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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富仲同志回忆大学生活

2024-07-26,阅读:97

▲阮富仲(前排右一)1963年就读河内国立大学时与同学的合影

【阅读提示】

  本文来源是Tuoi Tre Online对阮富仲在河内大学文学院文学第8班的同学阮玉善的采访。据阮先生介绍,自1967年毕业以来,八年级文学班已经制作了三本年鉴,分别于2003年、2013年和2022年出版。其中2003年出版的第一本书《来自这所学校》中收入了原八年级文学班支部书记阮富仲在1996年10月撰写的文章《我的班级有什么特别之处》。原文为图片形式,文章内容为编者亲自对照翻译,并尝试作注,错漏之处颇多,敬待通晓越南语的读者提供更精确的译文。


我的班级有什么特别之处


阮富仲|作者

我可以马上说:我们的班级(河内综合大学文学院1963-1967届)是一个特别的班级。

特别之处首先在于班级人数非常多,接近130人。起初只有60多人。我记得开学那天还很冷清。那是九月初的一个美丽早晨,我们聚集在黎太宗街的讲堂。我在点名之前站在桃园花园下面,抬头看着学校门口的“越南大学”几个字,心中感到无比自豪。初次见面时,大家还有些陌生和拘谨。但很快就发现同学们个个都是各地的优秀学生,要么是北方(当时只有北方)最优秀的文科生,要么是省里或地区里的佼佼者。我渐渐感到有些“敬畏”和“忌惮”。上课几个月后,又增加了近30名从文化理论学校转来的同学,也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才。到了1964年底到1965年初,我们班又增加了三十多名从苏联、东德的文化艺术电影学校转来的同学(为了避免受到当时修正主义思潮的影响)。这样,班级变得非常庞大,汇聚了许多领域和艺术形式的人才。班里的很多同学年龄都较大,有的是从机关单位来学习的,有的是从部队转业来的。这些从苏联、东德回来的同学大多也年龄不小。我那时才十八二十岁,而许多师兄师姐已经是而立之年了。班级有自己的党支部和非常活跃的青年团组织,因此有条件积极参与学校的各项活动。我们班里有七八对人成了夫妻,甚至成了祖父母,也许得益于这个优势。

班级的第二个特别之处是我们在不同地点上课和住宿。最初是在与历史系一起的朗宿舍(靠近朗寺),这原本是一所山区少数民族学校,后来改为综合大学和中学。朗宿舍的日子相当有趣,充满了很多回忆。那是新入校的文学系学生们充满梦想的日子,是第一次集体生活的男生女生们的新奇和激动的日子。有许多兴奋和新鲜的事物,使人容易激动和感伤。我们在朗宿舍总共住了一年多。

到了1964年底到1965年初,我们班被转移到大学部政治学院和外国语大学在清春-美池区的校区生活和学习。在全国沸腾抗美的气氛中,青年学生们怀着“三个准备好”(编者按——“三个准备好”是河内青年联盟执行委员会于20世纪60年代发起的一项竞赛运动,以唤起和发展河内青年保家卫国的爱国精神。具体内容是做好战斗准备,勇敢战斗、准备加入武装部队、准备好去任何地方,做祖国需要的任何事情)的精神踊跃报名,争先恐后地写血书请愿南下参战,急忙训练,进行模拟战斗、行军警报、挖壕沟和隧道……很多时候,凌晨3点我们就集合,带上伪装网和木棍作为武器,沿着若河旁的道路冲进河东。

1965年夏,美国的破坏战争已经蔓延到河内,形势非常严峻。我们接到命令疏散。我们班是第一个出发的班级,为疏散地点的学校设施做准备。这是我们班级的第三个特别之处,简单而迅速。每人一个背包或手提袋,我们乘夜车到太原省的官潮站。当时的空气里弥漫着威严和浪漫、神秘和期待。下了车后,我们一整夜步行了35公里,穿过溪流和森林。记得那天,月色正浓,秋高气爽。大家都急切地赶路,而我在心里默念着诗,想象着清友(编者按:原名陈廷达,1926年12月15日—2007年11月27日,越南诗人)诗中的士兵

“记得那夜出发,天地燃烧,

整个城市在身后熊熊燃烧,

未曾立下英雄誓言的青年,

沐浴着阳光、风和万千花草。

(编者按——这首诗是清友于1947年写下的现代诗《归期》,见于文学出版社1998年出版的《清友集》印刷版第36页,原诗中前三句和最后一句中间还有三句诗)

在长阳(万寿-大慈北太)那些日子里,许多事件在我们的灵魂和记忆中引起共鸣——我们爬山、穿过森林、砍树、取竹子建房、搭棚屋。工作虽然新鲜而诱人,但也充满了危险和艰辛。晴天还好,雨天攀爬陡坡、高山、滑路、深谷、挤蚊虫,抓荆棘……可不简单。唯一吃的就是煮熟的面粉、玉米饭和清淡的空心菜汤。如果有采摘到竹笋或捡到木炭,还要卖给厨房换取一些零用钱。幸好木薯和甘薯比较便宜,晚上可以买来煮熟吃,有些书生饭后还能吃下一公斤甘薯。白天我穿过森林爬山,晚上仍要学习到很晚。我还坚持下来手抄了近十本“新诗”(因为当时没有现在这样的印刷出版条件)。在朗宿舍的日子,我们也常常熬夜到很晚,每个人都渴望学习到凌晨一二点,以至于班里的红旗少年队不得不请我们去休息,以保证我们的健康。但那时还有电灯和像样的桌椅。可在长阳的日子里,只能用改良的油灯,在床上当桌子。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村民们如此爱护我们、欣赏我们、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我们。他们总是让出整间房子让我们住三四个人,时不时请我们吃饭,吃甘薯。合作社需要我们割稻子、挑稻谷、纳税、修水坝、扛木盖房……还给我们大米和糯米。逢年过节,社员们分到的粮食和肉,合作社也会分给我们。还有一次,合作社给了我们一头牛和一百多公斤稻谷让我们班聚餐。我们四个人奋力一整晚才把一头牛宰了。早上太累了,连牛肚和牛肠没处理好就都扔了……

我们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好好学习,帮助同胞。每天晚上我们播报新闻;举办图片展,宣传党和国家的政策;表演艺术为人民服务……非常热闹。现在回想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当时我能做那么多事情,有唱歌、独唱、合唱;还有竹竿舞、伞舞、扇舞……还有吉他和手风琴伴奏。尤其是演戏,我表演了《起风了》、《哪里有敌人,我们就去哪里》、《农夫与枪手》、《传翘》(编者按——原是越南阮朝诗人阮攸根据中国明末清初青心才人原著小说《金云翘》改编的叙事诗,这里演出的是当时河内大学文学系主任黄春熙创作的同名音乐剧)、《暴君的终结》等特色剧目。公平客观地说,我们班表演得很好,很有魅力,深受村民们的欢迎。演出遍布全区,有次我们和青年突击队去谅山省修路,也进行了一些表演,甚至大胆地相约一起去河内大剧院演出。还在朗宿舍的时候,我们就敢于拉着牛车载着布景去在船光湖的舞台上表演,这次竟敢借用国家大剧院的布景、服装和道具进行演出,邀请了很多部长、副部长前来观看。当时剧院的院长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我们班就是这样!学习好,劳动认真,做群众工作巧妙,演戏出色。我们相处得非常有情有义。在双溪边送别一些同学南下参战的情景,既豪迈又感动——姑娘们哭得泪如雨下,男孩们也难以自已,但仍高喊道:“笑起来!”直到今天,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们彼此依然情深意重。尽管有的去世了,有的还活着,有的在南方,有的在北方,有的仍在任,有的退休了,有的白发苍苍,有的有了孙子孙女,各有不同的境遇和命运,但我们还是非常珍惜彼此,经常见面,仍然以你我称呼,仍然像当年那样热情洋溢。

或许这正是每个人所需要的,使我们的心灵更加丰富,力量更加坚韧,感情更加广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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