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热爱《沙丘》的蠕虫古生物学家认为，地球的蠕虫和大片中一样重要。
《沙丘2》中的沙虫在追逐人群。来源：Warner Bros./Everett Collection/Alamy
电影《沙丘》的主角可能是人类演员Timothée Chalamet和 Zendaya演出的角色，但里面的最大的腕儿（至少字面上）是沙虫。沙虫居于影片主要场景——虚构星球Arrakis——沙漠生态系统的核心，也是这个星球上弗瑞曼人（Fremen）文化的重要部分。沙虫生活在地下，会排泄出一种被称为“香料”的物质，是剧中极为重要的药物，弗瑞曼人会像坐沙做的货运列车一样乘坐沙虫。在电影里沙虫第一个重要出场镜头里，房子一样大、长满利齿的大嘴从沙中涌出，吞下了一整队士兵。
为弄清《沙丘》中的虚构蠕虫和真实世界的蠕虫是否有共同之处，《自然》对话了牛津大学古生物学家Luke Parry。他研究寒武纪和奥陶纪的蠕虫，这两个时期大约持续了5.4-4.4亿年。
Q
《沙丘》中的沙虫能长到至少450米长，是最长动物蓝鲸的15倍。真实世界的蠕虫有多大？
有一种体长可达数米的博比特虫（eunicid worm），是一种环节动物。它们很吓人，有巨大的颚，看起来像1990年电影《异形魔怪》里的加博巨虫。当中有些是伏击捕食者，吃章鱼、乌贼和脊椎动物等。有些蚯蚓也会长得很大。巨型蚯蚓（Megascolides）可以长到2米长。最大的生活在澳洲。
称为“博比特虫”（Eunice aphroditois）的伏击捕食者，能长到3米长。来源：Constantinos Petrinos/Nature Picture Library
Q
它们有牙齿吗？
《沙丘》里的虫子嘴里有一圈牙齿，这也是弗瑞曼人制造晶牙匕的材料。蠕虫也有这样的，称为曳鳃动物（priapulids）。它们在寒武纪早期开始制造最早的复杂洞穴，用这些长在吻部，称作吻刺（scalids）的牙齿，拖动自己穿过洞穴。沙蚕科的沙蚕（Alitta）和沙虫（ragworm）也有捕捉猎物的齿。有些水蛭也有齿。
Q
《沙丘》中的沙虫彻底改变了星球，分泌出称为香料的宝贵药物，制造出被称为“生命之水”的蓝色液体。地球上的蠕虫有没有改变我们的星球？
5亿年前，地球上的蠕虫们钻入沉积物，彻底改变了地球的海洋生态系统。这是我们所说的寒武纪大爆发的一部分，这是这颗星球上最深刻的改变之一。
在蠕虫出现之前，海底覆盖着我们所说的微生物垫。所有这些沉积物都是缺氧的，没有氧气。如果你在河湖里游泳，一脚踩进水底泥泞，它就是又臭又缺氧的，基本上这就是那时候世界上整个海底的环境。
然后，突然间有些动物演化出了蠕虫样的体躯，让它们可以在三维方向上移动。它们开始钻进沉积物，意味着氧气能被带下去，复杂的生命形式可以在那里生活。这为生存开辟了新方式。蠕虫是世界根本性重建的一部分。
Q
弗瑞曼人想要乘坐沙虫时会用一个沙槌敲击地面。真实世界的蠕虫能感知振动吗？
是的，鸟儿捕捉蠕虫的一个常用法子就是敲击地面让它们跑到土壤表面来。海鸥就这么做。不幸的是，我想海鸥不会骑上去。
Q
如果你的体型能骑蠕虫，你觉得会像在《沙丘》里骑沙虫一样吗？
这取决于是什么蠕虫和它要去哪里。有很多蠕虫在沉积物表面爬动，你可能可以骑着它们跑来跑去。而那些钻洞的蠕虫，我觉得你可能会感到不舒服，会被挤到的。
Q
还有什么心爱的蠕虫知识？
动物身体形态大约有30种——我们称为动物门、区分动物多样性的大类——其中一半是蠕虫。这是一种绝佳的多用途生存方式。有很多动物一开始并不像蠕虫，长着长着就变得像蠕虫了。有些蜥蜴的类群失去了四肢，比如蛇和蚓蜥。有些蠕虫生活在深海热液喷口中。
Q
你对自己研究的生物被搬上银幕有何感想？
我觉得棒极了。虽然今天世界上没有《沙丘》中那样的蠕虫了，但它做的事或看上去的某些地方，就像我们今日在海洋中发现的某些怪动物。如果有些人看了《沙丘》后对这些动物有所了解，我觉得那可太好了，因为这些生物——生命们——就是这么神奇多样。
为篇幅和明晰，本访谈经过编辑。
原文以Meet the real-life versions of Dune’s epic sandworms标题发表在2024年3月7日《自然》的新闻Q&A版块上
© nature
Doi：10.1038/d41586-024-006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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