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 群

你不必尽善尽美，

你不必顶礼膜拜。

穿过茫茫的沙漠，心怀忏悔。

你只须放开体内那野性的温柔

爱其所爱。

向我倾诉你的绝望，我也会诉说我的惆怅。

此时，地球依然在运行。

此时，太阳和晶莹的雨珠

正越过风景如画的大地，

越过原野和丛林，

越过山脉和河流。

此时，高高飞翔于碧空中的雁群

又在匆匆地赶着回家的路程。

无论你是何人，不管你有多么孤寂，

世界展现于你的面前，给予你丰富的想象力，

它像雁群那样向你呼唤，声声尖厉感人﹣-

那叫声反反复复地提醒你，

你是家中的一员。

美国诗人玛丽·奥利弗《梦之作》。 选自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心灵的慰藉》 一书 。

这是程教授比较喜欢的一首诗。 她后来在自己的专著《寻归荒野》中用较大的篇幅去诠释了这首诗的意义， 那是一种“牵肠挂肚的痛苦--活着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要死的人，要死的人看着活下去的人”。

今天是你和大家告别的日子，你可听见那声声的雁鸣，“你是家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