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共十八大日渐临近,各方势力都在试图对中国的走向施加影响。大伙儿在提出各自的政治见解前往往都会解释一个基本问题:今天的中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中国?
这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简单地归纳,今天的中国大约有三个:
一个是央视《新闻联播》等官媒描述的中国,十年来中国在各方面取得伟大成就,各地干部群众正努力工作,决心以新的成绩迎接中共十八大胜利召开。
一个是网络微博上的中国,到处腐败横行、民怨沸腾,随时可能爆发革命。
还有一个就是街头巷尾、公交超市里的中国,人们或急或慢按照自己的节奏过着平凡的日子。在街头巷尾的中国,无论中共十八大还是左右两派的口水革命,都似乎和大多数人无关。
这并不是说,官媒或网络里的中国在撒谎。中国人口众多,国情复杂,“喜迎十八大”和腐败民怨都能在现实中找到许多印证。只不过官媒和微博的立场、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也必然迥异。两者都有不少受众,简单地给它们贴上“宣传机器”或“别有用心”的标签,难有说服力。
但如果预设的立场过于坚定,官媒和网络确实容易给人误导。由于长期的“宣传喉舌”定位,官媒的信誉早已严重受损,导致大量民众走向网络微博去探寻真相。而缺少求证、约束和理性的网络微博为达到某种效果,时常会夸大甚至编造事实去描述某些不稳定因素,让人感觉中国到处都是干柴,就差一把火就熊熊燃烧了。
然而,现实中的大多数中国人并没有感受到这种烈火干柴的气氛。他们感受最多的只是现实生活的忙碌和平淡。《新闻联播》中的歌功颂德,以及网络微博中的口诛笔伐,最多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与大多数人的生活并没有直接的联系。换句话说,大多数人认为官媒和微博营造的政治气氛或渲染的极端事件与自己“不相干”。
不久前在某知名网站一个有关中日钓鱼岛争端的谈话类节目中,主持人要求愿意“抵制日货”的现场观众举手。让人惊讶的是,50多名青年观众只有几个人举手,这与某些高达80%网民愿意“抵制日货”的网络调查结果相差很大。这或许说明,很多网民在网络上的言行与他们现实中的态度并不一致。一些现实中比较理性的人,一到互联网上就乐意展示自己的另一面,他们常常对一些难辨真伪的事或自己感觉不好的人破口大骂,而不愿去想想自己的愤怒发泄是不是公平。
中国的基本国情虽然复杂,概括起来也不过是几句话:如腐败严重,城乡和贫富差距悬殊,政治、经济面临巨大的转型困难,人们思想混乱,社会不公等等,这些毫无疑问是中国的现实。同时,经济快速发展,国家实力增强,多数人生活得到改善,就业压力减缓等所谓“正能量”因素,也确确实实存在。如果只强调部分现实,并把这些当做中国的全部,很容易陷入“革命前夕”或“莺歌燕舞”的两个误区。
任何社会都有对立的人群,他们在攻击对手、宣扬自己的理念时往往不会考虑对方的角度,这并不奇怪。但大多数人并没有要攻击的对手,他们还是希望更客观全面地认识自己所处的社会,并推动这个社会进步,让自己生活得更好。
官媒和网络中呈现的两个极端固然不是中国的主流,在各行各业忙于“讨生活”的各色人等也未必代表中国的全部。或许把这三个中国加起来,才能更清楚地认识中国国情的基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