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点争鸣中美商贸联委会中的双方承诺及后续工作

王雅平

　　2011年2月17日轰轰烈烈的第21届中美商贸联委会和胡锦涛主席访美期间的胡奥峰会分别在去年12月和今年1月落下帷幕，且硕果累累。在经贸关系上，中美双方达成多项共识与协议。本期《卡内基中国透视》研究了中美商贸联委会与胡奥峰会的主要文件，总结了针对中美各自的主要诉求所达成的谈判结果，并根据双方所作的承诺罗列了中美两国政府在各自体系下需要推进的后续工作。

总体评价

　　中美商贸联委会后，美国贸易代表处和美国商务部各在其网站上发布了《新闻公布》与《成果简报》。胡奥峰会的最重要成果文件则是两国领导人签署的《中美联合声明》。

　　在平衡两国经济的整体问题上，《声明》中两国约定“美国将重点减少中期联邦赤字，确保长期财政可持续性，并对汇率过度波动保持警惕。”“中国将继续加大力度扩大内需，促进服务部门的私人投资，更大程度地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中国将继续坚持推进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增强人民币汇率弹性，转变经济发展方式。”

　　除了总体经济协调外，中美双方还各自有一些诉求。美方的主要诉求是知识产权、自主创新、政府采购和市场准入等。中方的主要诉求为中国企业对美投资、市场经济地位及美国高科技出口管制。
值得注意的是，《中美商贸联委会成果简报》主要体现美方诉求所取得的成果，而中方诉求只有在《中美联合声明》中才有所体现。

　　对于此次商贸联委会，美国商会高级副会长薄迈伦（Myron Brilliant）在一次卡内基会议上说，“之所以这次商贸联委会超过了我们的期待——从很大程度上是这样的——是因为这次会议之后紧接着便是胡锦涛主席的访美之行。”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的2010年12月16日发布的《中国市场情报》（China Market Intelligence（CMI））通讯中也指出，“根据与几位参会的美国官员的谈话，中方代表对美国的关切作出了比以往的商贸联委会更明显的进展。这部分归功于1月胡主席的访问在即，也是出于中国想要缓和中美关系紧张的意愿。”

各自诉求与后续中方诉求美方承诺后续工作

　　中国企业对美投资“两国领导人认识到培育开放、公平和透明的投资环境对两国经济和世界经济的重要性，重申双方继续致力于推进双边投资协定谈判。双方认识到成功的双边投资协定谈判将通过促进和保护投资，为双方投资者增强透明度和可预见性，支持开放的全球经济。”（《声明》第28节）在双方继续有关双边投资协定的技术性谈判的同时，美国政府需首先完成对其自身投资政策的跨部门审议，才能投入到与中方的实质性双边谈判中。

　　而美国政府对其投资政策的跨部门审议因在劳动与环境保护尺度上的分歧已耽搁一年多之久。

　　市场经济地位“中方欢迎美方承诺通过中美商贸联委会以一种合作的方式迅速承认中国市场经济地位。”（《声明》第28节）“通过中美商贸联委会以一种合作的方式迅速承认中国市场经济地位”乃是几次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成果中的原话。因此这里仅为重申。

　　2010年夏时，此言即引起中国媒体锣鼓相庆，称“美国将迅速承认中国市场经济地位”，俨然已到了胜券在握的地步。但笔者认为这一句话在翻译上有细微偏差。英文原文的确切翻译应为美国致力于“通过中美商贸联委会以一种合作的方式向着承认中国市场经济地位的目标迅速推进。”

　　无论词藻如何推敲，美国承认中国的市场经济地位还存在诸多障碍。根据美国《1930年关税法案》，中国需满足货币的可兑换、工资自由谈判、外国投资、政府对生产资料的所有或控制程度以及政府对资源分配的控制等多个条件，才可获批准。这前后的行政、司法程序耗时也可能很长，而中国也即将在2016年自动获得市场经济地位。

　　美国高科技出口管制“中方欢迎中美双方讨论美国正在推进的出口管制体系改革，以及在符合美国国家安全利益的前提下这一改革对美向包括中国在内的主要贸易伙伴出口的潜在影响。” （《声明》第28节）奥巴马政府需要推行出口管制改革，以使一些不太敏感的高科技产品能够出口到中国。

　　这里的措辞体现了奥巴马政府的一定决心。开放一些不太敏感的高科技产品出口到中国，也可以帮助平衡美国对中国的贸易逆差，帮助美国危机后经济的恢复以及就业。

美方诉求中方承诺后续工作

　　知识产权软件正版化 “中国正在建立政府机构的软件资产管理系统，将软件作为财产纳入中国的资产管理系统，以更有效地实施软件正版化。在现在和未来的预算中，中国都专为购买、更新和替换各政府机构所用的软件拨款。中国宣布将进一步促进企业使用正版软件，并宣布30家中国重要国有企业参加政府/企业伙伴试点项目。”（《成果简报》）

　　网络侵权责任 “中国司法部门正在为起草相关司法解释进行研究。在这一过程中，中国司法部门将对包括网络中介人责任在内的若干问题进行深入研究。” （《成果简报》）

　　图书馆对知识产权的保护、专利权/标准以及房产出租者的职责/责任中国国务院在2010年10、11月先后发出多项文件——《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做好政府机关使用正版软件工作的通知》、《打击侵犯知识产权和制售假冒伪劣商品专项行动方案》等——要求各级政府机关全面使用正版软件。对需要采购的正版软件，财政部门给予必要的资金保障。

　　在贯彻落实上，中国承诺将“进行审计以确保各级政府机关使用正版软件，并依法公布审计结果。”（《联合声明》第27节）

　　据中国国家版权局1月6日公布，截止到2010年底，已有31家中央国家机关完成软件正版化检查整改工作，共采购安装正版软件19827套（国外软件产品13657套、国内软件产品6170套），采购资金2211万元人民币（国外软件产品1832万元人民币、国内软件产品379万元人民币）。中国计划在2011年5月底前完成中央国家机关软件正版化专项检查和整改，于2011年10月底前完成省市县级政府机关软件正版化检查和整改，并同时推进国有企业软件正版化工作。

　　在长期上，中国需要不断加强知识产权的宣传教育，通过社会监督、舆论监督和司法打击并行来贯彻落实对知识产权的保护。美国也需认识到这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自主创新与政府采购“美中两国不制定亦不保持以知识产权开发地或所有权所在地作为政府优先采购产品和服务的直接或间接条件的措施。” （《成果简报》）

　　“在政府采购案中，中国将对国内外商投资企业以及中资企业生产的所有创新产品一视同仁。”（《成果简报》）

　　“中国的创新政策与提供政府采购优惠不挂钩。” （《联合声明》第27节）中国将进一步修订《政府采购法实施条例》，尤其是美国最为忧虑的第9项条款。“中国将于2011年修订其重大技术装备目录，并发布草案供大众评议。修订措施将不会用于进口替代或出口补贴，也不会作为针对国外供应商的歧视性规定。” （《成果简报》）

　　中国将“在世贸组织政府采购委员会召开2011年年终会议之前向委员会提交一份全面的《政府采购协议》二次修订提案。” （《成果简报》）

　　中国还将把自主创新政策与提供政府采购优惠脱钩的讨论扩大到地方政府机关与国有企业。

　　市场准入农业、电信、能源与环保、制药和快递等行业皆有达成协议。其中在牛肉市场上，双方“同意从2011年1月3日起一周内重启牛肉市场准入的对话。” （《成果简报》）

　　在禽类制品上，中国“对来自美国爱达荷州与肯塔基州的禽类制品解除禽流感管制禁令”并同意就其余四个州的禁令“展开进一步技术讨论”。（《成果简报》）

卡内基动态中国外交中国扮演的全球新角色

孙哲，谢韬，John Holden, Geoff Dyer, Robin Lustig

　　2010年11月24日 – 北京 日前，清华-卡内基全球政策中心主办了一场由英国广播公司“今晚世界”录制的特别节目。在该节目中，多位中国高级专家学者讨论了中国在全球扮演的新角色问题，探讨了中国希望通过其日益增长的全球影响力获得何种结果，以及世界对这种结果有何期望。参与节目的专家包括清华大学中美关系研究中心主任孙哲，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谢韬，西诺顿（中国）高级顾问、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前主席约翰•霍顿和《金融时报》北京分部主管杰奥夫•代尔。此次讨论节目由“今晚世界”的罗宾•罗斯提格主持。

中印关系中印关系：朋友还是敌人？

Swaran Singh, 韩磊（Paul Haenle）, 司乐如（Lora Saalman）

　　2010年10月27日 – 北京 今天的中国和印度代表着两个最大的和发展速度最快的经济体。虽然全球经济危机给这两个国家带来了不小的内部和外部挑战，但都没能减慢他们的发展步伐，。中国和印度在很多地区和国际事务上展开合作，但是两国也不断地出现摩擦和紧张关系。清华-卡内基全球政策中心举办的中国与南亚关系对话系列的首届研讨会上，新德里尼赫鲁大学教授斯瓦兰•辛恩讨论了中印两国当前和未来的双边关系问题。本次会议由卡内基的司乐如博士主持。

核不扩散奥巴马的核问题议程表：布拉格演讲之后的18个月

George Perkovich, 韩磊（Paul Haenle）, 司乐如（Lora Saalman）

　　2010年10月10日 – 北京 2009年4月，奥巴马总统向世界宣布了美国的无核化承诺。他的声明是在布拉格进行演讲时做出的，引起了全世界的强烈反响。对于执行此计划，有些国家必须给予美国必要的合作，诸如中国和俄罗斯，这些国家对奥巴马的无核化时间表给予了不同程度的支持。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核政策项目负责人乔治•博科维奇在清华-卡内基全球政策中心对奥巴马的无核化议程表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并分析了该计划执行过程中将遭遇的国内和国际障碍。该次会议由卡内基的司乐如博士主持，并由中心主任韩磊做介绍。

军控科学、技术和太空军备控制

刘斌涛, 崔茂东, 司乐如（Lora Saalman）

　　2010年09月30日 – 北京 科学分析对于未来军备控制十分重要，尤其是对太空军备控制来说。由于空间技术的双重特性长期以来备受关注，准确理解其技术优势，其政治意义是十分重要的。日前，清华-卡内基全球政策中心举办了一场针对空间军备、弹道导弹防御和美国对俄罗斯和中国的国际空间要求的研讨会。与会者包括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研究生刘斌涛、中国工程院战略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崔茂东和卡内基的司乐如。该研讨会为军备控制系列研讨会的第二场。 

国际贸易中国、欧盟以及中欧经贸关系

Helena König, Marianne Gumaelius, Filip Deraedt, 赵可金, 夏佑福, 庞中英, 迈克尔·佩蒂斯, William Adams, 韩磊（Paul Haenle）

　　2010年09月20日 – 北京 日前，清华-卡内基全球政策中心（以下简称“卡内基中心”）主办了一场“中国、欧盟及中欧经贸关系”圆桌会议。会上，欧盟委员会贸易理事会代表团和来自于美国、中国的学者就中国经济状况和中欧经贸关系展开研讨。会议由卡内基中心主任韩磊主持。 

卡内基中文网最新中国军事中国的军事实力

史文（Michael Swaine）

　　《问与答》，2011年1月19日 中国前不久成功试飞了第五代隐形重型歼击机。这令西方担心，中国不久将挑战美国在亚洲的军事霸主地位。由于中国军事现代化稳步向前发展，华盛顿的相关人士产生了种种疑问：中国向海外拓展军事力量并阻止美国插手太平洋地区事务的能力如何？这种能力是否会威胁到美国的利益？ 史文分析了中国的军事集结动向及其战略意图。他认为一种严重的危险正在逼近——中国和美国正日益成为战略竞争对手。双方都需要全面恢复和保持高级别的军事对话，避免两国的军事关系受到跌宕起伏的双边关系的影响，共同担负灾难救助的使命，开启超越以往对话的新型战略对话。 

美国外交奥巴马的亚洲团队将有重大人事变动

Josh Rogin

　　《外交政策》杂志网站，2011年1月4日 在白宫试图重新设定中美关系的同时，奥巴马政府内部负责亚洲事务的数位高级官员，将在未来几个月内离职或担任其他职务。

中国经济中国经济：行动还是做秀？

黄育川（Yukon Huang）

　　《外交官》，2011年1月15日 黄育川在本文中探讨了人民币汇率、贸易平衡、中国消费与投资比重和中国的社会福利系统问题，以及与这些问题相关联的人民币国际化问题。他预测，人民币国际化将扩大，中国出口将保持乐观，进口比重将增加；与保持投资相比，增加消费可能会被给予较低的优先级。 

中美关系美国阻止不了中国崛起我也不相信中国会取代美国

韩磊（Paul Haenle）

　　《齐鲁晚报》、《东方早报》采访，2011年1月12日 清华－卡内基国际政策中心主任韩磊（Paul Haenle）就胡锦涛主席访美接受了《齐鲁晚报》、《东方早报》等多家媒体的采访。在采访中，他谈到了中美互信、朝鲜问题、人民币汇率问题以及中国军事实力增长和韬光养晦战略的问题等。在中美实力对比上，他认为美国阻止不了中国的崛起，他也不相信中国将会取代美国。在韬光养晦战略上，他指出中国内部实际上有很多不同的观点，那些更谦虚更务实的观点在中国以外却不常被听见 

学者文摘《中国对朝政策：新动向？》China's Policy toward North Korea：A New Twist?

朱锋《太平洋通讯》（PacNet） 第60号，太平洋论坛（pacific forum），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CSIS），夏威夷檀香山，2010年12月8日

　　最近，维基解密公布的各国外交机密引起了巨大的政治风波，这其中也包括了中美之间关于朝鲜问题的外交电文。在电文中，中国透露了想要放弃对朝鲜支持的意愿。本文阐述了中国对朝政策转向的可能性以及其可能遇到的重重阻碍。

　　中国近年来对朝鲜在天安舰事件、延平岛炮击事件、朝核问题等方面的支持招致了国际社会的批评。的确，对朝鲜的支持对于中国的国家利益弊大于利。除了国际舆论方面的被动，中国对朝鲜威胁的默许也会使日本和韩国加紧与美国的战略联系；此外，中国与韩国密切的贸易联系，也使其不愿意看到韩国经济陷入动荡。

　　然而，为什么尽管中国决策者已经认识到了现行对朝政策对中国国家利益的损害，却仍然没有对其进行充分的反思和修正呢？作者认为其中一个因素是历史和意识形态的因素。尽管改革开放后，中国对朝政策改变了原来的极左路线，其仍然时不时受意识形态的影响，如“同志情谊”等。此外，中国外交具有“同情弱者、反抗强者”的特点，这使与强大的美国对抗的“弱小的”朝鲜显得难合情理。

　　中国对朝鲜认知的复杂性以及外交决策机构的官僚化使其对朝政策的反思困难重重。这并不意味着中国的对朝政策永远不会变，然而在可预期的将来，中国也有充分的理由不进行改变。历史上的联系、地理上的临近、对政权更迭后果的不确定性，以及对朝鲜难民问题的担忧，都使中国不倾向于冒险，即使现有对朝政策对中国不利。因此，中国对于对朝政策走向举棋不定。中国面临的矛盾可以由国际合作来解决，但关键是中国是否愿意踏出这一步。

《具有中国特色的透明度》Transparency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尼克塔•佩费尔耶夫（Nikita Perfilyev）

太平洋通讯（PacNet）   第5号，太平洋论坛（pacific forum），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CSIS），夏威夷檀香山，2011年1月24日

　　本文论述了增强核武器透明度对世界以及中国的重要性。作者认为，增强核武器透明度不仅对“无核世界”的目标至关重要，也对中国的战略安全益处颇大。

　　目前，世界五大核国家中有四个国家都不同程度地做出了提高核武器透明度的努力，提供关于其核军火库以及武器级别的可裂变核材料（weapon-grade fissile material）的信息。其中比较突出的有最近美国举行的核不扩散条约评估大会（NPT Review Conference），以及美俄签订的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New START）。然而，在此方面， 中国一直没有做出实质性的努力。其核武器的总量以及现代化程度一直是个迷，这使外界对中国核武器的真实情况产生了猜疑。外国决策者为了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往往倾向于大大高估中国的核实力。

　　中国核武器的透明度以及外界对其动机与倾向的信任对世界无核化运动至关重要。从近期来看，它影响着美俄START条约的谈判进程。同时，中国提升核武透明度对其自身也有好处。作者指出，透明度提升可预测度，可预测度提高稳定程度，而稳定正是中国经济发展所需要的；此外，中国可以借此化解国际社会的猜疑，打击“中国威胁论”。

　　作者认为，中国腾飞的经济为其世界第二的军费开支提供了物质保障，其近年来对其核武器的现代化改造也备受瞩目。因此，中国不应该再藏在美俄两个核大国背后，而应该主动出来承担一些提高核武器透明度的责任。中国一直承诺在发展核武器方面保持最大的克制，不搞军备竞赛，只维持最小的核武器数量。如果中国一直履行此承诺，就不用害怕提高核武器透明度会产不良后果。在这种情况下，提高透明度对中国的战略安全稳定百利而无一害。美国也可以增强其导弹防御系统的信息透明度作为交换条件，因为美国导弹防御系统一直被认为是中国核武器现代化的根本动因。

《海上“巡警”：亚太海域的准军事力量》Policing the Waves：Maritime Paramilitaries in the Asia-Pacific

克里斯蒂安•拉米埃尔（Christian Le Mière）

《生存》（Survival）   第53卷，第1期，pp. 133-146

　　本文介绍了近年来亚太地区临海国家倾向于发展海上准军事力量来维护海洋领土主权的趋势，并对这种趋势进行了评价。作者认为，海上准军事力量的发展有利有弊，一方面有利于维护法律和秩序，另一方面也为亚太地区埋下了冲突的隐患。

　　首先，作者详细介绍了亚洲主要临海国家海上准军事力量的发展。作者指出海上准军事力量的发展有三大趋势：第一，规模和权限逐渐扩大，从法律与秩序的维护（如打击走私、非法捕鱼和海盗等不法行为）到在争议海区巡逻，维护国家海上主权等辅助正规海军等职能；第二，将海上巡逻职能集中在一个或极少数组织中；第三，建立独立于正规海军的海上准军事组织。

　　日本拥有亚太地区规模最大的准军事力量——日本海上自卫队（JCG，Japanese Coast Guard）。中国的海上准军事职能分散在至少五个组织中：中国海关（General Administration of Custom）的反走私队伍，公安部下属的海洋警察（Maritime Police），农业部下属的中国渔政执法大队（Fisheries Law Enforcement Command），国家海洋局下属的中国海监（China Maritime Surveillance），以及交通部下属的中国海事局（Maritime Safety Administration）。韩国的韩国海岸警卫队（South Korean Coast Guard）也是东北亚地区较有影响力的准军事力量。此外，台湾地区和一些国家也有小规模的海上准军事力量。

　　作者接着分析发展海上准军事力量的利弊。从有利的方面来说，首先，海上准军事力量有助于打击海上犯罪行为，维护法律和秩序。由于一些海上问题具有国际性，海上准军事力量的存在有助于各国在这些方面进行合作。其次，由于海上准军事力量有限的武装以及其次要性和辅助性，它给冲突双方提供了一个更为温和的选择，使双方能够在减小军事冲突风险的前提下坚定地表达自己的领土主张（准军事力量的这个特点也是其快速发展的重要原因）。最后，同样由于其有限的武装和实力及其海上属性，准军事力量之间的冲突更为可控，能够防止冲突的升级，并且远离大陆民众以及媒体的视线。

　　然而，海上准军事力量的发展也给亚太地区的安全带来了隐患。首先，其规模的增长意味着其覆盖的海域将越来越广；其次，由于准军事力量之间冲突的风险与成本较低，双方可能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反而更大；最后，海上准军事力量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国家无法通过政治途径解决海洋领土争端，而不断发生的海洋小冲突会使双方解决问题的氛围恶化。

　　总之，虽然作者承认海上准军事冲突不太可能升级为海战，并且海上合作会增强国家间的互信，他担忧这些小冲突可能成为双方大冲突爆发的导火索。由于亚太地区国家海上领土争端的复杂性，海上准军事力量的存在为此地区的安全埋下了隐患。

《莫斯科为什么说“不”：利益而非心理问题》Why Moscow Says No：A Question of Russian Interests, Not Psychology

安德雷•施莱弗（Andrei Shleifer），丹尼尔•特莱斯曼（Daniel Treisman）

《外交事务》（Foreign Affairs）   2010年1-2月，第90卷，第1期，pp. 122-140

　　本文主要分析俄罗斯在重大国际事务上对美国采取不合作政策的深层动机。很多学者试图从心理学角度去分析俄罗斯不合作行为的根源，如将其归结于对美国“国际警察”儿童般的叛逆，被伤害的自尊，妄想症与进攻性，以及冷战思维等。然而作者认为，俄罗斯的行为更多源自于对国家利益的理性考虑，而并非心理因素。美俄关系僵局的根本原因是两国缺少共同利益，而认识到这一点对于今后美俄关系的发展至关重要。

　　首先，作者论述了俄罗斯的主要国家利益，以及美国在帮助俄罗斯实现其利益的有限性。作者将俄罗斯的利益分为三部分：经济繁荣、在前苏联国家建立并维护友好政权、以及打击国内恐怖主义势力（车臣伊斯兰极端势力）。这三点对维护俄罗斯的政治稳定至关重要，然而美国对这些利益的实现作用甚微。从短期来看，俄罗斯的经济繁荣将依赖于资源（尤其是油气资源）的出口。然而俄罗斯的主要出口国为欧洲国家和中国，因此美国不仅不能帮助俄罗斯的能源经济创造财富，反倒由于希望欧洲摆脱对俄罗斯的能源依赖，对俄罗斯的能源经济形成竞争和阻碍。在其他经济领域，欧洲和中国对俄罗斯的重要性也远远大于美国。此外，对于俄罗斯与前苏联国家的关系，无需赘言，美国在东欧鼓动颜色革命以及北约东扩的趋势时时刺激着俄罗斯的神经。最后，在反恐方面，虽然美俄存在合作的空间，但由于双方对反恐手段的认识不一致（如人权与反恐的平衡问题），美俄的合作常常受挫。
其次，作者阐述了美国的主要利益——维护国际领导地位、气候问题以及国际经济复苏。鉴于俄罗斯重要的地理位置、安理会的一票否决权、与解决问题关键国家的历史联系、以及有核大国与能源大国的地位等因素，俄罗斯对于美国目标的实现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况且，俄罗斯在这些问题的解决上也有利可图。然而俄罗斯对于是否在这些方面与美国合作举棋不定。恐怖主义与核扩散是美国国际领导地位的主要威胁，然而大多数情况下，俄罗斯在对待阿富汗塔利班政权、伊朗以及朝鲜的核问题上，出于自身经济与安全的考虑选择不与美国合作。两国在气候与经济问题上的合作同样困难重重。
作者最后指出，尽管美俄关系由于缺乏共同利益而阻碍重重，但两国关系的前景还是比较乐观的。虽然俄罗斯处处和美国“作对”，但其在政治、经济以及文化等方面都在与欧洲（尤其是西欧）积极靠拢。作者认为，假以时日，俄罗斯将与欧盟越来越近，并且最终有可能加入欧盟。美国要做的，是要让俄罗斯在与欧洲的密切接触中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而不是急切地对其进行“民主改造”。

《再思考：美国衰落》Think Again：American Decline

戈登•拉克曼（Gideon Rachman）
《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   2011年1-2月，第184期 ，pp. 59-65

　　本文主要讨论美国是否处在霸权衰落的过程中。作者通过反驳否定美国霸权衰落的几个观点得出结论：美国虽然目前仍在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