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邓丽君的《小城故事多》、《何日君再来》等歌曲传入大陆时,曾被批评为“靡靡之音”,为当时的意识形态领域所不容。然那些歌的词、曲确是一豆光亮,渗透并映照了人们干枯的心灵。人们在乐于聆听,有所感叹之余,直面世界的无常和内心的悸动,这可谓为一个新的时代发声,替思想解放奏调。
言为心声,曲调何尝不是?后来者很难想像流行歌曲竟为一个新时代开启了大门,迎面而来的温馨之风,滋润着人们的面容,那样地改变着人们的思想观念和生活方式。初期的严控到开禁,再到大街小巷的流行,尤其一票青年、其中一人扛着超大的收录机,穿着喇八裤,戴着哈蟆镜,放着邓丽君的歌曲呼啸而过,行人都行注目礼,时髦到了极点。从奇装异服的贬义到后来的个性化服装的褒扬,我们跨越了多少世俗的障碍和心灵的距离,乃至意识形态的左右。
待到张行的《一条路》、《迟到》兴盛,掀起了一浪高潮,大陆的流行歌曲已不输港、台的流行音乐了。其间,我们还经历了被迫剪牛仔裤、剪长发的过程,当年把穿牛仔裤、留长发视为不良,那时意识形态的趋紧可见一斑。人道主义的争论呈现一边倒,正统的观念与时尚的流行元素有了一次真正的、近距离的较劲。那些起起伏伏反倒为后来的火爆“积薪”,这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到费翔《冬天里的一把火》、《故乡的云》上了春晚,似乎才为流行歌曲“正名”。有趣的是,那年大兴安岭的火灾,竟有人把它与《冬天里的一把火》联结起来,由此可见,流行歌曲的“杀伤力”。另一面,李谷一的《乡恋》等歌从禁锢中脱身而出,民歌融入了流行元素,蔚然成风,谁也阻挡不了。
一花迎来百花开。从禁到开、从偷听到街上的招摇,从琅琅上口到哼哼哈噫,从单调到繁复、从一统天下到各着各的调,现在想来都让人情不自禁、倍感庆幸,人们慢慢地学会了宽容与尊重,这是时代之福。及至超男、快女的平民化“运动”,其影响之巨、风涌之广,持续之久,是流行音乐娱乐化的盛宴,是草根民众的狂欢。
今年的跨年演唱会,台湾“纵贯线”的罗大佑、李宗盛、周华健、张震岳把《童年》、《让世界充满爱》等经典老歌重新演绎,唤醒了人们沉睡的记忆,仿佛时间就在这些歌声中悄悄流过,确有“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之叹。他们都能作词作曲,吉他弹得出神入化,歌唱都有自己的风格,这种奇异组合出乎意料,确在情理之中。
以前作文时,写过一句流行语“让我们乘着歌声的翅膀飞翔”,真如此,我们就该保留着飞翔的姿式和快感,予新春“贺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