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兵在发表个人观点之前,首先要进行两点说明,否则容易因理解不同而产生歧义,甚至造成大不敬。曾有公安部门官员将“卖淫女”定义为“失足妇女”,曾兵文中所指妓女是指封建社会的特定产物,不在同一时空,并没有违逆上层的意思,此为其一。其二,妓女与官员虽然有着为他人提供服务的共同特点,但从本质上讲,一天一地,差着老远,而且曾兵这里讨论的是从良与复出的过程,绝不敢有讽刺挖苦,甚至是诬蔑诋毁复出官员之心。
原因相同,结局迥异。妓女因失身而造成失德,为社会大众所不耻,她们渴望回归正统社会,找个如意郎君,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良家的妇女的心愿,应该说是人之常情。官员因工作失误,给百姓带来灾难,给国家造成损失,给社会造成不良影响,也让组织蒙羞,他们想出来再立新功,此情也可以理解。曾兵以为,妓女之所以要从良,官员之所以要复出,本质上讲,两者身上都有污点,是给他们一个重新再来的机会。从这点上讲,两者是相同,甚至是相通的。
“改了就是好同志”,话虽如此,可对于妓女与官员之改,其结果就差得十万八千里。曾兵从一些资料中看到,古代青楼女子从良的最后归宿大多不如意。她们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大房、二房、三房等家庭成员的歧视,而当失去丈夫的爱情支撑之后,妓女不但得不到从良后的“体面感”,反而还不如在青楼里自由。所以,有不少妓女从良后百般不如意,最后又重新堕入烟花巷中。官员复出就不同了,他们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大房”,原宜黄县县委书记邱建国和县长苏建国,复出之后都是本单位的“一把手”,不仅无人敢歧视,其工作生活更会是百般的称心如意。
过程相似,反响相异。从良是所有青楼女子的梦想,从“三言二拍”所写来看,妓女从良大体上有三种形式,一是自己拿出积攒下的私房交与鸨母,以换得自由之身。二是靠计谋脱离青楼。三是感动官府大人,官员一声令下,妓女便脱离了苦海。曾兵理解,妓女从良以第一种形式居多,而靠计谋和感动官府大人的,就极其另类的少多了。被问责官员是通过什么方式复出的呢?从目前已经曝光的情况来看,大多是采取妓女从良的第三种方式,由当地政府部门发文予以任命。江西抚州方面就是按此套路使邱建国、苏建国顺利复出。
虽然妓女从良与官员复出的过程、渠道大体相似,但民众的看法却差异相当大。社会民众或许是从同情弱者的角度出发,对妓女从良大多赋予或是优美、或是凄美的故事。在《卖油郎独占花魁》里,让莘氏与秦重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个从良算是有了个美满的结果。而在《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因甲负心害得杜十娘投江,这个从良就失败了。官员复出虽然光明正大,虽然屡屡成功,但坊间通常会产生质疑甚至是猜想。比如时下风头正旺的宜黄原县委书记和县长的复出,草根非旦没有给予积极的肯定,相反,却是质疑之声不断,甚至怀疑背后有什么“猫腻”。
工作相类,待遇悬殊。从工作的角度讲,无论是妓女从良,还是官员复出,两者的工作性质都没有发生根本上的改变。妓女从良之后,由原来的白天、黑夜在公共场所为大众服务,转变为在家里专职伺候一个男人,其差别仅在于多与寡,从本质上讲,工作还是原来的工作。官员复出之后还是官员,权力仍旧在,还是人民群众的“公仆”,只是服务的地域、单位发生了变化。唯一区别的,就是服务的广度不同,妓女只服务于成年男性,而“公仆”据说是服务于广大的草根百姓。
从广义上讲,两者虽然都属于服务行业,但其待遇就差相太远了。妓女是个吃青春饭的行当,大多要转行到其它行业。或是从良、入宫、出家,或者是做鸨母,但多是寡居终生,最惨的是殉职在自己工作岗位上,像柳如是、董小宛那样德、才、艺和机缘都占尽的妓女毕竟是少之又少。官员就不同了,复出前后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手里仍然有权,屁股下面仍然有车,几便是少数没有机会复出的官员,各类待遇也仍然享受。就连文强的情妇还能光荣退休,享受纳税人的供养,更何况其他犯过错误的官员呢。
都有制度,严格不同。在中国封建社会的各朝代中,大多都有一套妓女管理制度,其中以明朝的最为健全,也较为严厉,还有专门的管理机构,叫教坊司。那时的妓女都要载入乐籍,以便于考察和管理。无论什么原因,也不管什么情况,只要是在乐籍上挂了名,非特殊情况,不得从良。同样,官员复出也有一套相应的管理制度,如“引咎辞职、责令辞职、免职的党政领导干部,一年内不得重新担任与其原任职务相当的领导职务”,“根据工作需要以及本人一贯表现、特长等情况,由党委(党组)、政府按照干部管理权限酌情安排适当岗位或者相应工作任务”,等等。
曾兵不清楚,明代妓女从良要求的“特殊情况”是什么,但有研究人员指出,那时的妓女从良,“比放下屠刀立成成佛还难”,可见从良条件的严格和苛刻。从上面提到的妓女从良的三种形式看,没有些真本事,从良还真是个难事。曾兵理解,这不仅仅是简单的身份转换,或许也在考察是否真正的洗心革面。相比于妓女从良难,时下官员复出可就容易多了。宜黄两官员在去年10月被问责免职,而于近期便已复出,在时间节点上看,刚刚好符合制度规定的一年要求,而且不仅没有“老大嫁做商人妇”,还被安排到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公路局局长,这样关键的岗位。等风头过后,说不定还会继续上升,另有重用。
如果某位复出官员,看到曾兵写的文字,请您不必恼火,从中国历史上看,妓女与官员也有着天然的联系。据有关资料记载,在公元前645年,管仲创办了中国的第一所名为“女闾”的官办妓院,而且还开在王宫之内,专门用来供权贵阶层享乐。据说,齐桓公还给一代名相管仲以“免费嫖娼”的奖励。据媒体报道,北京警方在被害的“天上人间”的第一“花魁”家里,发现了许多省部级高官的联络电话。看来,从古至今,官员与妓女都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令人玩味的是,对于妓女从良和官员复出,也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曾兵以为,只要合情合理合法,社会都会接纳从良的妓女与复出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