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学院《2012中国新型城市化报告》称:中国内地城市化达到了51.3%。“农耕社会,乡土中国”,转变为“工业社会,城市中国”。
与此对应的是,轰轰烈烈的撤村并居,大大小小的拆迁事件,使得乡村无形的消失每天都在发生,诱导着农二代农三代不再回乡。“不要问我从哪里来,因为我已经没有故乡”,《新周刊》改编三毛的歌词最引人无限遐想。
看吧!今天的多数乡村已是“993861部队”的天下,是老人的乡村,是留守女人的乡村,是留守儿童的乡村。20年前,农民工打工是为了攒钱回乡盖房;20年后,农二代农三代向城市的同龄人看齐,要做城里人。“从业农业生产”一定是新生代农民最末等的选择。他们农村回不去了,农活不愿干也干不了。
不过,虽然农二代农三代想融入城市,但与父辈们相比,却缺乏耐性和脚踏实地的精神。他们成长于资讯高度发达的时代,面临着多元化的价值取向。他们接触网络,眼光宽广,向往城市生活,而在择业上却显浮躁,有时只因其他岗位工资比现在岗位高100元,就轻易跳槽;到新岗位后,也不会把“留下来”作为奋斗目标,却会因一点困难撂挑子走人。父辈担心祖上基业被城市开发蚕食,农二代农三代却担心不被打工所在地所接纳。古人常说“归”,“读三千年书,无非功名利禄;行九万里路,终归诗酒田园”。可今天他们将归向何处?还有谁高唱“在希望的田野上”?
中国的新农村应该啥模样?2011年9月以“新农村、新中国”为主题的华西村形象宣传片亮相美国纽约时报广场:“高楼”和“厂房”取代“农舍”、“炊烟”、“小河”、“荷塘”成为宣传主调。离土不离乡,就地城市化,这些都是美好的设想。
只是,史上的中国乡村,是礼仪的发源地,是传统伦理的根基,也是中华农耕文明的发源地。只是,每一个农民离开土地的背后都有一本心酸账。看看城市对他们的认可吧:流浪人员、三无人员、收容遣送、废除收容遣送,直到赠予城市光荣建设者称号、允许以积分换取城市户口。只是,如果我们失去了对土地的责任感,也失去了对乡土的亲近感,失去了对祖上的敬畏,我们会变成什么人?
由此想来,城市膨胀不是问题,PM2.5不是问题,农二代三代回不去、进不来才是问题。假如连农村人都不再爱乡村,假如对土地的感情都没有了,那么,新农村运动的发起者又在为谁忧愁为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