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4月18日(東京時間) 星期六,東京天氣睛暖。美國杜立德中校﹝James H﹒Doolittle﹞率80位飛行員,以16架B–25雙引擎轟炸機同時分炸日本東京,橫濱,大板、神戶,距日軍偷擊珍珠港僅四個月,東京中午街頭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毫無預警下,杜立德機群飛進日本領空,各投下四顆炸彈,轟炸時間雖僅三十秒,對日本人心裡的震憾,自不待言。戰果的後續擴張,影響日後中途島戰役,為日本的失敗埋下了伏筆,開啟日本投降的關鍵性契機。
日本於1941年12月7日偷襲珍珠港後,美國即積極謀劃還以顏色,但當時沒有一個陸地機場夠得上轟炸日本本土的距離。使用航空母艦,則必須馳近海空戒備森嚴的日本海域,危險極大,且難以完成任務。美軍當局經過仔細研究,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方案:在取得中華民國政府同意後,改裝陸軍航程較遠的B-25轟炸機從航空母艦上起飛,返航時在中國著陸。這樣既可以轟炸日本,又可以使航空母艦保持在日本陸上轟炸機的作戰半徑之外。此即為二戰中的著名的「杜立德行動」(Doolittle Raid)。杜立德機群飛進日本領空,投下炸彈,給日本人帶來損害是士氣和民心,日本軍民心裡震撼自不待言。也爲中國帶來逾25萬軍民犧牲,財物損失不計其數的惨重苦難。
美國空襲東京行動雖然沒有對日本戰力上造成巨大傷害,但是足以證明美軍在中國政府配合下,已有能力空襲日本本島,因此日本必需抽調中國戰場和太平洋前線戰機回防本土,導致同年6月中途島﹝Midway﹞戰役,美勝日敗。自這場以戰機為主的激烈海戰後,美軍在太平洋爭戰中由節節敗退,轉為處處反攻獲勝,美軍取得太平洋戰區的主動權,比較更方便讓B-29去轟炸日本本土。不再使用中國的機場,在這以前美軍12架B-29轟炸機。從中國雲南陸良機場起飛轟炸日軍。完成任務後,續飛太平洋島嶼上的機場,在那邊執行轟炸任務。經過1個月左右,再飛回陸良,繼續執行轟炸侵華日軍任務。
美軍在中途島戰役大勝後,展開太平洋跳島戰,攻克塞班島後接著進攻天寧島;天寧島在塞班島南方5.6 公里(3.5 哩), 被美軍攻佔後,修築6條2,400公尺飛機跑道以符合B-29轟炸機之起降需求,成為極具戰略影響的島嶼,自此B-29開始攻擊菲律賓、琉球群島以及日本本土,成為盟軍轟炸機可以天天轟炸日本本土的重要基地,而非以往隔幾天才炸一次的情況。美國於1945年以B-29在廣島和長崎所投的兩顆原子彈就從天寧島裝載起飛。現在天寧島號稱太平洋上的拉斯維加斯。國際機場佔地面積為800公頃,可供波音727及737客機升降。
日本本土第一次遭外機空襲是中華民國單獨抗戰時,中華民國空軍徐煥昇和佟彥博等人在民國27﹝1938﹞年3月以兩架馬丁B–10型轟炸機(編號1403、1404)於深夜自浙江寧波起飛空襲日本長崎、福岡投下六種心戰傳單十餘萬份。並飛越久留米、佐賀等日本空軍基地返航。不但提振當時國內對日抗戰的軍民心士氣,更代表國軍有能力跨洋遠征,將兵力延伸至日軍國土境內,在抗戰中寫下光輝一頁。中華民國政府遷臺後,徐煥昇曾任空軍總司令,退役後出任中華航空公司董事長。佟彥博於1942年抗戰中,在第二大隊大隊長任內殉國,時年32歲。
杜立德機群在炸東京等日本城市後預定降落的中國衢州機場,和美軍第十四航空隊所使用的陸良機場都是幾萬中國工人在缺乏機械設備下修建的,男女老少,日夜趕工。他們用大塊岩石鋪底,然後往上一層一層鋪越來越小的石塊和鵝卵石。到最頂層鋪細沙,再用人力拉動的大石頭滾壓結實,供飛機起降。除美軍外,中美空軍聯隊亦以陸良機場為基地。這一兩國空軍共同使用同一機場的模式,在美軍恊防臺灣時也曾有過,臺中清泉崗機場就是其中之一。
陸良機場除了駐紮作戰部隊以外,也是美軍在中國空運部隊的重要基地之一。美國的空運飛機,運輸租借物資,越過中印間的駝峯以後,降落陸良,經由這裡分配轉運到各地。至於回航印度的飛機,則大都運些中國對外貿易的輸出物資,如錫、銻、桐油等等,也多在這裏裝上飛機。陸良機場上所常見有B-24四引擎重轟炸機,B-25型雙引中型轟炸機,B-29超級空中堡壘;P-51戰鬥機,P-47高空戰鬥機,P-61夜間戰鬥機,以及P-38快速偵察機。四引擎C-5r運輸機,和雙引擎C-46及C-47運輸機,這些均具較大的載重量運輸機,自從中印航線(二戰中著名的鴕峯航線)開通以來,就一直肩負起維繫中國對外交通運輸的重任。
杜立德機群在東京上空短短的「三十秒」轟炸後,迅速飛離,依原定計劃飛到中國浙江的衢州機場,惜因轟炸時間提前,導航機因受日軍防空砲火擊傷,來華途中墜海,以及延誤聯絡時間,未掛副油箱,回程油料不足等原因,導致美軍轟炸機群,紛紛在浙東附近迫降。日軍展開搜捕返航因油盡迫降中國的美軍飛行員,在從象山和南昌俘獲的八名美國飛行員口中,〔其中三人立遭槍決或斬首,一人死於日本獄中,四人在戰爭結朿後獲釋。〕知道B-25轟炸機隊的加油地點是衢州機場後,為摧毀浙贛兩省的中國空軍機場,以阻止美軍利用中國機場,起降轟炸日本本,集中9個師以上的兵力,發動了大規模的浙贛戰役。1942年5月15日,日軍對衢州發動大規模進攻,衢州於6月6日陷落。日軍破壞浙江的衢州、麗水和江西玉山等機場。在三個月的戰役中,日軍深入華東腹地六百華里,蹂躪六萬方華里的地域,所有美國轟炸機隊員曾經到過的鄉間民房,都被燒毀。中國人民慘遭殺戮,連小童也不倖免。某城市只因居民曾填平附近飛機場中了炸彈的凹洞,就被夷為平地。但國軍也讓日軍在進攻衢州的過程中,付出沉重代價,5月28日,日軍在蘭溪市郊遇國軍63師頑強阻擊,日軍師團長酒井直次中將和4名幕僚在蘭溪城郊被擊斃。
日本關東軍駐哈爾濱的731部隊和駐南京的1644部隊在浙贛戰役中,大量使用細菌武器,施放霍亂、傷寒及腺鼠疫的病毒,殘害中國軍民。日軍在此次行動中殺害的人數,比後來廣島、長崎兩地原子彈爆炸中死亡的人數還要多。據1942年9月2日《浙冮東南日報》消息:『衢縣敵潰退時,在城內外大肆縱火,城外民房盡成瓦礫,城內民房亦僅存十分之一。」
美國時代雜誌出版之WORLD WAR II記載杜立德機群中迫降點離日軍最近的只有2公里,書中同時提到日軍對中國平民協助美軍而屠城夷村。【…To retaliate against the Chinese for rescuing and harboring the Americans, the Japanese launched a ruthless three-month reign of terror, slaughtering thousands of Chinese civilians and lying waste entire towns and villages】。中國人對杜立德空襲日本一事,付出的代價是可怕的。
當杜立德的機組員跳傘降落在中國東部時,許多中國軍民提供他們食物與庇護之所,飛行員們則回贈一些小禮物來表達感謝之情。杜立德的隊員壓根也想不到,一些小小的禮物,成為這些善良人士家毀人亡的閻王令。一位比利時傳教士後來回憶道:「這些用來感謝中國人民熱情招待與保護的小禮物,如手套、銅板等等,在幾週之後卻成了他們曾經在此駐足的鐵證,讓他們的朋友飽嘗苦刑,甚至成了他們朋友的催命符。」日本部隊發現一名農夫曾經協助杜立德的隊員,於是「用一條毯子把他綁起來,浸在汽油裡,然後強迫他的妻子點火,將他活活燒死」。還有個中國人對《紐約時報》透露:「從那些僥倖逃過一死的村民口中,我們聽到許多殘忍野蠻的故事,根本不忍轉述。其中有一項前所未聞,那就是吃人。除此之外,日軍的行徑幾乎包括了所有你能夠想像得到的暴行。」
蔣介石後來拍電報給小羅斯福,轉述日軍對中國人民的暴行:「在東京出其不意地遭到美國轟炸之後,日軍開始在許多美軍飛行員跳傘逃生的中國沿岸,展開報復行動,屠殺了這個地區的每一個男女老幼。我重複一次,日軍屠殺了這個地區的每一個男女老幼。」蔣介石並沒有誇大其辭,一位美軍將領在他的回憶錄裡寫到這次報復行動時,也說道:「在三個月內,中華民國國軍部隊陣亡和平民慘遭日軍屠殺的,有二十五萬之眾。」
中國人為杜立德空襲東京付出如此可怕的代價,一直未出怨言。在抗日戰爭中,他們在淪陷區(日本佔領區) ,救助美國飛行員的努力,仍然未曾稍懈。今日還活的成千成百的美國飛行員們,其生命實得中國農民、和軍人的賜與。日侵華期,中國人深知一旦給日人偵知曾協助美軍,他們自身、家屬和村民都不免有殺身之禍,然而他們還是冒險犯難救助護送美軍到安全區。
美機空襲日本使美國民心士氣為之大振。美國各大報刊大幅報等:「杜立德立奇功、創奇跡。」杜立德被美國國會授予榮譽勳章,並由中校晉升二級為準將。
杜立德率隊空襲日本是突然而至,投彈後迅速飛離。曾有人問:美國轟炸日本首都東京的機群,由何處飛?羅斯福說:「香格里拉。」這段談話,正是美國民眾想要聽到的,有助於強化心理戰力,證明了美國有反擊的能力。
「香格里拉」一詞出自美國小說家詹姆斯‧希爾頓(James Hilton)所著小說「出發的地平線」(Los Horizon)書中所說的仙境,一個位在喜馬拉雅山區的虛構地名。
「香格里拉」不久成為家戶曉的名詞,從二次大戰期間到現在有一首受大家喜歡的歌曲–「我美麗的香格里拉,我可愛的香格里拉,我深深地愛上了她,愛上了她,…」就在那時譜成。
美軍杜立德中校一行是在1942年4月初乖航空母艦黃蜂號在四艘軍艦護航下由舊金山出發。當時美軍戰機航程不足,故決定用陸上轟炸機B-25在航空母艦上起飛,轟炸日本本土,在中華民國同意下,美軍炸完日本後飛中國淅江省衢州機場降落補給油彈,人員休整後再飛去炸日本。炸過後,再飛回航空母艦補給油彈,再去炸日本,炸過之後,又再飛回衢州機場。如此穿梭轟炸,將可對日本造成心理上與實質上損害。自身或有嚴重傷亡,亦所不惜。這就是二戰史上著名的『杜立德行動』。
戰後杜立德在書中記述了這次空襲的經過:「被挑選的飛行員集中在佛羅里達州埃格林機場進行訓練。幾個月後,轟炸機登上母艦"大黃蜂"號,決定由10架飛機轟炸東京,3架炸橫濱、另外3架分別轟炸名古屋、大阪和神戶。1942年4月1日,杜立德率80名機組人員在美國加州海軍基地登上“大黃蜂”號航空母艦。13日,“大黃蜂”航空母艦穿過北太平洋風暴區,到達阿留申群島和中途島之間的指定地點,會合西哈爾海軍中將的“企業”號航空母艦,組成“邁克特遣艦隊”。秘密向西行進。由于忽略了國際換日線,這一錯誤導致艦隊比計劃提前一天接近起飛點」。事情總和時間產生巧合,美軍在完成任務前,基於安全和突擊的考量,並未向華盛頓報告此一情況,華府也就未能通報中國,導致杜立德機群於夜晚飛到中國浙冮沿海時,被誤會日機來襲,發佈警報,實行燈火管制。美軍飛行員在耗盡油料後,棄機跳傘。
杜立德書中說「18日凌晨3時,距東京650海浬,“企業”號雷達發現目標:左舷12英里處有兩艘日艦。于是,艦隊立即改變航向。半小時後,艦隊又重新朝西行駛。氣候惡劣,軍艦顛簸劇烈。天快亮的時候,“企業”號派出3架飛机偵察前方200海浬水域。飛行員透過灰蒙蒙的大霧發現了日本巡邏艇。飛行員立即報告:“發現日艦艇,北緯36度零4分,東經153度10分,方位276度,距離42海浬。為慎重起見,西哈爾下令,所有艦隻向左轉舵。過了不到1小時,“大黃蜂”號也發現了被日本海軍徵用的“東丸23”號。東丸23”號雖遭擊沉,沉沒前可能已發報發現美艦。”接著,艦隊又發現1艘日本巡邏艇,距艦隊只有6浬。西哈爾下令:擊沉。”並下令大黃蜂號航空母艦上的杜立德機群出動,祝杜立德中校及全體飛行員幸運,平安!上帝保佑你們!這比預定的起飛點遠了200海里,比預定日期提前了一天。機組員在任務簡報時,才知目標是東京等日本本土城市。
第一架由杜立德駕駛,“大黃蜂”號航空空母艦的跑道長度只有467英尺。這架陸軍用的飛機雖經改裝,左翼仍伸在航空母艦左舷外。杜立德開足引擎馬力,機輪擋板移開,飛機向前衝去,左輪沿著飛行甲板左舷一側的白線搖搖擺擺地迎著強風加速後,在航空母艦被浪頭抬起來的一剎那,猛然升空。16架B-25轟炸機一架接一架順利起飛。同時,美艦隊改變航向,轉彎90度,以25海里的時速撤離該海域。」
杜立德等不顧回航中國油料或將不足,提早二小時在較遠距離發空擊。基於無線電保密,炸完後才向華盛頓報告。衢州在收到美方經重慶輾轉通知美機提早到達消息時,已是午夜十二時。衢州機場雖照原約,在午夜時開亮了全部燈火。而提早二小時到達的杜立德等於油盡、迷途、黑暗、與天氣轉壞的情形下,已紛紛迫降中國東南沿海各地。造成機群未能安全著陸的另一重要原因是攜帶無線電的導航機在空襲中,被日本防空砲火擊傷,在飛華途中墜毀,〔一人跳傘死亡,二人落海失〕而無法和地面聯絡。
B-25轟炸機黑夜中在中國沿海盲目飛行,無法降落,燃料用罄後,3號機、5號機、10號機、11號機和12號機的飛行員,都在衢州附近上空跳傘;4號機、13號機、14號機上的飛行員,在上饒附近跳傘,飛機隨之墜毀。從這8架B─25上跳下來的飛行員,從4月19日起,陸續由當地軍政人員或老百姓送到安全地點。在日本本土被擊落的美軍,三人立遭處死,一人死於獄中,四人於戰爭結束後生還。
其中一架迫降在浙江省三門縣南田島,近處就有日軍據點,侍日軍趕到,美軍已被中國軍民救援移走。另一架迫降蘇聯海参崴,飛行組員五人遭俄拘留,十三個月始獲釋,1943年經伊朗回美。
B-25轟炸機群的飛行員,背上都縫著中華民國的國旗,大多數會講『衢州』、「蔣介石」這兩個中文名詞,還有幾位會書寫出發前上級告知的赴集中地點的中文求救信。
由大陸遷臺的錢南欣先生,曾經負責接待獲救美飛行員的工作。他在日記中寫道:「四月十九日上午九時許,由農民送二位美軍飛行員來。對農民的見義勇為精神,表示謝意,留下姓氏而去。嗣知二位飛行員經過衢州飛到常山上空油料用罄,跳傘落入稻田里,雙腿插入田泥很深。大清早農夫上田,眼見有人直立田中,背面挂青天白日國旗,還有『蔣介石』三個字,立刻從泥淖中將他們扶出,清洗後用牛車送來石頭山。」另一位飛行員跳傘後,降落傘纏繞樹梢,當時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傘和索緊纏身上無法解脫,且已筋疲力盡,自然而然睡著了。次日樵夫行經山頂,見樹叢頂上有紅黃色布條隨風飄蕩,但視距甚遠,必須繞過另一山巔方可看清楚。那棵巨松還斜懸深谷。飛行員曾經掙扎,今晨初露,覺醒向下一看,大驚失色,原來自己懸在千仞之上。樵夫回來邀集牧童等身手矯健青年五六人共同救援,翻山越嶺送到平地小山村。鄉間男女老少齊集廣場,有送水洗濯,送茶水飯菜,再由二三少年護送到石頭山。總站方面也向所轄地方機關去函致謝。』
5號機駕駛員戴維‧瓊斯上尉和副駕駛羅斯‧懷爾德中尉落地後相遇,兩人結伴而行,在玉山受到當地軍民的熱烈歡迎,換上了乾淨的國軍軍服,飽嘗了一頓豐盛飯菜,然後被送到衢州,此後幾天,機組的其他成員也由國軍部隊及地方官員與民眾的護送下陸續抵達衢州。北洋村農民劉芳橋發現了腿部受傷的爾斯‧歐祖克,他邊扶邊背,從早晨6點一直到晚上7點,走了三十多里山路,才將他送到村公所。年僅20歲的機械師兼機槍手雷蘭德‧法克特跳傘時墜崖身亡。北洋村老百姓按中國人的習俗,夜里在山上守尸,以防屍體被野獸吃掉,次日用上好棺木入殮後,順流運送至縣府。
杜立德和他的1號機組成員是在臨安獲救的。他在西天目山浙西行政專員公署休息了幾天,然後由一位軍官和一位譯員率兵護送到駐衢州。此時日軍已策動進攻衢州,情況異常緊急。4月29日,杜立德等人在中國軍民掩護下先後脫出日軍搜捕範圍和封鎖線,沿途由國府軍警保護,奔赴衡陽。5月3日,杜立德一行由衡陽機場登機飛往重慶。在重慶短暫逗留期間,杜立德中校受到了蔣介石夫婦的接見,還獲頒中國民國勳章,並從中國戰區副司令史迪威將軍那裡知道了自己已經被美國提升二級為准將。参與此次任務的美軍機組人員均各升二級。回到美國的飛行員們,不久又重返戰場,其中12人在戰鬥中犧牲。
在中國軍民協助掩護下,杜立德機隊50餘位獲救美軍,先後脫出日軍封鎖線,間關取道重慶平安返回美國。他們在所寫報告中,都提及中國盟友的英勇義行,在日本投降後紛紛寫信給當時冒險協助他們脫離日軍圍捕的民眾,只是很多人慘遭日軍殘酷殺害,在血與火的劫難後,已無法收到這份感謝。戰後杜立德出任美駐英第八航空隊中將司令。
杜立德曾在1976年曾寫信到台北給 先君毅成公:「親愛的阮先生,我們非常感謝中國友人為我們建築機場,及照顧我們的機員。由於攜帶導航無線電的飛機,在來到中國途中墜毀,所以在中國機場,沒有信號,引導著落。此次轟炸日本,我們並沒有提供太多的消息,為了要造成驚人的效果。--------杜立德敬上 1976年5月27日。」
先君 毅成公在抗戰時任浙江省民政廳長,曾奉令協助督建衢州機場,據見告,自民國三十年冬起,修建衢州機場,嚴寒酷暑,均未一日停工。農曆春節,衢州附近各縣縣長,有於元旦日親自負木,步行數十里,赴衢州参與擴建機場,民眾皆放棄過年休息,長途跋涉,入山伐木,肩負赴工,各縣樹木,砍伐殆盡,天寒道阻,毫無怨言。日機空襲頻繁,民眾皆伏於水溝樹木下,敵機離去則照常施工,或因終日遭日機掃射轟炸,則通宵達旦趕工,至民國三十一年四月初,在限期內完工。
1942年4月18日先君 毅成公正在臨海縣巡視,住於望天臺醫院陳院長宅中,深夜接沿海各縣電話報告杜立德機群迫降,立即通令迅予救助,儘速護送後移,脫離日軍搜捕圈。並囑立刻趕製大號棉襖與商洽望天臺醫院陳省幾院長,美軍所有受傷人員,概送至該院治療休養。
杜立德戰後所寫「東京上空三十秒」書中提到非淪陷區的浙江臨海望天臺醫院陳省幾院長為美軍醫療傷勢,其中有傷重者二三人,住院近二個月。戰爭結束不久,美國政府邀請陳醫生赴美訪問,並給予其公子在美學醫的獎學金,政府及學校,均侍之如上賓。臺北中央日報出版的蔣總統祕錄第十三冊第三十九頁,刊有當時美國空軍穿著大棉襖的照片,可能就是其中一部份的健兒。
美國鑒于杜立德對空軍的傑出貢獻,在他退役後,1985年,雷根總統授予杜立德四星上將軍銜,1988年布希總統授予他美國最高文職勛章──總統自由勛章。
中華人民共和國與美國建交後,美國政府曾邀請當年協助過杜立德機隊機組人員的倖在者及親友到美國參訪,表達感謝致敬之意,並和杜立德機隊機組人員重聚。1992年3月13日,中國的五位耄耋老人登上飛往美國的飛機,此行是應時年95歲的杜立德將軍之邀,參加杜立德轟炸機隊協會舉辦的『杜立德行動50周年』慶典活動。這五位老人是:曾健培、陳慎言、朱學三、劉芳橋、趙小寶。
在『杜立德行動50周年』紀念會上,喬治‧布希總統對這段歷史作出了高度評價:『在突襲以後,那些善良的中國人不顧自己的安危,為我們的飛行員提供掩護,並為他們療傷。在具有特殊意義的時刻,我們也向他們表示崇高的敬意,感謝他們作出的人道主義努力,是他們的幫助才使我們的飛行員能夠安全返回。杜立德行動雖然已經過去半個世紀了,但這些英雄們一直受到美國人民的敬仰和尊重。我們永遠不會忘記他們作出的偉大功勛,也永遠不會忘記為自由和正義事業作出貢獻的中國人。』
好萊塢曾綜合各地中國民眾毀家杼難,義救美軍飛行員免遭日軍虐殺的事蹟拍成電影「忠義之家」,字幕特別聲明向中國死難的男女老幼軍民致敬。片中也重現中國民眾在缺乏機械設備下,用雙手以勞力,在天寒地凍中、不畏日機轟炸掃射下搶建機場情境。
根據飛行員特德‧勞森本人經歴所寫的的回憶錄改編由范強生主演的《东京上空的三十秒》(1944年攝製,曾在臺視播出),和2001年由華狄迪斯奈公司拍攝的《珍珠港》影片中都有這頁戰史的紀實。今天美國高中課本中還有這段牽涉美、中、日三國間戰役的記載。
1997年,衢州的友好城市美國雷德溫市政當局贈送給衢州市政府一架B-25轟炸機模型。和一塊1990年9月美國杜立德航空考察團到衢州考察時,團長布萊恩‧穆恩贈送給衢州市政府的一塊『多謝』銅牌,這塊銅牌製作精美,上有健在的44位當年獲救的B-25飛行員的簽名,一同珍藏在衢州市檔案館庫房中。
日軍侵略者的鎗聲砲彈震醒了沉睡中的巨龍,中國全民展開對日抗戰。日本軍靴染血的腳蹤印在神州大地八年,在那段悲情與激情交熾燃燒的日子,被流變歲月所吞噬的生命連電腦也會核算到「當機」。這一頁應永記於中華民族、日本和世界歷史中,不容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