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裔作家朱小棣继去年在中国大陆出版《闲书闲话》后,今年推出“闲书”系列之二——《地老天荒读书闲》。
第二本书与第一本一样,是借读书抒发感想,畅谈对人对事的见解,它其实不是传统的书评,而更像文人闲暇时信手拈来的杂评,其写作路数可以说是“读他人的书,写自己的散文”。
朱小棣说,这两本书是散文,而不是书评。一般的书评要对书进行价值评判,而他是用一本书或几本书打开话头,说自己想说的话。这种写作方法来自于王尔德的启发,王尔德认为,好的文学批评应该是一种创作。朱小棣认同这种观点,他随手拿起一本书来读,不一定因为这本书写得多好,而是借读书来催生自己的感想。
朱小棣把这种写作路子比喻作自己发明的“拐杖”,这把拐杖尤其适合闲书闲话的框架和风格,他用起来得心应手,并成了他的散文特色。
朱小棣用英文写过传记《红屋三十年》和《狄公故事新编》,散文却是用中文写成的,虽然二十年生活在英语环境中,他用中文写作一下笔便顺畅无阻。他解释说,这是生活沉淀使然,三十岁时人生阅历少,底子不及五十岁的人深厚,他发现进入中年后,自己处于一个特别适合写散文的状态。
朱小棣的散文继承了前辈散文家的沉稳老练,敏锐练达。他形容自己“少年老成”,一个五十岁的人,能说出八十岁人的话。这与成长经历有关:他出生时父亲已44岁,论辈份他与幼儿园小伙伴隔了一代,他的父辈相当于小伙伴的祖父辈,因此从小他觉得自己是个小大人。
朱小棣说,文革时父母被抓,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读书,书架最高一层是马恩全集,够不着,他只好从第二层鲁迅全集开始读,那时他十岁,挑着看,读懂的读,读不懂的翻过,十二岁,已经把鲁迅全集翻了几遍。从六十年代中开始,他着迷于报纸上的评论,看不同见解的人打笔战,看得很过瘾,潜移默化地,他自己写的文章也透出机敏,偶尔带着婉转的讥讽。
朱小棣一直保持读书的习惯,他说,书就像一个“敲门砖”,借这个机会串串门,话不投机可以转身就走。
他虽然写的是“闲”书,生活中其实一点也不闲,他在哈佛大学从事住房研究,零星时间里,忙里偷闲地写作,但一坐下来写文章便气定神闲,遂以“闲书”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