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Edgar Mo
“阳痿审判”考察的方面不仅仅是男性生殖器的勃起。丈夫是否有能力让妻子怀孕,夫妻之间的行房方式和频率也会作为参考的对象。
事实上,在过去的欧洲,体位是非常重要的。因为除了传统的“传教士”,任何其他的体位都被看作是不道德的,甚至会成为一项罪名。
由于人们认为只有”传教士“的体位是最有效的受孕姿势,因此,如果丈夫被查明在性爱中选择了其他的体位,也会被认为是没有能力让妻子怀孕。
这些信息基本都来源于当事人的自述。因此,为了证明这些言论的有效性,常常需要证人。这些证人可能是夫妻的朋友,也可能是仆人。他们需要提供这对夫妻大大小小的生活细节,当然也包括性生活。
下面是一段真实的记录:
一位名叫托马斯·沃斯(Thomas Waus)的证人,作为当事夫妻的朋友,在法庭上提供了证词。丈夫名叫尼古拉斯·坎蒂卢佩(Nicholas Cantilupe),妻子名叫凯瑟琳·佩内尔(Katherine Paynel)。
“凯瑟琳不止一次尝试用双手摸索,试图找到尼古拉斯的生殖器,每次她这样做的时候,她都和尼古拉斯躺在床上,而丈夫已经沉沉睡去。在尼古拉斯的下体,她抚摸不到任何东西。尼古拉斯的下体是平坦的,如同男人的手掌一样宽阔平坦。”
根据记录,审判过程中尼古拉斯突然逃跑并从此销声匿迹。
结果,到今天也没人知道尼古拉斯身体到底有什么秘密,也没人知道为啥这个托马斯对这对夫妻的床笫秘事如此清楚。虽然记录指出是妻子主动向托马斯诉苦,但并无法排除他是躲在衣柜里的“隔壁老托”的嫌疑。
有一说一,“阳痿审判”做的还是十分公正且严谨的。为了验证指控的真实性,法庭常常转向女性一方取证。然而为了检测妻子是否保持处女之身,却常常在检查的过程中导致妻子失去处女之身。
最常用的一种方法就是将一面镜子塞入被测试女性的下体,并通过镜子观察内部情况。
当然,这种使用镜子进行观察的检查方式并没有太多的有效性。就算检查人员指出阴道内部缺失处女膜的事实,被检查的妻子也可以宣称是丈夫用手指夺走了自己的第一次。
图/Edgar Mo
“阳痿审判“的方式在不同地区也会存在不同的形式,但是总的来说,法官会通过观察男性勃起的紧绷程度、硬度、时长来判断是否达到了要求(瞧瞧这专业的态度)。
当众勃起已经是一件诡异且相对难以做到的事了。为了保证审判效果,有些地区还会设置一些额外的条件,展现出中世纪法庭令人惊叹的创意:
- 在西班牙曾流行过一种测试方法,要求接受审判的丈夫交替在冷水和热水中浸泡生殖器,然后再尝试勃起。这也许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冰火两重天吧。
- 有的法庭会雇佣男性医生来帮助刺激丈夫的生殖器,从而达到勃起的效果。(如果丈夫成功在男性医生的“服务”下勃起了,是否应该再进一步验证一下他的性取向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由于男性审判者往往对男性受审者深表同情,因此无法快速勃起并不会成为决定性的判决依据。
在经历了以上一系列步骤之后,如果还是没办法判断妻子指控的真实性,这对夫妻就会被要求在法庭上当众完成一次以受孕为目标的性行为。
一旦性行为结束之后,专家们会一拥而上开始仔细检查这对夫妻的私密部位,甚至连床单也要仔细查看。
给大家分享一个十分猎奇的兰奇侯爵(Marquis de Langey)的例子:
1657年,这位侯爵大人被推上受审席,对他进行审理的并非教会法庭,而是巴黎最高法庭。
起诉侯爵大人的是他年芳17岁的妻子,玛丽小姐(Mademoiselle Marie),她宣称在两个人相处的4年时间中,她只见过丈夫的男根平静地躺在床上,用她的原话说, “毫无生机。”
侯爵夫人对丈夫性能力表现出了极大的蔑视,即使根据两个人的书信来看,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
在这次审判中,侯爵大人非常渴望在民众面前展示雄风,甚至敦促法庭开庭。在正式的阳痿测试开始之前,所有证据都对侯爵大人有利,而且根据法庭检查,侯爵夫人也并非处女之身。
不幸的是,当众进行“阳痿审判”的压力让侯爵大人在经历了几个小时的尝试之后,以失败告终,而这次失败也让侯爵大人名誉扫地。
最后,侯爵夫人与他合法离婚,侯爵大人被迫支付了罚款,还沦为贵族和百姓的笑柄。法庭惩罚他退回妻子的嫁妆,并且禁止他再婚。
然而,侯爵大人并没有气馁。尽管法庭明令禁止,他还是再婚了,第二任妻子名叫黛安娜·德·纳瓦伊尔斯(Diana de Navailles)。而这一次侯爵大人没有出现性方面的困扰,和黛安娜疯狂地生了7名子女。
当侯爵大人终于证明了自己的男子气概,他对自己的判决提出上诉,推翻了先前的判决,法庭最终宣布他与黛安娜的婚姻是完全合法的。
图/Edgar Mo
这个故事相当励志了。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个故事也证明了“阳痿审判”存在的问题:法庭上的表现并不能够准确检测的丈夫的性功能。有的时候,还会存在其中一方“耍赖”的现象:
- 有的妻子会偷偷在下体涂上红色的颜料,从而指控丈夫是第一次和自己发生关系。
- 有的丈夫在法庭上勃起失败的时候,会声称是妻子在自己的生殖器上施展了巫术,阻碍自己的勃起。
夫妻双方各显神通,“阳痿审判”也被整的越来越复杂。这导致很多案子都出现长期的休庭冷却处理,少则数月,多则数年。
法庭希望这种强行冷处理可以让夫妻性生活矛盾在日常中磨平,并且也为丈夫提供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
有时候时间真的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在一些案例中,当冷却处理期结束之后,当事夫妻已经双双辞世。
到了19世纪,新的离婚方式出现,“阳痿审判”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但是这段短短几百年的历史仍然值得咂摸咂摸...
这显然不是一种对女性友好的审判方式,甚至充满恶意——女性没有婚姻中的主动权,当她遇到一段糟糕婚姻,唯一能结束它的理由,竟然只能是丈夫性能力不足。
有人说,这不挺好么: 一旦妻子主动要求离婚,丈夫就得上法庭接受公开处刑,经历一次社会性死亡。这种对羞耻的恐惧就 可以让男性善待妻子,不失为一种间接的制约。
可问题是,一旦男性接受了这次“公开处刑”,证明了自己的性能力,他的妻子又将会面对什么?
所以“阳痿审判”渐渐消失了,因为它的“制约”效果实在非常有限。
你看,历史常常验证,那些单纯建立在“性”与“生育”基础上的婚姻关系,总是不那么牢靠。
Reference:
Smallwood, K.(2019, June 5). That time women could divorce their husbands by having intercourse in court. Today I Found Out. http://www.todayifoundout.com/index.php/2019/06/that-time-women-could-divorce-their-husbands-by-having-sex-in-cou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