费。节省这两笔经费(大撒币和维稳)用来支付全民健保一定绰绰有余,不知自命不凡的当政者是否听得进。希腊神话里的勇士安泰的故事不是胡说,它是含义深刻有寓意的。不要小看“低端人口”,我党从陕北的窑洞到北京的中南海走的每一步,哪一步离得开这些“低端人口”从人力到物力倾其所有的支持?日后在关键时刻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他们。进劝一句话:学点历史。如果三千年的历史太长,那就学点近百年的历史,然后再想想“新时代”,从而懂得“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的道理。当年国民党丢了大陆,不是因为武器和军队,而是人心。1948年,国民党败走台湾的前一年,大公报上有篇著名的文章:“赶快收拾人心!”可惜为时已晚。到了台湾以后,蒋家父子才开始深刻反省。
(五)
说到这里我有点迷惑了。我的前半生可都是在党的教育下过来的,怎么现在反而由我来“耳提面命”了呢?仔细一想,原来辩证唯物主义在这一点上是对的:存在决定意识。地位一变,心里想的跟着也就变了,就像鲁迅说的:人一阔,脸就变。怎么脸也会变?麻姑相书曰:相由心生。穷光蛋的时候想的是打江山,诸事全要仰仗老百姓,面相自然朴实简单。一旦坐了江山,所思所想就复杂多了:既有百姓,还有家财。这一公一私,两头都是用亿来计量的巨数,而且一头公开说得,另一头公开说不得,但都怠慢不得:怠慢了前者要丢官,怠慢了后者白忙乎。相由心生,面相自然就严肃而且深沉不露了。你见过哪位要人笑过?官越大越不会笑。等到哪一天当官的脸上的笑容都和当年老毛在延安和老农交谈时像见了施主一样,我们的吏治就有希望了。此外,坐了江山“日理万机”以后,还出现一个副作用:原有的聪明才智不够用了!老毛说:“高贵者最愚蠢,卑贱者最聪明”。这句话对不对完全就看你如何定义高贵、卑贱、聪明、愚蠢。有的时候看似聪明,其实是头脑简单,愚蠢;有的时候看似愚蠢,其实是苦苦思索加上多方算计,倾注了许多聪明才智以后的最佳选择结果。
人家并不蠢,是旁观者蠢。耳提面命?不要自作多情,用句北京话说:人家心里门(发音要儿化)清!
(六)
关于健保,近旁就有一个非常好的例子:在台湾,所有病人的医疗费用,不管大病小病都由健保支付。台湾的政界有不少人都是当年“反动派”的后人,GDP和福建、浙江差不多,放在大陆排第七,为什么台湾能做得到的事情放在大陆就做不到?不要跟人家比导弹,要比就比百姓的幸福感。有了幸福感就会有归属感。全红婵家里无人在朝中做官,国外也没有存款,爷爷、爸爸和妈妈就是她的一切,就是她的天!为了给亲人们治病,她拼命地苦练跳水。正如她在夺金以后对采访记者说的:“我那么努力,是为了挣钱给我妈治病”(爷爷住院的事家里没有告诉她)。这是她唯一的出路,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为她心酸动容的原因。现如今全红蝉已经功成名就,暂时不用为爷爷和妈妈的医疗费担忧了。但是还有多少孩子在为爷爷、爸爸和妈妈苦苦地奋斗呢?我们不知道。据说全红蝉的妹妹也在练跳水。李克强总理前不久说过,还有六亿人月收入一千元,这点收入在中等城市连住房都有困难。生存权就是基本的人权,还记得这句话是谁说的吗?我们当然希望出现盛世,一个实实在在的盛世,给人以温暖的盛世,而不是只存在于姓党的央视里的“盛世”。要出政绩就要像全红婵那样扎实苦干,每天练400次,不知道当政者们想不想得通这个道理。“狼来了”的故事总还记得吧,这可不是单单讲给小孩子听的。人被骗了一次以后本能地就要怀疑随后听到的话。说谎的人呢,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当然,当家理财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这么大一个国家。再说政府给贫困户包括全红蝉家发放低保,确实是一项德政,一定程度上让低收入人家不至于陷入赤贫。其他方面政府也做了不少好事。可是人们要求政府讲真话、实话,不要为了编造政绩而误导或欺骗百姓,这总是无可非议的吧。
(七)最后的话
希望全红蝉健康成长,戒骄戒躁,保持善良的本性,讲真话。还要提高文化修养,继续努力,把跳水发展成一种艺术。我们等着看精彩的空中芭蕾。
全红蝉还是个天真的孩子,没有城府,一心只想着妈妈,忽略了感谢诸多方面。希望有关方面对她言语不够周全之处多多谅解!
最后之后还有最后。本人不谙为官之道,更无万贯家财,加之天资愚钝,文中难免有不体谅为官之难处,还请有关方面和有关人士多多包涵,不要像几年前本人发表“给周小平的公开信”以后那样大动干戈。本人在美生活不觉已有三十载,番人愚昧,只知敬畏上帝神灵,从不知敬畏今人偶像,且目无长幼尊卑,胆大妄议国是,动辄以选票相胁,全无我中华礼仪之邦风范。本文若有不知敬畏或妄议之嫌,全赖番邦风情不良,天长日久,难免耳濡目染所致,还请多多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