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十余年,台湾由“威权政治”走向“政党政治”是个进步。然而,这同时也带来诸多负面的东西,虽然在转型社会时期不可避免,但如果时间长了,听之任之、不求改善,难免会走向“反面”。“台式民主”的“负面”有哪些表现呢?
只分蓝绿,不分是非。这是台湾舆论界的普遍说法。尤其是民进党,虽然内部派系林立,纷争不已,但对蓝营和国民党,却又是凝成一团,一致对外。国民党的立场,虽不像民进党那么死硬,但也不会轻易把票投给绿营。前不久的县市长选举,以及最近的三县立委补选,国民党败选是因为蓝营内部涣散,投票率低;民进党胜选是因为绿营一致对外,投票率高。双方谁也不会把票轻易投给对方阵营。两个阵营,一边举的是国民党蓝旗,一边举的是民进党绿旗,阵线十分分明,正像台湾媒体所说:一个台湾,两个世界,成天恶斗,没完没了。
表象民主,本质民粹。这是台湾内外诸多学者的看法。人所共知,台湾的主流民意是“求和平,求安定,求发展”。人心思治,人心思安,人心思和。而实际上,在蓝绿领导层控制下,一切都是为了选举利益,为了政党利益,至于人民的真正愿望、利益、呼声、福祉,根本无法得到应有的表达和体现。仅台湾中南部就有200 多个地下电台,耳传口授,传播一些非真实,甚至被蓄意扭曲的信息。表面上,人人都有民主权利,人人都有言论自由,而实际上全被少数别有用心者所控制,为一些民粹主义者所控制。据媒体报道,台湾人民对社会的评价是一个“乱”字,对未来则是一个“盼”字,盼望一切都能变好。
少数嚣张,多数无能。这是台湾某电视台以字幕形式对立法院的评语,也是台湾社会蓝绿两大派斗争形势的缩影。“少数”是指民进党代表的绿营,过去只有27 席,占总席位的1/4,但能量很大,在立法院内可以闹得天翻地覆,诸如抢占麦克风,占据主席台,反锁立法院大门而使得无法开会。至于肢体冲突,推打、骂人、摔东西,更是家常便饭。“多数”指的是国民党代表的蓝营,虽占有3/4席位,且院长也是蓝营的,在少数人的嚣张气焰面前,竟然束手无策。奇怪的是,上述绿营行径却带来士气大振,换来县市长选举和三个县立委补选的胜利;蓝营的“无能”和“不团结”自然招致以上两次选举的严重失利。
主“独”有理,主统有罪。这在相当程度上已是台媒与舆论公认的客观现实。自台湾光复以来已经65年了,长期的分割以及长期受分裂主义者“去中国化”的影响,国家认同被严重扭曲,台湾人本来就是中国人而有些人却偏偏不承认;两岸本来是“复归统一”的问题,而有些人也偏偏要搞“主权再造”。当然,外国势力或明或暗的推波助澜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台湾问题几乎被这些人搅浑了水,主“独”者喊声震耳,无理成“有理”;主“统”者被打成“卖台”,红帽子满天飞。目前主政的马英九和国民党,由于个人和政党利益的考虑,在大是大非问题上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不敢坚持原则,使主张“台独”的民进党步步紧逼、气势嚣张,大有卷土重来之势。
扭曲事实,上纲上线。这是笔者对台湾某些政治人物言论的一个概括。其中最突出的,是民进党中许多人故意把签署“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ECFA)妖魔化,说这个协议一旦签定,对台湾会是一种“灾难”,岛内失业率和自杀率都将大增,“男人找不着工作,女人找不着丈夫”。民进党的喉舌《自由时报》更针对该协议框架煸动说:“我们想要他们(指大陆)的钱,他们却可能要我们的命。”而马英九当局则似乎无动于衷,既没有给煸动者以严厉驳斥,也没有对广大民众作应有的“沟通”,从而给了别有用心者浑水摸鱼的机会。事实上,根据报道,在台湾对大陆开放的1415项农产品中,有479项是2000年前就有的,有936 项则是民进党执政期间开放的,并且使台湾获得了大量的顺差盈余,而马政府则至今没有迈步。
总之,“台式民主”的“正面”和“负面”一开始就是并存的,如今“负面”已越来越突出。马英九先是“正面”的获益者,继而也是“负面”的受害者。其实马英九就任以来,还是做了很多卓有成效的工作,在两岸关系上尤其实出。但由于存在蓝绿对立,不少批评并非实事求是。骂人特别是骂领导人,似已成为一些人的乐趣,过去以骂扁为乐,现在又以骂马为乐,好像这就是“民主”。该批的应批,但如现在有些人做的那样,动辄挖苦、讽刺、羞辱、丑化,则非常不妥。对于“补台式”的批评和“拆台式”的谩骂,现在台湾只看到后者而看不到前者。
台湾往往有一窝峰式的民主批骂风,不是理性和有分析的,而是一股脑、一边倒、一棍子打,说不好就一切都不好,谁也不愿或不敢讲一句与这股风不合拍的话。笔者并不认为马英九完全无能,只是包袱太重、顾虑太多,不敢放开手脚办事。“外省人”的包袱、“连任”的包袱、“中华民国”法统的包袱,压得他像“小脚女人 ”一样走路。这怎么行呢?
自2009年以来,马英九确实是流年不利:灾害连年,措施不得力,选举失利,民意下滑,骂声不绝,内外交困。然而危机也是转机,但愿马英九及其团队能够总结既有经验教训,破除私心,放下包袱,轻装前进,迎难而上,力争在新的一年里开创出一个新的大好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